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祖兒死命抓住繩子,她緊閉著眼楮,再也不敢往下看。
「祖兒,快,你已經快到了,不會有事的,我在這兒等你。」
雲之鴻沉穩的聲音猶如一劑強心針,注入她已經疲乏的體內。瞬間,一種不服
愉的意念讓她重新燃超斗志。深深吸口氣,這回她步伐穩健地往下降,等在下面的雲之鴻早在她腳未及地前便一把抱住她.「老天,我還以為我會失去你!」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緊擁在懷中.段祖兒大口大口喘著氣,瞪著雲之鴻的眼楮里浮上兩朵淚花,繼而滑落臉頰.「怎麼啦?」他輕柔地拭去淚水.輕聲問著。她搖搖頭,將臉埋進他溫暖的胸瞠.含糊不清地說︰「我討厭自己,我現在開始討厭起自己了!」
雲之鴻的眉頭皺得更深,這丫頭是怎麼啦?被陡峭的岩壁給嚇傻了不成?她不是一向挺自戀的,怎麼會突然討厭起自己?「為什麼討厭自己?」
「因為我發現我越來越依賴你,越來越不能沒有你,剛剛如果你不在下面的話,我可能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她嘟起小嘴,認真地說著.
看來她是真的很煩惱。「你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眼楮緊盯住她。「嗯!因為我發過誓,這輩子都不要愛上人。」雲之鴻明顯一愣,「為什麼?」
段祖兒水汪汪的眼楮閃閃發亮,「因為我喜歡的男人最後都背叛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我發誓再也不相信男人,也絕不再愛上任何男人。」
「背叛?」雲之鴻訝異極了,誰會舍得背叛她呢?
「嗯!幾乎與我交往過的男人最後都會離開我,他們說我是男人婆,一點也不溫柔,不懂得掌握男人的情緒,能和我在一起超過一星期的,如果不是聖人就是未進化的野蠻人。」
雲之鴻聞言,忍不住炳哈大笑,這惹惱了段祖兒,她掄起小拳頭就要槌他。「你敢笑我?」
他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但是看到段祖兒漲紅臉,他連忙搖手說︰「我不是笑你,我是笑那些男人真沒眼光,竟然這麼輕易就放棄你,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如此甜美的小東西,恐怕半夜都會來排隊求你原諒吧!」
「可是他們為什麼都找些又丑又不會做事的女人來頂替我呢?」
他笑著摟緊她,「傻瓜,那些男人根本配不上你,又何必為他們生氣?你現在有我哪!」
「你喜歡我?」
他搖頭,低下頭啄了啄她嘟起的小嘴,「我不喜歡你,我愛你!」「騙人,那些男人也都說愛我,可是他們最後還不是都走了!」「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背叛你。」
「真的?」段祖兒狐疑地瞪著他,似乎不相信這麼一個偉岸挺拔的奇男子會真的愛上自己。
「祖兒,看著我。」他托起她的臉面對自己,「你看我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你一個?」
確實,雲之鴻那黝黑深邃的眼眸中,只有一個她,但這小辣椒天生多疑,只見她沒好氣地道︰「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當然就只有我,萬一多了一個山地姑娘.你的眼楮里就會只有她。」
聰明如雲之鴻怎會嗅不出她話中的酸味呢?他笑著以唇覆住她的唇,溫柔又細心地吻她。「我的小祖宗,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這輩子就是賴定你了。」
一抹如花的笑容出現在段祖兒臉上,她像只小拘一樣嘖嘖有聲地親著他的臉、他的唇。「如果你也像其它男人一樣背叛我時,我會這樣咬斷你的舌頭。再用過肩摔摔斷你三根肋骨,看你還敢不敢對女人胡亂花言巧語。」
「不會的,有你這嗆味小辣椒就夠我嗆一輩子了,不需要其它女人。」他重新覆住她的唇,細細吻著。
傍晚時分,兩人歷經一天一夜的冒險終于回到村子,才踏進村口,雲之鴻便感覺到氣氛有些異常,連段祖兒也發覺不對勁。
「好奇怪,為什麼這麼安靜?他們都跑到哪里去了?」是啊!原本搖著尾巴在村子口守衛的狗都不見了,連孩童的嘻笑聲也消失無蹤。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之鴻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太奇怪了!他來這兒的次數多的數不清,卻從沒見過這種狀況,難道村子里出了什麼事?
「祖兒,你留在這兒不要動,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
段祖兒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我們?」雲之鴻突然住口,因為他看見可嘉小小的身子正朝他們跑來。
「祖兒姐姐、鷹叔叔,你們總算回來了!」
段祖兒彎下腰抱起可嘉,「可嘉,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大家都不見了?」
「達魯叔叔被壞人打傷了,大家都跑去看他。」
「可嘉,你說達魯受傷了?」雲之鴻眉頭皺得更緊,「誰打傷他的?」
「壞人啊!今天中午有三、四個壞人拿著棍子沖進達魯叔叔家亂打人,叔叔很生氣,就和他們打起來,然後就受傷了。」
「達魯人呢?」
「在家里。」
雲之鴻沉著臉,二話不說地轉身便走,段祖兒也抱起可嘉跟上去。
到了達魯家一看,桌椅翻的翻、倒的倒,電視機螢幕被敲破一個大洞,地上盡是窗戶,櫥櫃的玻璃碎片。大家看到他們回來,紛紛主動讓出一條路,雲之鴻臉色難看至極地走進達魯的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雲之鴻在床沿坐下,達魯的妻子正在為他敷藥。
「不知道。那群人一進門就砸東西、打人.幸好今天村子里還有人在,可以互相幫忙,否則還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呢,」達魯邊說邊皺眉頭,他眼楮腫得幾乎睜不開,嘴角還留著血漬。
「那些人有什麼特徽?看不看得出是從哪里來的?例如說身高、說話口音、長相特徼之類的。」警察的本能讓段祖兒也跟著問起來.
「那些人看起來不像本地人,講台灣話,其中一個手腕打著石膏,好像骨折的樣子。」
雲之鴻一怔。手腕上打著石膏?會是那群人嗎?不,不會這麼巧,那些人遠在台北,而他們在花蓮啊!
「還有其它的嗎?因為你的描述太籠統,即使報案,警察也沒有辦法抓到嫌疑狙.所以你再仔細想想看有沒有其它的線索,譬如說他們交談的內容、彼此間的稱呼,或者他們有沒有說過什麼恐嚇一類的話?」段祖兒認真地問,因為這些人既是外地人,如果不為尋仇就是為一不威.而以現場的狀況來判斷,示威的成分居多。
「交談?我沒听見他們說話?」達魯低著頭想了想,突然他一拍大腿,一有了有了.我听見他們提到什麼大小姐的,說是大小姐要他們來警告我,要我別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你管了人家什麼閑事?」段祖兒納悶地看著他。
「沒有啊!我們一向在山里自給自足,很少跟外面往來,也沒結過什麼怨。怎麼會有機會多管閑事?如果有,就是鷹常常來這兒,現在又多了一個你?」達魯頓了頓,開玩笑地道︰「該不會是你們兩個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卻害得我倒霉吧?」
這話說得段祖兒臉色一陣白,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達魯可能是代自己受罪呢,況且青龍幫的人逞凶斗狠、壞事做盡,又怎知他們不會派人來這兒搗亂呢?只是這個大小姐是誰?她並沒有听說過青龍幫中有什麼大小姐啊!看來自己對青龍幫的了解還不夠多.
想到這兒,段祖兒覺得自己一刻都待不住,她急急忙忙放下可嘉,匆匆跑進房里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