另外康亞詩和于隻夫妻兩人開一輛,一方面可以討論案情,一方面也可以從後面保護傅容容,畢竟趙家為了捉回傅容容,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如果讓他們知道傅容容交保,一定又會來找麻煩的。
至于兩輛車前後還有多少車在保護,那就不是雲其瑞關心的重點了。
一行人很快地回到席洋家,席洋也不管其他三個人要做什麼,逕自帶著傅容容上樓,進到自己的房間。
「小貓咪,餓不餓?先吃點豬腳面線去去霉運。」
暗容容抓住他的手搖頭,「我不餓,我有事想告訴你,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別急,先把肚子填飽,別忘了你還懷著寶寶呢!」
暗容容雖然沒什麼心情吃東西,可為了肚子里的寶寶著想,她也只好听話坐了下來,慢慢吃著席洋特別要人幫她準備的豬腳面線。
突然,她想起兒子,「席洋,豆豆呢?他一整天都沒看到我,是不是又吵又鬧?」
「豆豆在三樓睡覺,樂樂和其學會一直陪著他,你放心好了。」
暗容容知道樂樂就是雲其學的妻子司徒樂樂,也知道雲其學是個很出名的電影導演,更听席洋提起他和司徒樂樂相識相戀的爆笑經過,卻一直無緣相見,想不到現在他們夫妻倆就在樓上替自己照顧著豆豆。
「可是我……」
席洋定定瞅著她,「先別管豆豆的事,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趙家浚已經死了的事?」
「我……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根本不敢告訴你,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一知道我可能是個殺人凶手時,就再也不要我了!」
席洋有些驚訝,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你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因為這樣而不要你?難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你想得快瘋了嗎?之前,我以為趙家浚還活著,以為你還是他的妻子時,我都想要把你留在身邊,現在知道他死了,我怎麼可能反而不要你?
再說,你根本沒有殺人,連檢察官都找不到你縱火的證據,你擔心什麼?即便那火真是你放的,即便趙家浚真是你殺的,我也不在乎,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有原因,而且一定是為了豆豆,對嗎?」
暗容容點頭,「我承認我確實想過,如果家浚死了,那我和豆豆就可以解月兌,可是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他!我甚至不知道森園為什麼失火,又是什麼時候起的火,一直到家浚的母親派人要押我回去時,我才知道原來森園失火,而家浚因為走避不及被燒死了!」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嗎?」
暗容容定定看著席洋,緩緩說出一個他想都沒有想過的答案,「因為趙家浚殺了人!」
席洋一愣,以為自己听錯了,「你……你說趙家浚殺人?」
「嗯!你也知道他精神狀況不穩,好的時候和正常人沒兩樣,可一旦發病,就如同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應該也是個下雨天,趙家浚渾身血淋淋,神情恍惚,手拿一把刀從外面進來,當場就把豆豆給嚇哭了。」
想起當時所見的情景,傅容容仍舊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席洋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然後呢?」
「我很怕,非常非常怕,怕他會一刀揮向豆豆和我,所以就抱著豆豆趕緊躲回房間。沒多久,我就听到一陣一陣像野獸般的嚎叫聲,還有我婆婆的勸阻聲,我想,如果我再不離開這個家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你就走了?」
「嗯!我馬上收拾行李,帶著豆豆想連夜離開趙家。可是我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他……他……他就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刀……」
「他要殺豆豆?」
暗容容艱困地點頭,「不只豆豆,還有我。他說我們都不是人,都是會害人的怪物,所以他要替天行道,殺了我們這些怪物!」
想起當時和趙家浚爭執、搏斗的情景,她不由得全身顫抖。
席洋眼楮瞪得老大,幾乎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那你……你婆婆呢?她……她怎麼樣?」
「我不知道,不過我猜她應該也受了傷,不然以她平時對豆豆的疼愛,應該是會來阻止的。」
「那……你和豆豆是怎麼逃過一切的?」
「也許蒼天有眼,也許我和豆豆命不該絕,就在我以為自己和豆豆一定會被趙家浚殺掉的時候,突然天空落下一道又疾又快的閃電,劈中院子里的一棵樹,那棵樹瞬間起火,而這麼一起火,把趙家浚給嚇著了。我見他嚇著,便拿椅子往他頭上一砸,然後便帶著豆豆連夜離開了趙家。」
听到這兒,席洋禁不住將傅容容擁入懷中,滾燙的唇堵住她的,藉著彼此的唇齒相接,表達自己心中的憐惜、不舍與疼愛。
老天!幸好有那麼一道閃電及時擊中大樹,否則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曾經有個兒子,即便知道,也可能永遠部無法見到兒子和傅容容。
他低頭又給了傅容容一個溫柔的吻,「現在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是殺人凶手的原因了,不過你是自衛,算不上蓄意殺人,真要追究,也只能說過失殺人,況且,你確定你打死趙家浚了嗎?」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他打倒在地上,至于是不是將他打死,我真的不知道!」
席洋點點頭,「那趙家失火的事呢?為什麼他們說是你縱的火?」
「我沒有縱火,當時我逃命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想縱火?不過我走的時候,院子里那棵被雷打中的樹已經著火,說不定火就是這樣蔓延的。」
席洋眉頭一蹙,「或許吧!或許火是這樣起來的,而趙家浚正巧被你打昏,才會來不及逃出,以至于葬生火場。小貓咪,你一定很自責,自責自己害死趙家浚,對不對?」
暗容容沒有回答,眼淚卻一顆顆掉了下來。
他湊過嘴,輕輕吻去她傷心、害怕又自責的淚水,「不必傷心,也不必難過,更不需要自責,你沒有錯,你只是想保護自己和豆豆罷了,你並沒有錯!」
「可是如果.不是我打昏了他,他一定可以逃出來的。」
「但如果你不打昏他,那麼被燒死在火場中的,可能就是你和豆豆,你想過嗎?」
「我知道,可我就是……」
席洋憐寵地捧起她的臉,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別再想那些事了,也別再自責。告訴我,你離開趙家後是怎麼過生活的?你又是怎麼知道趙家浚被燒死了?」
「起先我並不知道,是我下山借住在一戶農家時,農家主人告訴我的。還說那場火燒了很久,幾乎把整座森園都燒光了。那時我就想,家浚的媽媽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因為她是那麼疼愛家浚,疼愛到即使知道他已經瘋了,仍舍不得將他送去療養院醫治,硬是留在自己身邊。現在她疼愛的兒子被我害死了,唯一的孫子又被我帶走,她怎麼可能放過我?」
「所以她才不斷派人想捉你和豆豆回去?甚至不惜手段向警察報案,說你縱火殺人?」
「是啊!為了躲避她,也為了不再讓豆豆回到那個可怕的地方,我帶著豆豆東躲西藏。」
「可是你一個人,帶著豆豆,又得逃命,怎麼生活呢?」
「擺地攤啊!」
席洋詫異道︰「擺地攤?你會擺地攤?」
他實在不敢相信,嬌弱如她,膽怯如她,竟然會扯起嗓子擺地攤?
「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