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大小姐席愛,更是赫赫有名,但之所以出名並非因她的美貌,而是她那刁鑽古怪、前所未見的淘氣個性。據說,亞洲之鷹每一個都曾吃過她的悶虧,不過是怎麼樣的虧,沒有人知道。
為了看亞洲之鷹的真面目,听說有人徹夜在教堂外面排隊,早上不到十點,小小一座教堂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到處都是人,晚到的人根本擠不進去,只能站在大馬路旁觀望。
十一點,眾所期盼的結婚進行曲終于響起,當禮車來到,一個身穿禮服的男人走出禮車,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聲︰「咦!這不是西堂小柯嗎?」
「原來他就是亞洲之鷹的神鷹康哲緒啊?長得不怎麼樣嘛!」
「不對不對,小柯是邢天會的西堂護衛,怎麼會是神鷹康哲緒?」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有人猜測小柯就是亞洲之鷹,有人說亞洲之鷹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公場合現身,也有人說亞洲之鷹害怕那刁鑽蠻橫的席家大小姐,所以干脆逃婚了。
「新娘子來了,大家快看看新娘子!」
新娘子身穿禮服,手捧禮花,雖然罩著白紗,隱約還是可辨認出她的長相;于是又有人大喊︰「她根本不是席家的大小姐!」
「她不是?新郎也不是,難道……難道他們根本不是在這舉行婚禮?」有人喃喃念著。
身穿西裝的準新郎倌小柯笑著開口︰「大小姐的婚禮改在總堂進行,邢天會在此謹向各位表達謝意和歉意,如果不嫌棄,請留下來參加敝人的婚禮。」
此話一出,群情嘩然,居然有人在結婚當天才臨時改變地點,天底下還有這種事?
其實邢天會沒有改變地點,他們只是換人上場罷了,因為他們的大小姐、準新娘不見了,而且是穿著價值不斐的新娘禮服失蹤的,所以邢天會可說是傾巢而出,務必在二個小時內找到新娘子,好讓婚禮順利舉行。
另一方面——
有人說台北的春天總是陰雨綿綿,這句話,老台北人一定會反對,他們會說春天不過是氣候多變罷了。像今天,不就出了個大太陽嗎?也因為出了個太陽,理所當然的,一些風景區都擠滿了游客,在三三兩兩結伴成行的游客中,有一個人十分引人注目。
這人之所以引人注目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衣著,她穿著一白紗禮服,修長的頸上掛著一串色澤圓潤的珍珠項璉,一手緊緊抓住曳地的裙擺,一手倒抓著新娘捧花來到公園里,她就是臨陣月兌逃的席愛。
為什麼臨陣月兌逃?原因很簡單,誰教康哲緒在拉斯維加斯硬是打鴨子上架,逼她上禮堂呢?所以秉持有仇必報原則的席愛,便趁著婚禮中大家忙得一團混亂之際,穿著價值連城的新娘禮服溜了!
現在的席愛只要—想到康哲緒那張可能氣歪的臉,就快樂得像只小鳥,甚至有種想翩翩起舞的沖動。
她左看右看,然後彎子對一個看她看得發呆的小女孩說︰「姊姊好不好看?」
小女孩用力點頭,」好漂亮!」
「你喜歡姊姊這束花嗎?」
「喜歡,我也喜歡姊姊的衣服。」
「那……姊姊用花跟你換這個風箏,好不好?」
小女孩詫異地睜大眼楮,「姊姊要放風箏嗎?」
「對啊!姊姊嫁人以後,就會被禁止放風箏,所以想在結婚前放最後一次,你願意幫我嗎?」席愛睜著明亮的眸子煽動小女孩。
「為什麼嫁人以後就不準放風箏?」
席愛努力想著理由,「因為姊姊要嫁給一個很凶、很壞很壞的壞蛋,他不但會欺負姊姊,還會不準姊姊放風箏。」
「這樣呵?那我的風箏借你玩。」小女孩純真的臉上現出一抹同情,將手上的風箏遞給席愛。
「謝謝,你真是個乖小孩!」
將新娘捧花交給小女孩,席愛興高采烈地拿著風箏跑了起來,別看她平時調皮搗蛋的模樣,她可是放風箏高手呢?只見她逆風而跑,沒多久,風箏便緩緩上升;一時間,所有到公園游玩放風箏的人都奇異地盯著,眼前這一幕真是詭異極了,居然有穿著白紗禮服的新娘子來放風箏,那麼新郎呢?
有人好奇,有人猜測,也有人上前要求合照,席愛大大方方地點頭,拍了幾張照片,最後她蹲子對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小女孩說︰「你長得好可愛,跟姊姊合照一張好不好?」
「好呵!可是沒有相機耶!」
席愛一拍腦袋,對啊!她匆匆忙忙溜出來,哪會記得帶像機?她懊惱的左右張望。
這時,有道低沉渾厚的嗓音自席愛身後傳來。
「我的相機借你?」
席愛心頭一震,猛地回頭,「是你!你怎麼找來的?」
康哲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中當真拿了台相機。「站好,我要照了!」
席愛來不及想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趕忙拉過小女孩一起合照。
「姊姊,他就是你要嫁的那個很凶很凶的壞人嗎?」小女孩天真的問道。
「是啊!就是他,他是專門欺負姊姊的人!」
小女孩靜靜看了康哲緒好一會兒,將捧花還給席愛,才帶著自己的風箏離去。離去前,她真的小臉上有懷疑、有不解。
「我是專門欺負你的壞人?」康哲緒懶洋洋的轉過席愛面對自己。
「你欺騙在前,脅迫在後,不是壞人是什麼?」席愛不以為然的回答。
「喔?我記得有人洋洋灑灑的擬定了十幾個計劃要勾引男人,而且又是老鼠、又是貓的塞滿床,現在怎麼變成無辜受害的小綿羊了?」康哲緒壞壞一笑。
「你還算客氣呢,我床上放的可是八只腳的大蜘蛛。」不知打哪兒來的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我的是一條東扭西鑽的小青蛇。」有人接口。
「我的是一只破殼的小鴨子,嘴里呱呱叫個不停。」又有人繼續說下去。
「你們……」席愛怒氣沖沖地瞪著三個滿臉促狹的男人,他們一個是席浩,一個是留長發的雲之牧,一個是留著三分頭的雲之鴻。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四個聊了起來的男人沒有人理她,雲之鴻一臉暖昧地用手磋踫康哲緒,「她除了在你床上放老鼠和小貓以外,還有什麼?」
康哲緒瞅著她,「她自己!」
雲之鴻恍然大悟地點頭,「難怪你心甘情願被婚姻捆綁一生,硬要架著她上禮堂,原來如此。」
「康哲緒,你……你休想我會原諒你!」席愛提著裙擺,又氣又羞又怒地轉身離開。
「別走!我們還要舉行婚禮呢!」
「誰要嫁給你!你少臭美了!」
康哲緒頻頻搖頭,「你已經跑過兩次,我不會讓你跑第三次,而且媽媽為了你特地從美國回來呢?」
想起早上發現她不見時的憂心,他頓時拉下臉,如果自己沒有事先安排好人馬在各個出口看守,只怕康、席兩家又要被這小搗蛋鬧得天翻地復!
一把抱起她,康哲緒對另外三個男人微微頷首,起步便要離開,但席愛會如此容易跟他走嗎?想當然耳,他得到一陣粉拳亂捶。
「我不要嫁給你!我才不要嫁給一個連風箏都不會放的笨蛋!」她終于想到一個理由。
「我可以學!」他半真半假地虛心求教。
「笨蛋是怎麼學都學不會的。」席愛頭一偏,驕傲拒絕,那樣子傲得不得了。
「有你教我,我馬上就會了。」
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如今現場不只三人,可是既然老婆會,當然得死皮賴臉要她教。
「你想學?那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席愛滿臉詭詐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