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環哀求著,紅潤的小嘴主動移到煜祺唇邊送了上去,柔柔地吸吮著他飽滿的唇。
煜祺沒有拒絕,他一張嘴,接受她的吻,並伸手攔腰一抱,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重重地親吻。啃咬著。
"爺,五爺,別送我走,好不好?讓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找……"
"你真願意留在我身邊?"
她點頭,"我願意!與其在客棧中送往迎來,過著刀口舌忝血,有了今天不知明天何在的日子,不如跟著爺開開眼界。只要爺願意收留環兒,不計較環兒低下卑賤的過去,環兒願意竭盡所能地伺候爺。"
"真的?"煜祺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真的,環兒雖是女流之輩,卻從不說假話。"
"那……我叫你做什麼,你都願意了?"
"嗯!"她點頭,再次送上自己的雙唇,可這次煜祺避開了。
他用寒冰似的聲音說道:"如果我要你去桐城縣衙大牢,你願意去嗎?"
"桐城縣衙"幾個字,如同一桶冰水,當頭對著蘇碧環潑下,讓她整個人都醒了過來,"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煜祺眼楮一眯,鄙夷地看著她,"你是很美,甚至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可你別忘了,你身犯律條,理應接受國法制裁,怎可妄想獲免?如果我就此饒了你,怎對得起那些為你所騙的人?如果我就此放過你,又怎對得起剛剛被我活埋的馬銘?"
說到這兒,煜祺翩然一轉身,冷冰冰地丟下幾句話:"把衣服穿上,我不想讓人以為我和你之間有什麼瓜葛。"
蘇碧環傻愣愣地坐起身,茫然無神地下了桌子,將棄置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件撿起來穿上。
待她穿好衣服,就听到煜祺一聲喝令,"鄂敏!"
鄂敏像風一樣卷了進來,甩了馬蹄袖跪下道:"五爺!"
"將蘇碧環戴上手鐐腳銬,押往桐城縣衙,交給桐城縣令處置!"
"喳!"
第三章
陰暗潮濕的桐城縣牢里,蘇碧環跪在地上,不住顫抖。
只見她披頭散發,一身牢服血跡斑斑,臉上、身上布滿鞭痕不說,連那縴縴十指都鮮血淋灕,慘不忍睹。
"蘇碧環,本縣再問你一次,你那些打劫客商所得的錢財,到哪兒去了?"
蘇碧環喘息著,忍著渾身的傷痛咬牙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店小二和掌櫃都說打劫的錢財都由你處理,你居然會說不知道?本縣再問你一次,錢到哪兒去了?"
蘇碧環仰起頭,美麗的臉上寫著一絲倔強與傲氣,"我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縣令張錫良不覺怒火大起,問了一整天,他只得到一句不知道,其余的什麼也沒有,這教他怎麼不心急,又怎麼向上面交代?
張錫良一拍桌案。"好個刁婦!我就不相信你的身子是鐵打的,更不相信打你不招!來人,上夾棍!"
蘇碧環驚恐地瞪著那逐漸逼近的夾棍,"不要,不要……啊!"
一聲慘叫,劃破寂靜的刑房,蘇碧環早耐不住痛,暈死過去。
行刑衙役說道:"大人,犯婦暈過去了!"
"潑水!再上夾棍,不論用什麼方法,今天非得問出銀子的下落不可,否則王爺一逼問起來,你我誰都承受不起!"
一桶冷水,對著蘇碧環當頭潑下,登時將暈死過去的蘇碧環冷醒。
"蘇碧環,我再問你,那些你打劫所得的銀子。到底在哪里?"
蘇碧環早疼得三魂去了兩魂,七魄散了五魄,哪還說得出話來?她搖頭,柔弱的身子癱在地上根本連坐都坐不住。
張錫良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直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這女人招供,鞭打?他早試過了,可這女人似乎不怕死,怎麼打都沒有用;夾棍?剛剛也用了,好像也沒用;烙刑?依律,女子是不能用烙刑的,那麼……
張錫良眼楮一轉,想到一個主意,他走到蘇碧環面前,低頭好聲好氣說道:"蘇碧環,其實不是我要故意為難你,而是上意所在,不得不從啊!"
蘇碧環勉強睜開眼楮,"上……意?"
"對!你也知道去年夏天韓家堂潰堤,千萬災民流離失所,皇上體恤民心,除了連連派員押糧接濟外,還派德親王視察河工。但是視察何工,修竣河堤,哪個不要銀子?當今國庫哪有銀子?王爺為此傷透腦筋,我身受皇恩,領朝廷奉祿,本當為皇上分憂解勞,所以才會逼著你說出銀子的下落,好多少幫王爺一些。"
張錫良直起身子,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連自己都開始得意起來,"瞧你的樣子,應該識得王爺吧?听說王爺還為你活埋了徽州的參將馬銘。王爺這人向來大公無私,他雖為你埋了馬銘,卻也把你送交國法處置,為的就是不落人口實。你如果真為王爺著想,就該說出銀子的下落,替王爺分扭一些擔子,別讓人說王爺閑話。如何?銀子到底在哪里?"
她一听,心中的詫異無以復加,抖著聲音問:"是王爺要你這麼做的?"
張錫良裝模作樣道:"可以這麼說。"
蘇碧環無言了,是煜祺要他這麼做的,難怪他會將自己扭送縣衙大牢,原來他心底只有國家百姓,並無兒女私情,而她卻以為他對自已有意,會法外開恩,所以投懷送抱,妄想借著女性最原始的本錢讓他收留自己,她真是大錯特錯!
一聲聲比哭還難听的苦笑逸喉而出,"好,我告訴你銀子藏在哪里。"
張錫良喜出望外,"真的?"
蘇碧環一哼,"姑娘我雖低賤,但何時說話不算話?"
張錫良忍不住蹲子,湊近蘇碧環,"這才是我的好姑女乃女乃,我先替五爺謝過你了……"
"謝你的大頭鬼!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你張錫良干淨多了!"
突地,一聲雷霆似的聲音從門口方向傳來,震得在場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幾乎回不過神。
張錫良,僵著脖子轉過頭,赫然看見煜祺竟不知何時領著幾名侍衛站在門口,鐵青著一張臉;"王……王爺!"張錫良結結巴巴喊著,身子一軟,泥似的癱在地上。
煜祺連看都懶得看他,大跨步走到蘇碧環身旁,一彎腰將她抱起,"鄂敏,摘了這狗奴才的頂戴花翎,押人大牢,听候審判!"
張錫良登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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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祺坐在床沿,一面檢查她額頭的溫度,一面看著她昏睡的蒼白臉龐。
兩天了!打那天將她從桐城縣衙帶回驛館,她就這樣重復不斷地發燒、退燒,再發燒,再退燒。雖然煜祺請了安徽最好的大夫來看過,卻依然無法讓她清醒。對此,煜祺不由得有些擔心。
其實他早在客棧中就認出她的身份,正因為認出她的身份,所以他才會放任馬銘捉人,甚至將她扭送桐城縣衙,為的就是揪出那個在背後指使馬銘,操控張錫良的富察瑞光。
想不到富察瑞光沒揪出,反倒險些讓她送了命。思及至此,煜祺不由?得有些愧疚,伸手輕撫著她姣好蒼白的臉,以及嘴角上那誘人的美人痣。
若不是這顆美人痣,他還記不起她呢!蘇盼盼。
可她為什麼不待在山東,卻到安徽當起賊來了?高錦又在做什麼?他吩咐高錦照顧她的,為何高錦放任她獨自在這兒搶劫過路客商,連他這個皇阿哥都差點著了她的道!
煜祺搖頭,端起一旁的藥,正想喂她喝藥時,蘇碧環,不,應該說蘇盼盼卻突然發出一聲囈語︰"水!好多好多水!救我,誰來救我,誰來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