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凱……」
「我嚇著妳了嗎?是不是?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再過像前幾天那種茶不思飯不想的日子,我只是怕失去妳。沒關系,妳可以晚一點再給我回答,我真的不會介意的,一切全都是我的錯,妳要考慮也是應該的。」
方浩凱望著她,突然伸手要撫向她的臉,她卻驚懼的退開了。
「對不起,晴男,我真的很該死,你打我好了,這樣,我的心里會好過些。」
她搖搖頭,不語,方浩凱卻突然伸手打起自己的臉,那一掌又一掌揮在他臉上的氣力可一點也不輕。
「涪凱,不要這樣!」她連忙伸手抓住他的手。
「妳原諒我好嗎?」
「好好好,我原諒你,其實找沒有怪你,真的,你不要再這樣了。」
這樣的方浩凱她從沒見過,他總是那般溫和有禮,卻又同時兼具男人的威嚴,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
她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吧?為了求她原諒,他連大男人的自尊都可以暫時擺到一邊去了。
比起那個總是用行動、言語、眼神來傷害她、嘲弄她的斐焰,方浩凱對她算是情深意重了,她還能不珍惜不把握嗎?
但,心底深深烙印的影子抹得掉嗎?那痛,深入骨髓,忘得了嗎?
「晴男……」
「先去忙吧!我真的沒什麼事,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到時候我來接妳出院?」
她望著方浩凱一臉的期待,唇角輕輕扯出一抹笑,「好,你來接我。」
「怎麼回事?人一直沒找到嗎?」張堂高高在上的坐著,神情嚴厲的俯視著眾多部屬,「說話!」
「報告老大,我們已經確定斐幫主……」
「你叫他什麼?」大喝一聲,張堂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小心你的人頭!」
「是、是,老大,我說錯話了,掌嘴!」說著啪啪兩了的往自己臉頰上打。
「說下去。」
「是,那個斐焰確定沒死,現在人就在幸福酒吧打工,我們看得動不得,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更何況……小姐也在。」
張堂挑高了眉,「你說誰?」
「就是……童幫主的千金童愛君小姐。」
「該死!你們……你們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這件事?」張堂起身,煩躁的在大廳里走來走去。
「報告老大,是童小姐不讓我們說,她說如果我們敢多嘴,她會把我們的耳朵割一只下來……」
「你們這群飯桶!究竟是听我的還是童愛君的?還有,你們現在就不怕被割耳朵了?」
「有老大在,我們當然不怕了。」
「是啊,老大,有你在,諒那丫頭也不敢隨便動我們,你的面子大,她雖是幫主千金,但說什麼出沒有老大在幫里的地位來得高啊!」
「是啊,你們這些人只會在我面前說好听的話,有個屁用!」張堂氣得走上前去一個一個拍上他們的頭,「要會做事!懂嗎?養你們在紐約干什麼來著?每天跑到幸福酒吧喝酒聊天嗎?去!氣死我了!」
「老大,我們是在監視斐焰啊。」一名部屬無辜至極地道。
「既然不能動手,待在那里也是白搭!你們不會動動腦子嗎?把他給引出來,再來個甕中捉鱉不更快?」
「報告老大……」
橫眼掃了過去,張堂氣鼓了雙頰,「干什麼?又有什麼借口了?」
「那個斐焰從來沒有離開過幸福酒吧方圓五百公尺啊,他從酒吧開門就一直工作到酒吧關門……」
「那還沒上工之前呢?」
「就住在幸福酒吧的酒窖里。」
第十章
「什麼?哈哈∼∼」張堂不敢置信的大笑出聲,「堂堂斐大幫主竟然落魄到住在酒窖理?還以為他真有什麼了不起呢,沒有天幫頂他,他也只不過是個一無是處、只能流落在街頭的乞丐而已!說行多厲害多風光,我呸!」
「所以,老大,我們除了守在幸福酒吧外,根本別無他法,這你也不能怪我們……」聲音越說越小,因為有一雙眼越瞪越大,朝他逼視而來,「我們連之前救他的那個女人都找過,阿丁卻差一點就破他殺了。」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季晴男,她在紐新醫院上班,是個護士,可是斐焰現在好像跟她吵架了,這陣子沒看見他去找過她,就連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都沒去看她一眼。阿丁說,那個女人曾幫她求情,斐焰差一點連她一起殺了。」
這件事有點詭異,斐焰並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因他受傷住了院卻沒去看她一眼?
張堂眸光一閃,沉思道︰「可是阿丁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是啊,只是……」
「說話不要吞吞吐吐!」
「是,阿丁是回來了,可是他的一只腳斷了,一只手也斷了,現在根本就是廢人一個。」
因此,更沒人敢動斐焰了,光看到阿丁那個樣子他們就已經覺得快要吐了,所以他們一點也不想讓同樣的慘狀發生在自己身上。
「哦?斐焰何時變得這麼狠了?」通常,斐焰都會一刀一槍斃了敵人,不會讓對方死得太痛苦,說他狠,還不如說他仁慈,因為生不如死的感覺才真的是人間最大煎熬。
「我們不清楚,老大。」
一記冷眼掃來,「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們不可能了解,誰要你們回答了?那個季什麼男的女人住哪里?」
「幸福路底。」
張堂點點頭,「現在,沒法子也得想法子!既然童愛君已經知道斐焰沒死,她說什麼都會把她給找回天幫的,我們絕不可以讓斐焰沒死的事傳出去,更不可以讓他在眾兄弟面前曝光,他非死不可,而且要快。」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可以暗的把斐焰干掉,卻不能明著干!要是天幫里頭的兄弟們知情,鐵定要反他!不止他,連童光的幫主之位也會不保!
童光說什麼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這輩子的唯一心願就定幫童光坐上幫主之位,現在位置是坐上了,可是還沒坐穩,要是再冒出個斐焰來,那還了得?
都怪他太輕易相信斐焰真的死了,才會在三年後搞出這種烏籠……
不過,有一點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斐焰沒死,這三年來卻從來不曾企圖回到澳門天幫呢?
只要他一出現,他和童光就沒戲唱了,他為什麼不出現?
他一直當她是隱形人似的,完全漠視她的存在,這樣不打緊,可是他連基本的招呼都不打就真的太過分了!
童愛君終于受不了,直接坐上吧台旁的高腳椅,憤憤的瞪視著他。
「那個吻算什麼?那天你丟下我就走,是因為要去追那個女人?」
斐焰低頭忙著調客人要的酒,根本不搭理她。
「你不說話也可以,我已經查出那個女人是誰了,連她住哪里、在哪兒上班我都一清二楚,還有,那天晚上你送她到過醫院對不?你在急診室的床上伸手模了她,這件事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你別想要瞞我!」憋了一肚子氣,憋了快半個月,童愛君這回是不不吐不快。
斐焰調好了酒,請顧盼兒把酒端出去,這才終于用正眼看她,「我不需要瞞妳任何事,因為沒必要。」
童愛君的臉一白,氣得顫抖,「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白,那個女人跟妳一樣,只是找生活中的點綴而已,女人可以讓我的生命豐富而有趣,卻不代表任何意義,這樣說妳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