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你會和她在一起?」
「我……」杜彧本來是不想說,但見到東方無憂如此胡鬧,于是一咬牙,「我答應陪她一個月!」
「一個月?」東方無憂的聲音忍不住斑亢起來,掄起小拳頭便往杜彧胸前一陣亂打,「杜彧,你不要臉,你居然答應陪她一個月?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無憂,你鎮定點,听我說。」
「我不要听,不要听!」她摀住耳朵躲避他的解釋。
東方無憂的不講理,使得杜彧火氣也大了起來,猛地拉開她的手,在她耳朵旁吼著︰「東方無憂,你以為經過你那一場胡鬧,我還會履行承諾嗎?」
她氣呼呼地啾著他。
「你自己想想,江綠兒是何等人物,給你這麼一鬧,她還可能依著原先的約定行事嗎?」
「可是你和她……」
「我說過,我和她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即使有,那也是為你、為我那下落不明的大哥,況且我只當她是一條供人發泄的母狗,根本沒當她是女人。」
「但是人家就是嫉妒嘛!」
「你……什麼人?」杜彧猛然回頭低喝,眼楮余光瞥到窗外那一閃而逝的黑影。「無憂,你乖乖在這兒待著,我出去看看。」
東方無憂活像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興奮地抓住他的手胡亂搖晃著,「不要,人家想跟你一塊去!」
杜彧無奈,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好,把衣服穿上,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沒多久,兩人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可空蕩蕩的院子里除了一輪明月外,哪有什麼人影?
杜彧正自納悶著,這時,一條快如閃電的人影倏地沖向東方無憂,當杜彧回過神已經來不及。
只見東方無憂軟綿綿地往下滑,杜彧見狀急忙抱住她,「無憂,無憂!」
「別緊張,我只是點了她睡穴,免得這丫頭吵吵鬧鬧、胡搞瞎搞,干擾我和你的談話。」一個低沉好听的聲音在杜彧身前響起。
杜彧慢慢抬起頭,「你是……」
一條瘦削挺拔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杜彧面前,「我是衛風,也是東方無名,這丫頭的二哥!」
第七章
「東方無憂,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江綠兒走到庭院里,對著正在收拾陳皮的東方無憂說著。
豈料東方無憂不知是耳背還是故意裝作沒听到,竟然邊撿著曬好的陳皮干、邊喃喃自語著︰「哎呀!這邊的太濕,還不能收,萬一發霉就糟了!」
她急急忙忙把已經收到一半的陳皮又通通倒了出來,一片一片,慢條斯理地用手鋪好。
見東方無憂不理自己,江綠兒轉而走到她面前,「東方無憂,我在和你說話,你沒听見嗎?」
可東方無憂就是不理她,還抱起另一半已經收好的陳皮干準備走人。
江綠兒見狀,冷冷一笑,「大家都說東方無憂是個孝女,為了母親千里奔波來到開封求醫,想不到也不過爾爾。」
東方無憂停下腳步,「我和我娘的事,與你無關!」
「確實和我無關,而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想問你,你是不是真心想替你娘治病?」
「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你娘中的是子午斷腸毒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在江湖上行走,可能不知道子午斷腸毒的厲害,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凡是中了子午斷腸毒的人,如果不服下半葉蓮的話,就算拿到千年靈芝或是天山雪蓮也是于事無補,起不了什麼作用。」
听到這話,東方無憂心頭不覺一緊,「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曾經去過望月谷,而子午斷腸毒正是望月谷的獨門毒物,所以我當然會知道,我想杜彧應該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吧?」
東方無憂靜靜看著她,原本紅潤粉女敕的小臉漸漸變得有點蒼白。
「其實這也不能怪杜彧,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然也沒有辦法告訴你。」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
「為什麼?當然是念在你為了母親,不惜犧牲自己的孝心上?」
東方無憂或許沒心機,但這並不代表她是個笨蛋;相反的,她之所以會沒心機,只是因為她生性懶散,懶得動腦筋想些害人的鬼主意,因此對于江綠兒的算盤,東方無憂自是清楚得很。
她神氣地哼了口氣︰「哼,你以為我是你,需要靠去騙取男人的同情嗎?」
江綠兒眼楮一眯,「東方無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瞧你年紀比我大好幾歲的面子上,我就姑且叫你一聲綠兒姊姊。綠兒姊姊,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回春堂,又怎麼認識杜哥哥的吧?」
「你……你是怎麼認識杜彧的?」
東方無憂慢條斯理地端著陳皮,走到石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蹺起二郎腿,「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問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我本來是來偷藥的,沒想到讓杜哥哥逮個正著,但更沒想到的是,杜哥哥喜歡我,他第一眼就喜歡我,所以就把我留在身邊,要我做他的妻子,替他生一窩小壯丁。可是我听說綠兒姊姊你為了能進入杜家,竟然犧牲自己的清白和幾個男人演出一場苦肉計,好博取杜哥哥的同情。姊姊,這是真的嗎?你真的為了想認識杜哥哥,不惜自我出賣?」
江綠兒頓時臉色慘白,渾身發抖,「你……這是杜彧告訴你的?」
東方無憂輕描淡寫,四兩撥千金,又把問題丟回給她,「你說呢?」
江綠兒胸口上上下下起伏著,顯然東方無憂的話更勾起她心底的痛,但不一會兒,江綠兒臉上卻又浮現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承認我跟過不少男人,甚至使了些手段來博取男人的信任。或許我沒有你的顯赫家世,沒有你的天真無邪,也沒有你的伶牙俐嘴,但是你別忘了,男人要的,不只是女人的容貌家世;男人要的,更是一個能取悅他,能讓他徹底解放身心的蕩婦,就這一點來說,你認為你做得到嗎?」
「妳……」
「東方無憂,你想想,如果我真像杜彧所說的那般無恥,他又怎麼會答應我的條件,替我治病,還陪我一個月呢?」
「那是……那是因為杜哥哥為了他大哥、為了我娘的病才這麼做的……」
「是嗎?你不會不知道開封的人是怎麼稱呼杜彧的吧?你想過沒,為什麼這些人會這麼稱他?因為他冷面冷心、無情無義,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既然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又怎麼可能為了你娘,為了一個已經反目成仇的兄弟而那樣犧牲自己?」
東方無憂被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在當場,看著江綠兒趾高氣揚地絮叼的說著。
「杜彧或許恨我,更或許想殺了我;但是你別忘了,他也要我。因為除了我,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滿足他的需要;除了我,沒有別的女人了解他、知道他,所以他答應了我的要求,只為了我可以滿足他、取悅他,只為了他要我,這點是你親眼看見的,不是嗎?」
東方無憂的腦海里不覺浮現出杜彧狂野地壓著江綠兒辦事的模樣,確實,那樣的杜彧是她所沒有見過的,難道真如江綠兒所說,杜彧是為了他自己才留下江綠兒的?
不,不會的!杜彧親口告訴自己,他對江綠兒根本一點感情也沒有,只是迫不得已才答應的。但是沒有感情也代表著沒有嗎?如果杜彧當真對江綠兒沒有,又怎麼會……想到這兒,東方無憂的臉色霎時變得無比蒼白,「你……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