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何況……他回來又如何呢?
他根本無法面對甄兒……
「那現在呢?新郎官,現在你就走得開了?」
「今天是甄兒的生日,我答應過每年的生日都要陪她一起過,這是一輩子的承諾。」就算他不能娶她,至少,這一點他要為她做到。
為她,也為自己吧?為了平復內心深處對她的濃濃愧疚與遺憾。
「一輩子的承諾你只能給一個女人,你的已經給了方樺,再回來找甄兒算什麼呢?同情嗎?還是施舍?」
「不是這樣的!」他想見她,想在他結婚前最後一次帶她去完成他曾經對她許下的願望,他要帶她一起去乘船追日,共享最美的夕陽。
他的眼底有傷痛,有淡淡的悲哀,還有掩飾不了的落寞……
奧納森看得有些傻了,怔了,不明白他明明愛著甄兒卻又要娶另一個女人的理由。
「你愛甄兒,是嗎?那為什麼——」
「也許,我更愛另一個女人吧。」冰川澤明打斷他,不想與任何人討論連他自己都理不清的紊亂心情。
甄兒曾說,她不是他的幸福。
方樺才是嗎?
應該是的,確定是的,但是,既然如此,他的心為何又要如此牽掛著溫哥華的她呢?
第九章
夜晚,十點五十九分。
黑色賓士車緩緩地停在馬于甄的家門前,杜克威打開車門將有些醉意的她扶下車,任她烏黑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胸前,輕擁著她光果的背脊與性感的腰身。
藉著酒意,她放了膽用雙手纏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懷中,汲取一點他身上的溫暖。
「甄兒……」杜克威輕喚一聲,一向自制力甚佳的他也被她柔軟的身子與親密的舉動搞得身子騷動難耐。
「嗯?」她仰起一張小臉笑望著他,迷蒙的眼閃爍得有如美麗的夜星。
「你這樣……讓我想吻你了。」他壓抑住自己的,低低的附在她小巧的耳垂旁道。
「好。」她笑了,努力的點著頭,「我讓你吻……」
「你醉了。」
雖然他很想趁人之危,不過,他要的是她的心,不只是她的人而已。
「我沒醉。」她從來沒醉過的,真的。
「沒有一個真正喝醉的人會承認自己醉了。」
馬于甄紅艷的雙唇性感的噘起,「你究竟吻不吻我?不吻就拉倒!要吻我的男人可是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
杜克威笑了,「我相信。」
「那你還不吻嗎?我勸你把握機會,錯過這一次,也許就沒有下一次了。」
她好寂寞,也許,杜克威可以治愈她的寂寞……用另一種方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沉了眼,俯吻了她的唇。
淺淺的,淡淡的吻,像是怕弄壞了她似的……
她只感覺到一股溫溫熱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瓣,陌生得像是喝了一口不是用她慣用的杯子所裝的水般,怪怪的……有些不安……無味,卻想馬上換回自己慣用的那個杯子再喝一口屬于自己的水。
沒有悸動,沒有激情,連臉紅都沒有。
她睜著眼看他,太過迫近的距離讓他的臉變得十分模糊且不真實。
「怎麼了?」杜克威退開了一些瞧她。
「沒事。」她笑著搖搖頭,輕輕地退開了他的懷抱。
她太天真了,以為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替代冰川澤明的吻與擁抱,以為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治愈她的孤單與寂寞……
錯,大錯特錯。
「我送你進去?」
「不,我自己進去行了。」
「那……好吧!生日快樂,希望你今天玩得愉快。」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杜克威十分君子的退開,然後上了車。
十一點零九分。
才覺得有些冷,天空就飄起了細雨,本想轉身回家的馬于甄怔怔的站在雨中,兩手交錯在胸前瑟縮著身子,痴痴望著黑夜的盡頭。
今天,還沒過去呢……
他還是沒有出現……
「你這樣會著涼的。」
聞聲,馬于甄驀地一驚,回眸,蒙蒙細雨中站立在她門前的高大身影正一步步的朝她走來,將卡其色外套披上她的肩頭。
「生日快樂。」奧納森露出了笑,提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盒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讓我等好久,蛋糕都快結成冰了。」
「奧納森……」她怔怔地,眼眶再次浮上了淚。
他,真的不會來了……
「別哭,甄兒,你這樣讓我好心疼。」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緊緊地抱住她。
奧納森從來都沒有替她過過生日,也從來沒買過生日禮物送給她,她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曾記過她的生日,今晚……他出現得很特別,特別得令她傷感。
看到奧納森,總會讓她想起冰川澤明,想起過去三個人在哈佛的每一個屬于青春、學生的回憶,是根深蒂固地,想改,可能一輩子也改不了。
「我沒哭,是下雨了,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推開他,淡淡的笑著,伸手奪過他手上的小蛋糕盒,「什麼口味的?」
「你最愛吃的巧克力慕絲加藍莓布丁。」
奧納森答得理所當然,馬于甄卻深深一震,抬眸一瞬不瞬地瞅著他,直瞅到他心虛的別開眼,想轉身就走。
「等等。」她快步越過他,站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想邀我進去一塊吃蛋糕嗎?不了,很晚了,我怕自己突然變成一只大野狼吃了你。」
「你笑得好假。」馬于甄看著他,把那個蛋糕盒晃到了他面前,「是他叫你買的?」
「誰?」
「你明知故問!」
「不是。」
「不是?」不可能……除了冰川澤明,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她喜歡巧克力慕絲加藍莓布丁的蛋糕口味,而且這種蛋糕市面上根本買不到……
老天!不!不會的……
「他來過了?是嗎?」他來過了,她卻錯過了他?「你回答我啊!他是不是來過了?」
奧納森看著她,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才豁出去似的道︰「事實上,前一分鐘他人還在這里,我開車載他過來的……」
「他人呢?」她驀地上前一把抓住了的手,著急的眼在黑夜的角落四處尋覓著,急慌得快要哭出來。
「走了。」
「什麼?走了?」她的心一空,整個人暈眩的往他身上一軟——
「甄兒!」奧納森趕忙扶住她的身子,看見她的雙手在這個時候還緊緊抱住那個蛋糕盒不放。
她想見他呵!她要見他呵!他怎麼可以這樣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連一句話都不對她說?
他可以親口對她說一聲生日快樂的,不是嗎?
為什麼?
「他剛剛……是不是都看見了?」
看見了杜克威對她的吻,還有她賴在杜克威懷里的親昵?
奧納森嘆了一口氣,「今天,他找了你一整天,你的手機沒開,又不在家,他說他在港口訂了一艘船,想帶你出海看夕陽,還在落腳的飯店里請人做了一個你喜歡吃的蛋糕,他一直在等你……」
「不要說了!」她已淚流滿面,再也禁不住包多。
「他堅持要等到今天的最後一分鐘,所以我只好陪著他等……是的,他都看見了,把蛋糕交給我便一個人下車走了。」
炳,他可以抱著另一個女人,可以娶另一個女人,就不能看見別的男人吻她那一下下?
他不是已經找到了他的幸福了?為什麼還要斤斤計較她的唇讓哪一個男人吻過、踫過?
「他為什麼來呢?」
「你該知道的。」
「他還在乎跟我的約定?」
她苦笑,輕輕地推開奧納森,喃喃自語地轉身想進屋里。
「甄兒!他剛走,一定走不遠,我可以帶你去把他追回來,他搭凌晨三點的那班飛機,還來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