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無忌眼楮一眯,顯然根本不相信。「喔?是這樣嗎?」
「當然,我雖然從小住在望月谷,也知道望月谷有很多不合理的規定,可是這並不代表望月谷所有的人都是冷心腸的壞人。」
他冷語打斷她的辯解︰「別說了,把另外一碗藥端過來!」
蕭盈盈不解地瞧著他,「你……」
「端過來!」他低聲一吼,不意竟觸動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好不難過。
蕭盈盈幽幽瞪著他,早知道這男人如此不講理、如此霸道,她就不該救他,讓他傷重死去算了。
東方無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冷冷地道︰「你在想剛剛如果不救我,是不是就不必受我的氣了?」
她小臉一紅,囁嚅地開口︰「沒……沒有!」
「把藥端過來!」
這回蕭盈盈照做了,將藥端到東方無忌面前。
東方無忌漂亮的雙眼在蕭盈盈身上和那碗藥之間來回看著。「妳先喝!」
聞言,她錯愕極了!「什麼?」
「我說你先喝。」
蕭盈盈忽地恍然大悟。「你……你怕我在藥里下毒?」
「難道不是?」
她難過又難堪地咬著唇。這男人好可惡!自己冒著危險救他一命,而他卻這樣處處懷疑自己?如果可以,她真想毒死他算了。
「妳喝不喝?」東方無忌懷疑、挑釁的聲音再次響起。
蕭盈盈難忍滿月復的委屈與怒氣,狠狠一點頭,「我喝,我喝光這碗藥,讓你毒發身亡、死無葬身之地。」她端起碗就要一飲而盡。
哪知道東方無忌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出聲攔阻了她︰「等等!」
她凶凶地反問︰「做什麼?」
「你喂我。」
蕭盈盈再次怔在當場,「喂……你?」
「沒錯!」東方無忌指著她嬌艷欲滴的香唇和自己的唇說道︰「我要你用嘴喂我,這樣一來,要死我們兩個一起死,要活也是一起活。」
她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休想!憑什麼要我這樣喂你?你……你死有余辜!」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東方無忌不客氣地拉住她。「盈盈,妳有丈夫,是吧?」
蕭盈盈背對著他,不想多說一句話。
「既然你已經有丈夫,也應該知道男女間的事才對。」他一用力,將她拉了過來。「我問你,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如果傳出去的話,別人會怎麼說?」
蕭盈盈的臉色倏地慘白。「你……」
東方無忌微微一笑。「我是個男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但你是個女人,而且還是望月谷的少夫人,如果讓望月谷谷主知道自己的媳婦兒房里藏了個男人,你想,她會怎麼看你?望月谷的人又將怎麼看你?」
「你……你敢?你不怕我……」
「我為什麼不敢?反正我都已經中毒了,遲早都要死,所以根本不必在乎後來怎麼死的。」
蕭盈盈無言了!
老天爺!她救了什麼樣的一個邪惡男人哪!誤會自己、不感激自己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強迫自己就範,實在太可惡了!
東方無忌又略略施了點力,將她拉上床。「做不做?」
她瞪他,「你、你好可惡……」
東方無忌從她手中接過那只剩半碗的藥,送到她唇邊,「喝。」
她無奈喝了一口,正想吞下去時,東方無忌火熱的唇卻突然壓了過來,嚇得她連怎麼吞藥都忘了,就這麼楞楞地讓他吻走她嘴里的藥。
「再喝。」
毫無拒絕余地,蕭盈盈再次被迫替東方無忌喝藥,然後又硬生生地讓他親了嘴、吃了藥。當最後半碗藥喝完時,她的紅唇也完全被東方無忌所覆住,徹底讓這個邪惡的男人給偷了香。
第二章
蕭盈盈端著幾樣精致的菜肴以及小包袱,在夜色的掩蔽下,悄悄回到房間。
雖然房中一片漆黑,但一道月色從天而降,斜斜灑落在地上,因此雖然幾近亥時,倒也不至于真的看不見。
蕭盈盈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在桌上,又躡手躡腳來到床邊,準備喚醒東方無忌吃飯。
老實說,她真的有些怕東方無忌,因為她這輩子見過的男人除了丈夫孫問天之外,就是東方無忌了!可同樣是男人,東方無忌卻和孫問天截然不同。
孫問天個性溫和、脾氣好,雖說是谷主孫排風的兒子,卻對所有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也沒有少主人的架子。
但東方無忌可就不一樣,他霸道、狂妄、自大又驕傲得不得了。
包讓蕭盈盈受不了的是,他喜歡命令別人、欺負別人,特別喜歡欺負她。
她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都像東方無忌一樣喜歡欺負女人,可她知道,這個東方無忌就是喜歡欺負自己、佔自己便宜,否則怎麼會第一天就親了自己嘴呢?
想起自己曾被他親過嘴,蕭盈盈便又羞又氣,雙手忍不住握成小拳頭,渾身顫抖。
真是太可惡了!她雖然成了親,可孫問天卻從沒這樣對待過她,甚至連牽個手都沒有。現在她卻讓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給親了、抱了,這事如果傳出去的話,她蕭盈盈還有什麼臉繼續活下去?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請他離開,而桌上這些菜肴正是送別菜,那個小包袱是她親自準備的一些干糧與碎銀,打算送給他,請他上路。
這麼想著,蕭盈盈點上燈火,然後走到床邊揭開床幔,「你起來吧!我替你拿了些吃的東西……」
蕭盈盈的話徒然哽在喉嚨,因為床上空無一人,除了卷成一條人形的被褥外,哪里有東方無忌的影子?
難道、難道他走了?不,不可能!他體內的毒雖然已經解了,可是身上的皮肉傷才剛開始收合,怎麼樣都不可能現在離開。那麼……他是讓人發現給捉走了?
一想到東方無忌可能被人發現,蕭盈盈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慘白。
望月谷的規矩向來十分嚴格,谷中之人除非經過允許,否則不許和外界的人互通聲息,即使是道途偶遇也不行;如果踫見擅闖望月谷的人,不論死活一律稟報,有違者按律處理。
因此蕭盈盈那天救了東方無忌,基本上就已經犯了望月谷的規定,倘若讓人查出她救了人且將之藏在房里的話,不但東方無忌一命不保,她也難逃懲處。縱使她是望月谷的少夫人、孫問天的遺孀,但望月谷素來是認律不認人!
遺孀?是的,蕭盈盈是孫問天的遺孀,也就是寡婦。
蕭盈盈美其名是望月谷的少夫人,實則是個沖喜新娘,在望月谷中,並沒有實際的地位。
加上她嫁給孫問天的第五天,孫問天就死了,因此她在望月谷中被人視為不祥的象征,地位更形卑微。
所以說蕭盈盈是望月谷的人也對,因為她算得上是望月谷的少夫人;但說她不是望月谷的人也沒錯,因為她被望月谷谷主孫排風安排住在離望月谷有一小段路的小屋內,形同囚禁,強迫她為從沒拜過堂、更沒圓過房的丈夫孫問天守寡。
蕭盈盈從小就是讓孫排風撿回來養大的,沒有孫排風的話,今天的蕭盈盈可能是個在路上流浪的小乞丐。是以對于這一切的安排,她雖覺得委屈,卻也只能認命。加上她非常敬畏孫排風,生怕會觸怒孫排風,而這也是為什麼她急著想送走東方無忌的原因所在。
但現在東方無忌卻不見了!
他到底會去哪兒?是離開了?還是讓谷主發現給捉走了?
蕭盈盈惶惶不安地在屋里來回踱步,不時打開門張望著,甚至忍不住想出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