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才對!我要杜彧,我要你把杜彧還給我。」
東方無憂疑惑地看著她,「你要他?」
「沒錯。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拖著病,千里迢迢從望月谷回來找他?又為什麼提出那樣的條件希望他答應?因為我還愛著他,雖然他不愛我,甚至可能恨我,不過只要給我一段時間,我有把握能重新嬴回杜彧的心,所以我要你退出,只要你退出,我就把半葉蓮給你,讓你可以順利回家交差,可以嗎?」
听到這兒,東方無憂總算明白了!
原來她跟自己講了一大串男人女人的問題,講了一堆她和杜彧的事,為的就是讓自己退出,但是可能嗎?想她東方無憂可能為了這麼一個無恥自私的女人而放棄杜彧嗎?
哼,門兒都沒有!杜彧可是她看上,要帶回家替娘親治病的,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讓給人?更何況他們已經當天立誓,也算拜過堂;既然拜過堂,就更不可能輕易放棄,否則玉皇大帝老爺爺就會依照她的誓言來帶走杜哥哥,那怎麼可以呢?
這麼一想,東方無憂又重新振作起來。
她甜甜笑著,一面捧起裝著陳皮的籃子,一面對江綠兒說道︰「綠兒姊姊,謝謝你對無憂的娘如此關心,不過我想杜哥哥既然被稱作華佗,自然就有華佗救死斷生的本頜,因此有沒有半葉蓮應該都無所謂,況且,我也不知道綠兒姊姊所拿的半葉蓮到底是真貨,還是假貨!」
「妳……妳不在乎妳娘的生死?」
「我當然在乎,但是我更相信杜哥哥的本事。」
「我是杜彧的妻子,你也不在乎嗎?」
「杜哥哥已經告訴我,他從沒和你正式拜堂成親,所以你和他只能算是露水姻緣,稱不上是夫妻呢!況且,還有一個杜風杜大哥不是嗎?」東方無憂技巧地提醒著。
江綠兒不是笨人,她怎麼會听不懂東方無憂那連針帶刺的話?
當即眼中露出一抹凶光,「他連杜風的事都告訴你?」
東方無憂燦爛地一笑,那笑容,連天上的太陽都為之失色,「我和杜哥哥之間沒有什麼秘密,更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和杜風的事當然也算在內。」
「妳……妳不怕我……」
「怕?怕什麼怕?如果怕的話,我……杜哥哥……」只听得東方無憂一聲嬌呼,跟著胡亂把籃子往地上一丟,整個人咚咚咚地跑上前,故意氣死人地撲入杜彧懷抱,「杜哥哥,你不是去采藥嗎?
怎麼這麼早回來?」
杜彧摟著東方無憂的腰,寵愛地搓搓她的頭發,「我沒有上山,我去見……綠兒,你怎麼會在這兒,有什麼事嗎?」
江綠兒鐵青著臉瞪視摟在一起的兩人,「杜彧,你不會忘了你的承諾吧?」
杜彧松開東方無憂,「什麼意思?」
「我要你現在履行承諾。」
杜彧臉色一沉,正想說什麼,一旁的東方無憂卻搶先開口︰「履行什麼承諾?治病嗎?杜哥哥,你不是說要教我針灸?綠兒姊姊的痛應該是用針灸治的吧?既然這樣,我可不可以在旁邊看?那樣你可以順便教我啊?」
杜彧眼中浮現一抹激賞,當即點頭,拉著東方無憂便往前走,「好,你就一起來吧!不過我得先教你怎麼認穴位才行……」
目送遠去的兩人,江綠兒的臉色真是難看到極點!
懊死的杜彧,竟然會被東方無憂那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難道他忘了杜風的命還在自己手上?而更該死的是東方無憂那丫頭!她明明知道自己和杜彧有什麼約定,居然敢故意破壞?
她不會放過她的,她絕對不會放過東方無憂這丫頭。
在回春堂的兩宜軒中,杜彧耐心地教著東方無憂辨認穴位。
「無憂,這里叫百會,這里叫三焦,至于少陽少陰在……」
杜彧滔滔不絕地說著,卻見東方無憂很不捧場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還長長地啊了一聲。
杜彧又好氣又好笑地捏了東方無憂一下,「無憂,拜托一下可不可以?打呵欠沒有人嘴巴張那麼大的,活像只癩蝦蟆。」
東方無憂順勢斜斜地躺入杜彧懷中,小手攀住他脖子,香噴噴的小嘴胡亂親著他,「如果我是癩蝦蟆,那你就是大蟾蜍,我們蝦蟆配蟾蜍,正好一對,只是這樣一來,生下來的寶寶可就沒名字了!杜哥哥,你知道蝦蟆和蟾蜍生的寶寶叫什麼嗎?」
杜彧輕笑著吻了吻她的小嘴,「蝦蟆就是蟾蜍,蟾蜍就是蝦蟆,所以我們是湊在一起的一對癩蝦蟆,你是蝦蟆娘,我是蝦蟆爹。」
自從和東方無憂在一起後,杜彧就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不但臉上時常掛著笑容,說起話來也沒那麼死氣沉沉,甚至有時還會說笑話。只是杜彧那看病的怪脾氣依然沒有改,所以開封城的人又替杜彧起了個外號,叫「玉面閻王」,意思是說杜彧人長得瀟灑,笑起來也玉樹臨風,迷死一堆人,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怪脾氣,仍教人膽戰心驚,不知道哪一天生重病時,會被杜彧拒于門外,那可就得真的去見閻羅王了。
杜彧當然知道開封的人在背後怎麼批評他,但是他不在乎。現在他的心全放在東方無憂和怎麼幫東方無憂的娘治病上面,因此幾乎鎮日埋首書堆,尋找除了半葉蓮之外的破解方法,偶爾像今天這樣有空時才會教教她認認藥材、背背穴位,只是這丫頭實在超乎他想象的懶散,一天背不到一條經脈,三天記不住一樣藥材的名稱和療效,教他怎麼辦呢?
可東方無憂顯然一點也不擔心,她只要把杜彧死死看住,狠狠留在自己身邊,讓江綠兒那老女人無機可乘,那麼她就萬事太平,每天仰天長嘯五十聲,其它什麼認藥材、辨穴位,她才不管呢!
所以她開開心心摟著杜彧又親又吻的,「我不要當蝦蟆娘,我要當小杜彧的娘,杜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藥了?這樣我才能有小杜彧啊!」
原來打從擊退江綠兒那天開始,東方無憂便緊迫盯人,死纏著杜彧不放。白天他在書房啃書,她就跟著抓書蟲打瞌睡;至于晚上,那就不用提了,當然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一夜到天亮,所以杜彧能不做些防範措施嗎?
杜彧捏捏她鼻子,「不成,如果我讓你在成親前就當了娘,你二哥會殺了我的!」
提起東方無名,東方無憂心中便有氣。
哼!偷偷模模跟著自己到開封,又不敢光明正大來見她?更過分的是,居然點昏了她,然後和杜哥哥密談,不讓她知道?而該死的是杜彧竟然也不肯說,她不會放過他的。等回浥秀山莊治好娘親的病以後,她鐵定、肯定會在娘面前參他好幾本的。
「好,反正我知道怎麼問,你都不會告訴我你和二哥到底談些什麼,那你總可以告訴我,你還要替那老女人治多久的病吧?」
提起江綠兒,杜彧臉色微微一沉,「無憂,你知道這個做什麼?」
「我當然得知道,因為每次她都月兌光衣服讓你針灸,我擔心……」
「我說過,她的病其實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種極容易擴散轉移的毒,如果不月兌光衣服,我怎麼知道她的毒轉到哪里呢?」
「那麼你還要幫她治多久?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起程去金陵?」
杜彧劍眉輕蹙,「從她的狀況看起來,大概再十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