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如此嗎?彩兒的個性強,人家一激她就受不了了,要是對方模準她這一點,拐到山上都有可能,我真的很擔心,都這麼晚了,布拉格有多大呢?能玩這麼久?」
「布拉格不大,可也不小,我再去找找,真找不著,我會先回堡里去,幽靈呢?要不請他也幫忙找找看?」
「他說彩兒不會有事的。」天知道,他哪來的信心?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霍曼突然松了一口氣,「那可能真的是我們多慮了吧,幽靈的能耐妳曉得的。」
莫兒沒有回答。
「好了,我要掛了,妳別擔心,也許等一下她就回去了,嗯?」
「嗯。」那端的莫兒掛下電話,抬眼,竟瞧見凌彩正推門而入的身影。
「開門!听到沒有?」
「凌彩,妳是睡昏了還是睡死了?我叫妳開門!」大大的手使力在門板上拍著,要不是怕吵醒樓上的客人,他真想一腳把門踹開了事。
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懂事!人家替她擔了半天心,她人是回來了,卻躲進房里不出來,連莫兒端來晚餐她也沒應門,是在耍大小姐脾氣嗎?
懊死的!他怎麼可以忍受她這樣糟蹋莫兒的好心?更不可能任她這樣不把眾人的關心放在眼里。
只要她還住在這里的一天,就不能如此我行我素、無法無天到傷人心的地步,虧他還為了找她差一點把布拉格整個翻過來!
「凌……」
才又叫了一句,門「咿呀」的在他眼前開了,露出凌彩蒼白疲倦的小臉。
「有什麼事嗎?大呼小叫的,你知道現在幾點了?」
「妳也知道現在很晚了嗎?」霍曼怒火中燒,推開門自行進入,腳一勾「砰」一聲地把門給踢得關上。
凌彩挑了挑美麗的眉,不明白這個男人今天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一副前來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當然知道現在很晚了,所以我在睡覺,你呢?三更半夜的跑到我房里來做什麼?」
「妳……」
「我怎麼樣?有話就快說,說完請出去,我很累,也很煩,你今天最好別再惹我。」
什麼跟什麼?!
霍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見的。
在自己該死的找她找得半死回來之後,竟听見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質問他半夜來到她房里干什麼?
「听說妳中午陪一個男客人出去了,莫兒很擔心,妳不知道嗎?妳的手機呢?為什麼沒帶在身上?晚上不能回來用餐,好歹也該打個電話跟莫兒說一聲,明知道大家都在擔心妳,妳還搞那麼晚才回來,要是再有下回,我一定打得妳開花,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火一下子燒完,人也不見了,「砰」一聲,凌彩只來得及看見房門再一次的被用力給關上。
「什麼嘛……」瞌睡蟲全被他給吼跑了,她卻連他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都還搞不清楚狀況。
陡地,胃部又燒來一陣悶疼,輕輕地絞痛著。
她不舒服的彎子蹲坐在門邊,小手緊緊按著胃,希望可以撐過這短暫的不適感。
都怪他,她都睡了,忘了胃疼,經他這一攪局,難受的感覺又回來了。
「還有……」門再次被踢開,霍曼的頭探進了房,卻看見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一臉蒼白的坐在地上,心一凜,眉一皺,硬生生將嘴邊的數落吞回去,大踏步朝她走去。
「還有什麼沒念完的?一次說完吧。」她懶得看他,忍著胃部隱隱的疼。
「妳干麼坐在地上?很熱?妳房里的空調壞了嗎?」他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企圖下讓自己大驚小敝。
天知道這個女人又在要什麼詭計?他還是小心一點好。
很熱?空調壞了?
唉,這個白痴!要假裝不關心她也不必說出這種超好笑的笑話來氣死她吧?
凌彩冷汗直冒的忍住笑,事實上是胃疼得讓她根本笑不出來。
「不,是我的床壞了,我今晚打算睡在地上。」她一本正經道。
炳,要裝白痴那就大家一起來裝吧,看誰厲害!
霍曼瞪著她一會,想掉頭就走,但想歸想,長手一伸,還是把她整個人拎起,這回終是瞧見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和她死命咬著唇忍痛的可憐樣。
她的腳虛虛浮啊,人才被他拎起,整個人就軟倒在他懷里,仰起臉,還給了他一個虛弱極了的微笑。
「不好意思,投懷送抱一下,你如果不喜歡,就把我推開沒關系。」她大方的建議。
氣極、悶極、嘔極,攔腰將她抱起放上了大床,霍曼大手一探便撫上了她的額際。
「妳這個笨蛋!想死嗎?生病了也不會說,妳是啞巴啊?」邊罵邊擔心的看著她,額頭模了半天也不確定是否發燒。
「我沒發燒,不過你的手若再繼續這樣模下去我就不敢肯定了……」虛弱不已,她卻還是忍不住開他玩笑。
誰要這個大火山突然間變得這麼關心她呢?
他剛剛還抱她耶!呵呵,想到嘴角就不由得甜蜜蜜的勾起。
這個時候,她還可以笑得出來?
「妳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抽回手,他冷冷的問著,不想被她唇角那虛弱卻又惹人心憐的笑容牽動太多不該有的思緒。
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是單純的關心她而已,以一個朋友的角度,但她怎麼想他就拿不得準了,為了避免她一天到晚煩他,他還是別做出什麼讓她誤會的舉動才是上上之策。
女人,是禍水,總是讓男人的日子難以好過,少踫為妙。
「我只是肚子餓。」她小小聲的說。
「什麼?」愕然的拾起頭,霍曼的嘴角有些抽搐。
「我說……」
「我听見了,那妳該死的逞什麼能?莫兒親自端來的晚餐妳為什麼不吃?」
「我沒有啊!莫兒姊姊來過嗎?我怎麼不知道?」她眨了眨無辜的眼,「我是睡死了吧?不然就是在浴白里泡澡泡得太久,沒听見她喚我的聲音……她不會是生氣了吧?所以要你來罵我一頓?」
難怪,她的房門差一點被他敲壞,她的耳膜差點被他震破,原來他是幫人家出氣來著,果真是無妄之災。
提唇苦笑,心里無端端地彷佛覺得失落些什麼。
還以為他是關心她才上來大罵特罵一頓,結果是她想多了。
他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莫兒才沒妳想的那麼心胸狹窄。」
「是啊,全天下的女人就我最心胸狹窄了。」她虛弱的閉上眼,此時,胃燒來一陣疼,惹得她又冷汗直冒。
見她又不舒服的皺眉,霍曼不由得站起身,「妳等一會,我去幫妳煮碗面,很快的,妳別又睡著了。」
張眼,凌彩幽幽地看著他,眸光中有著淡淡的感動,「不如你委屈抱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到廚房去?」
「妳進廚房干什麼?礙手礙腳的。」他別開眼,故意不看她。
兩手就這麼纏上了他的手臂,她開始撒起嬌來,拉著他的一只手甩啊甩地,「我真的很餓嘛,你邊煮我可以邊聞香,可能肚子就不那麼餓了,好不好?委屈一下下嘛?嗯?」
「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抽開手,他退開床邊兩大步,卻沒有提足離開。
可見,他已經在考慮她剛剛的提議。
打鐵得趁熱,凌彩下了床,想走向他,腳一軟,整個人往前撲去。
「哎呀!」眼見就要摔個狗吃屎了。
眸一閉,她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疼痛,可是沒有,一點疼都沒有,反而被一個溫暖的胸膛給牢牢抱住。
「真想把妳揍一頓!」被她差點嚇失了魂,霍曼余悸猶存的抱起她,大踏步的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