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幅畫中的果男本尊是舒赫這檔事……霍曼應該不知情才對啊!事實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莫兒和她,也許現在還多了一個人——舒赫他本人。
「我在監視器上看見了,你被他抱在懷里的模樣可真是有女人味呢。」也是他第一次發現愛妮絲有這麼美,不,是嬌弱。
她在舒赫懷里的模樣又驚又懼又小鳥依人,讓平日知她甚深,從不以為她和「嬌弱」兩字沾得上邊的他也難得的聯想到這兩個字,難得呵,連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看見了?’’她不可置信的瞪視著霍曼,兩排漂亮的貝齒磨啊磨地,「你真的看見了,嗯?」
「是啊。」怎麼這女人突然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根本還是一只殺人不眨眼的母老虎。
嬌弱?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你看見我被欺負了卻沒在第一時間來幫忙?」她眯起了眸子,柔弱的模樣忽地一變,伸出另一只沒受傷的手直扣他的喉間霍曼身形微微一晃,頭一偏,輕易的躲過了她的襲擊。
女人啊,變臉像翻書一樣,前一刻還溫柔動人,後一秒使成了致命殺手,可怕啊!幸好他早就領教過這個女人的神技,要不,這一回定要栽在她那楚楚可憐的柔弱表象下了。
沒想到在這樣的狀況下霍曼還可以躲得過她的襲擊,愛妮絲氣得冒火了,不甘心自己的好身手竟每每栽在這長得比女人還要讓人驚艷萬分的男人手上,身形一轉,倏忽又朝他的兩腿之間襲去——
霍曼眼動身不動,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她毫不留情直取他兩腿之間的雪白小手,反手一轉,力道用得極佳,讓她動不得卻也沒傷著半分,和舒赫那男人出手的狠戾大大不同。
「你——」
霍曼無辜的聳聳肩,「怎麼這幾招你剛剛都不用在那男人身上?說你被他勾去三魂七魄還想狡辯,你對我這麼狠,擺明了跟對那個男人不同,要讓人相信你沒對他動心可真的很難呵。」
「什麼——該死的!」她想賞他一巴掌,無奈被他抓著的手卻動彈不得。
「噓,別亂動,一個不小心這只手又被弄傷了可不好。」
「要你多管閑事!是死是活是我的事!」氣不過,愛妮絲也不管另一只閑著的手才剛剛接好,啪一聲,使力的甩上霍曼的臉打著了!呵呵呵……竟然被她打著了?
怎麼可能……瞧這張俊美非凡的臉上那鮮明五指印,一點都不假,他的確被她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天要下紅雨了嗎?這個男人竟然讓她有機可趁?
「你……愛妮絲……嗯?」霍曼咬牙,冷靜的念著她的名字。
「我……是我,怎樣?」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反常的可怕,不過……愛妮絲挺起胸膛,高傲的仰起下巴,「你想打我嗎?反正我也躲不掉,你想報這掌之仇就快一點,我可沒那麼多耐性等!」
「我這輩子還沒打過女人。」
「你可以有第一次啊。」不怕死是她的個性,在老虎身上拔毛也是她這輩子生而為人的一種樂趣。
「第一次的經驗太珍貴了,我可不想浪費在你這種女人身上。」說完,霍曼放開她的手,撿起地上的藥箱轉身走開。
「喂!你——」他這句話很貶低她的人格喔!
「如果你不想被毀容的話我勸你不要再跟過來,我的耐性雖然很好,但也沒好到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仇人的程度。」
什麼?「你當我是仇人?」
回眸,霍曼給她一個醉死人的笑容,「從現在開始,是的,漂亮能干的愛妮絲小姐。」
話落,人已無蹤,只留下愛妮絲有些悵然的佇立在原地。
「早安,舒赫先生,這是您的法式煎蛋火腿早餐及一份夢幻古堡主廚特別為您調制而成的生萊沙拉套餐及營養果汁,另外,這是最新一份由網路上下載的環球日報,相信您會十分需要。」
莫兒微笑的將餐點擱在這張由英國進口的古典雕花茶幾上,又把報紙體貼的遞給眼前這個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男人。
舒赫有些意外的瞥丁一眼早餐和報紙,很難相信這間古堡飯店竟然不必詢問他就知道他最喜歡吃什麼早餐,和那份他每日不離手的環球日報,事實上,如果它們可以提供更完整的一份報紙,而不僅僅是上網下載而來的電子報,那就更加的完美無缺了。
「很抱歉,這里是布拉格,就算可以用直升機從美國空運報紙到這里來,最快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恐怕在時效上不能符合先生的需要,我們已經盡力了,希望您不介意才好。」
聞言,舒赫眯起一雙眸子,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這個嬌小而不太起眼的服務生。
黑發、黑眼,雪白的瓜子臉上有著世上最純真無偽的笑容,她看起來善良、溫柔、恬靜,仿佛夏日山境邊的一條小溪,安詳寧靜的藏在深山里潺潺而流,有緣人瞧見了馬上便可以感覺到那份遠離塵囂、清新的愉悅感,令人心曠神怡。
她,有讀心術嗎?
舒赫細細的瞧著她,莫兒卻佯裝無事的忙著將刀子、叉子擺在對客人而言最適當的位置。
她真的太多嘴了嗎?不,她只是盡她本份把她的工作做到最好,她希望夢幻古堡可以給客人最體貼獨到的服務。
我要見這幅畫的主人。
聞聲,莫兒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見他唇未動,身未動,一雙眼似笑非笑,她不由地一怔。
「對不起,先生,您剛剛說了什麼嗎?」她不是很確定……
丙然……這個女人有問題……
舒赫淡淡一笑,見到她忽地閃爍驚慌的眸子,知道她已察覺出他腦海里的所思所想了。
「我剛剛沒說話。」舒赫站起,朝她走近,「你听到什麼了嗎?」
「沒有。」這個男人……真的很狡猾。
「真的沒有?」他伸手扣住莫兒的下巴,溫柔的眼神拂過她的眼,「很少人可以在我面前說謊呢。」
莫兒盯著他瞧,讓心靜下來,不听不想也不動念,「我也沒有說謊的習慣,先生,請你放開我。」
「如果我不呢?你能奈我何?」
她輕輕地嘆口氣,「我不能奈你何,但有人可以。」
「誰?」
「我。」房里突然出現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
炳!見到來人,舒赫的唇角噙著一抹笑,而這個笑容越來越大,終是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讓一向溫柔斯文的他背過身趴在窗台上,肩膀不住地抖動。
「你……真是沉不住氣呵。」
洛雷夫陰沉著臉,對他的笑無動于衷,不動氣不發怒,只是長手一伸把莫兒拉到他的羽翼之下。
「幽靈……」莫兒詫異的仰起頭來看著高大英挺的洛雷夫,她以為他這陣子不在古堡呢,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先出去。」
「嗯。」莫兒乖巧的點點頭,正要走,不知為何眼前陡地揚起一陣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就在她閃神之際,一只飛刀筆直凌厲的朝她飛來,她有些怔愣的看著那把飛刀,未閃未躲也未叫出
聲,眸一閉,仿佛等待著受死的那一刻——
刀子沒有刺中她,一分一毫也沒有,因為有另一只手擋住了它,分秒不差的在刀子將要沒人她胸口的那一刻擋住了它……
她沒睜眼,還是看見了這一幕——
洛雷夫來不及阻止這猝然而來的飛刀,直接用他的手臂擋刀。
輕輕地嘆息又起,她總是無力挽救這樣的局面,一而再再而三,天知道要是她死了該有多好,一了百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