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前,薛情走進一家酒店自願當坐台小姐,條件是必須先借支一百萬元。
酒店老板乍見薛情驚人出塵的美貌,二話不說,便開出一張一百萬的即期支票,並和薛情簽下五年的賣身契,于是薛情便成了這家酒店的小姐之一,花名安琪。
薛情上班的第一天,根本是在被灌酒的狀態下度過的。幾乎每一桌客人都指名要薛情坐台,而幾乎每個客人都喜歡灌她酒,于是她被灌得在廁所里大吐特吐,最後昏倒在馬桶邊,由另一名叫莉娜的小姐好心將她帶回家睡覺。
今天是第二天,薛情還沒開始上班,但她知道昨天的情形可能又要重演,于是趁著自己還清醒,還可以作主的時候打電話給女兒,因為只有丫丫能讓她覺得自己還像個人,還擁有人應該有的尊嚴。
「那丫丫已經有幾個紅心了?」
「十五個!」丫丫得意的說,聲音中洋溢著喜悅,「護士阿姨說只要丫丫有二十個紅心,就要送我一只好大好大的皮卡丘,那樣丫丫就有巧虎和皮卡丘作伴,再也不會寂寞了。」
听到這兒,薛情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用平穩的聲音說︰「丫丫不會寂寞的,丫丫有媽咪,還有護士阿姨和醫生叔叔陪同。」,
「丫丫知道,可是丫丫好想媽咪喔!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電話里的丫丫開始撒起嬌來,顯然不習慣臨睡前只和母親講講電話。
「媽咪要賺錢錢,給丫丫買巧虎和好吃的,還有好漂亮的衣服,這樣丫丫才不會肚子餓,也才有新衣穿啊!丫丫乖,媽咪工作完就回去,不可以吵,知道嗎?」
「嗯,媽咪,你要快點回來喔。」
「媽咪會快點回去,丫丫,現在把電話掛了。」
「媽咪再見。」
「丫丫再見。」
幣上電話,薛情早已忍不住淚流滿腮。
老天,這是在懲罰她嗎?為什麼要讓丫丫得這種病呢?如果丫丫沒有得這種病,那麼她們母女倆又何須忍受這種分離的痛苦?她是多麼舍不得把丫丫一個人丟在醫院里啊!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她連自己的一切都做不了主,更何況陪丫丫呢?幸好丫丫下個禮拜就可以開刀,醫生說只要丫丫開完刀,心髒便會像正常人一樣健健康康,那麼自己所受的苦就不算什麼了。
想到這兒,薛情勉強擦擦眼淚轉身想離開,看見莉娜一臉同情的看著她。
「我看你和女兒講話講得好親密,所以舍不得打斷你。」
「謝謝你,昨天如果沒有你,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薛情真摯地握住莉娜的手,昨天晚上如果沒有莉娜在一旁幫她擋酒,又好心幫她拒絕幾個男人想帶她出場的提議,只怕她的遭遇會更不堪。
莉娜淺淺一笑,「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說謝呢?倒是你,自己得多小心點,會來這里的男人都不安好心眼,你剛來什麼都不懂,可千萬別讓人佔便宜去了。」
薛情笑笑,和莉娜一同走向燈光昏暗的大廳,準備開始今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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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果真如薛情料想的,她才剛坐下沒多久,幾個點名她坐台的客人便開始將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入她口中,嗆得她又是咳又是淚,好不狼狽。
「來,安琪,再來一杯!」
「不要,我不會喝!」薛情別開頭,避開那不知第幾杯的黃湯,她的頭已經有點暈,眼楮也變得模糊不清,分不清東西南北。
「不會喝?不會喝沒關系,只要會在床上伺候男人就行了。」一名男客人色迷迷地將手放在薛情的胸脯上,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昨天就想帶你出場,可惜你醉得連站都站不穩,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逃走了。」
「不要,放開我!」薛情含糊不清的說著,兩手無力地推拒著那個男人的接近。
哪知這幾個男人反而大笑起來,「我來酒廊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又這麼特別的女人,居然會拒絕人?太有趣了!」
「喂!你沒听說過‘女人的拒絕就是答應,答應還是答應’這句話嗎?」
「你是說——哈哈哈!」幾個人的眼光一致落在薛情美麗姣好的面容和身材上,臉上盡是貪婪和。
其中一個伸手想踫觸薛情酒嗆得粉女敕的臉龐,卻不知怎地,被一只大手給揪住,同時有道冷得像冰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敢踫她?」
幾個人回過頭,赫然看見一張極好看、極霸氣又極狂傲、冷漠的臉孔,還有一對前所未見的寒眸正瞪著他們。
「閻凱!他是閻凱!」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名字,接著所有人紛紛站了起來,以著敬畏的眼光注視著眼前這名英俊、神秘又富可敵國的男人。
沒錯,來的人正是閻凱,他幾乎從不涉足這種風月場所,但今天卻破天荒來了,為什麼?因為薛情,因為展慕文告訴他薛情在酒廊上班,所以他就來了!
閻凱嚴厲地掃視現場每一個人,最後視線停留在已經陷入昏沉狀態的薛情身上,「慕文,到錢老板那兒解決薛情的契約問題,我要先帶她離開。」
交代完,他毅然抱起薛情大步離開酒店。
一路上沒有人敢攔下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英挺、偉岸的男子就是掌控世界電腦資訊產業的龍頭、東聯企業的總裁閻凱——而閻凱身邊總是帶著一群保護他安全的貼身保鏢,只要誰敢輕舉妄動,只怕就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將薛情抱上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後,閻凱鐵青著臉從冰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跟著把整瓶礦泉水對準薛情的臉澆下——
「好冷!」薛情瑟縮低語著,整個人緩緩從昏沉中轉醒過來。
她頭痛欲裂地環視著車內寬敞舒適的空間,一時間似乎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里,直到她對上閻凱足以教人打顫的黑眸,「閻凱?」
「你醒了?」
「你……我……我為什麼……」抹抹一臉一頭的水和一身的狼狽,薛情詫異不解地開口。
「為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吧?」閻凱猛然擒住她的皓腕,咬牙切齒的低吼道︰「難道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非得那樣作賤自己才高興嗎?」
薛情一愣,耐不住寂寞?作賤自己?原來自己在他眼中,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一個耐不住寂寞又喜好作賤自己的女人,原來他真那麼恨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救她呢?
想著,難以言喻的心痛掩蓋了獲救的欣喜,薛情賭氣的想開門下車,怛閻凱卻先她一步按下中央控制鎖,「你想去哪里?」
「既然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下賤女人,自然是回去下賤的地方,繼續做著下賤的工作!」
「你敢?」
「為什麼不敢?打從五年前開始,我和你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我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事,你閻凱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吧涉我!」
「我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吧涉你?」閻凱冷笑一聲,按下車窗控制鎖接過展慕文從窗外遞進來的一張紙,「我用五百萬買回你的賣身契,你說我有沒有理由和立場吧涉你?」他忽地一把扯住薛情的長發,將她拉近自己,「既然你喜歡讓人作賤,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老張,開車!」
「你要做什麼?我不要跟你去,你放我下車,放我下車!」薛情著急地又捶又打,拼命想打開車門。
一旁的閻凱冷眼道︰「這輛車的玻璃全部都是防彈隔音玻璃,連司機都听不見我和你的交談聲,更別提外面的人了!所以省省吧,別浪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