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她一個女人能上哪去?
席朵回眸,飄一笑,「我看起來很需要被收留的樣子嗎?」
「不,是我很寂寞,很想把你留下來陪我,自從愛妮絲離開古堡之後,我就少了一個可以談心的朋友。」
席朵的心深深一動,沉默了。
她非常明白莫兒說這些話只是為了把看起來可憐兮兮又無處可去的她留下,而不是因為她真的寂寞找不到談心的朋友,也因為如此,所以她感動。
「今天晚上先跟我睡好嗎?明天一早我再替你另外準備一間房,我還可以通知愛妮絲一聲,也許她會飛回來看你……」
莫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多話可以說,反正終極目的就是要把席朵留下來,而不斷說話可以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不知不覺間已被她拉進了房間,推進了浴室。
「好好洗個熱水澡,你的手好冰,我去替你找換洗的衣服。」話落,莫兒小跑步的離開浴室門邊。
呼——
先喝口水順順喉,再想想看待會她出來的時候要說什麼……
「你這總是無防人之心的毛病要到什麼時候才改得過來?」
清冷的嗓音如鬼魅般飄到她耳邊,莫兒咕嚕咕嚕暍下肚的水差一點全部從肚子里再倒出來。
「咳——」被水嗆到鼻子,她用手搗鼻咳得極為難受,整張小臉紅通通的,嬌小的身子趴在床邊猛咳。
一只大手不知從何處移到她背上,修長好看的大手有力卻又十分溫柔的替她順著氣。
「你作賊心虛?」
「不是的,我……咳……咳……」她搖搖頭,模樣甚是狼狽,偏偏咳得緊,半句話也說下上。
「你擅自作主把人留下來便罷,還把一個陌生人留在自己房里,是故意要惹我生氣?」
莫兒再次搖首,小小的淚珠因劇咳而滑落眼角。
「不讓她換房間,我就把她趕出去,兩個選擇一個。」
「不行……咳……是我要她跟我睡的……咳……怎麼可以又改口趕她去別的房間?」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不然,今晚你就到我的房里去睡。」
什麼?莫兒愣愣的抬起頭來望住他。
不像是開玩笑啊,而且幽靈從不開玩笑的……
那麼他說的是真的?
不會吧?
第二章
美國華盛頓
會議室里靜俏俏的,仿佛沒有一個人存在,事實上,卻有四個人或坐或站的各據一方,卻是沉默下語。
前一句話的發起人範晰,一雙利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實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說錯了?為什麼每個人都拿那古怪不已的眼神看著他,除了亞瑟安——這場談話中的主角。
「怎麼?你們全成了啞巴啦?」他想到這麼棒的選舉花招,沒人給他鼓掌就算了,竟然還當他是瘋子……至少,他們的眼神是這麼告訴他的。
「範哥哥,你是不是和大嫂吵架了?」喬恩斯模模鼻子,不怕當炮灰的笑笑開了口,「雖然當初要你娶阿拉伯公主是有點不太對,不過那是範伯伯的意思,又不是亞瑟安哥哥的,你不要公報私仇喔。」
「我公報私仇?」範晰眉一皺,坐在桌子上的臀提起,正要舉步往喬恩斯走去,就听見另一邊有個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想要搞暴力啊?我可不會袖手旁觀。」于懷理翻翻手上的雜志,連頭也沒抬地道。
這會,範晰的眉挑得可高了,他不敢置信的瞪著這兩個死黨,懷疑他們是不是被這場煩死人的選舉給逼瘋了,所以才沒事找他碴。
「你們究竟怎麼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吧!」咱一聲闔上雜志,于懷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為了一場可以說是必勝的選舉,有必要犧牲亞瑟安的幸福嗎?當初你把亞瑟安身邊的席朵趕走了我們沒意見,因為你說的是有點道理,但說到底,其實也還有疏通的方式,現在你卻提議要替亞瑟安徵婚?」
「這有什麼不對?亞瑟安是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里唯一一位年輕又單身的黃金單身漢,徵婚啟事一旦發出將會造成多大的風潮?我猜,不用幾個小時,全美洲的話題都會聚焦在亞瑟安徵婚啟事上,全美洲的媒體都將追逐著亞瑟安的身影跑,接著,他會理所當然的上各大媒體頭版,不費吹灰之力的讓全美洲的人都認識他、討論他,更重要的一點——它會讓全美洲未婚的女子全都躍躍欲試,包括民主黨內幾個大勢力首領的女兒。」
喬恩斯思思思的頻點頭,「這樣的話,他們就會主動替亞瑟安站台,在各大洲的角落里替亞瑟安拉票,我們連交際公關費都省了,嘖嘖,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弄得好還可以募集到天價的政治獻金。」
于懷理的唇角噙起一抹笑,「你這小子就是對錢最精,為了錢,就這麼輕易的把亞瑟安的幸福賣了嗎?」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嘛,當初我連我的老婆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還不是乖乖上禮堂,現在誰比我們幸福來著?更何況,徵婚耶,亞瑟安想挑誰就挑誰,家世背景、相貌可以一應俱全不說,還可以先約約會多了解一下對方,不喜歡就不要,一點也不吃虧啊。」越想,越覺得範晰這個計畫非常可行。
「那如果想不要都不行的時候呢?譬如那個民主黨黑人領袖的女兒以票威脅,如果亞瑟安不選她,她就號召全黑人抵制他,又如何?」
範晰輕扯著唇,「這只是個選舉噱頭,在亞瑟安還沒有正式選上總統之前,根本沒空談婚事,所以這個問題不會發生,如果亞瑟安如期當上了美國總統,那麼,未來的總統夫人更應該審慎評估,決定權還是在亞瑟安手上。」
「說來說去,就是件穩賺不賠的生意。」喬恩斯笑逐顏開,忍不住上前給範晰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真愛死你了,範哥哥,這個提議還真是一舉好幾得!」
于懷理淡淡一笑,「我看不如乾脆一點,請各國名媛干金也前來共襄盛舉,一次把這個新娘徵選傍炒熱,還可以藉此聯絡邦交,順便募款,打響亞瑟安在各國的知名度。」
「老天!」喬恩斯大叫一聲,馬上琵琶別抱的沖到于懷理面前,想抱他,卻被于懷理快一步伸手擋開。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不吃。」雖然被一個一等一的美男子抱會讓全天下的女人羨慕加嫉妒,但他有一點點小小的潔癖,他的懷里只能擁女人,無法擁男人,哥兒們也不能。
除非不小心被喬恩斯偷襲成功,這又另當別論,畢竟這小子挺瘋的,手腳又靈活,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他吃豆腐,根本防不勝防。
喬恩斯漂亮的眉一挑,性感的薄唇一抿,虧刃聲道︰「你就這麼討厭人家?我可是……」
「少嘔心了,喬恩斯。」範晰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我們在談正事,再鬧,就請你滾出去!」
「好啊,正有此意。」說著,喬恩斯腳跟于一轉竟真的走出會議室,門 一聲地被關上。
「什麼跟什麼……」範晰咬牙,有一股追上前去把他痛扁一頓的沖動。
這小子,竟然真的就這樣掉頭就走?該死的!下回見了他非剝他的皮、抽他的骨不可!
于懷理見狀,終是忍俊不住的朗笑出聲,笑得整個肩膀抖動得厲害,雜志也被他扔在腳邊。
「你笑什麼?」範晰的怒火自動延燒到這個笑得放肆不已的男人身上,不過他克制著不發火,免得忍不住又要跟他拳腳相向。
自從他的老婆樓海寧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之後,他們兩個人的梁子便結下了,這輩子很難扯得清了吧?下管他怎麼說,于懷理這個小心眼的男人永遠會記得他是怎麼對他老婆的……當真是好心沒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