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冰川澤明是百分之百的男人,就算他再小她個五歲、十歲,她相信她還是可以輕易的愛上他,受他吸引……
他的目光像塊巨大無比的磁鐵,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會把她的注意力吸向他,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就是因為這樣的愛太迫人,迫得她常常在他一出現在眼簾範圍之內時連呼吸都不能夠,她才會努力再努力的佯裝起自己的冷漠與驕傲,不讓任何人發現她也像任何一個看見過他的女人一樣,對他毫無免疫能力……
她愛他呵!愛到連夢里讓他抱著的時候,都會輕泣抖顫眷戀不已,愛到他只要把眼神移向不知名的遠方,她就怕他丟下她一個人,然後去擁抱著另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溫柔,噓寒問暖……
夢,終究還是成真了。
那天在噴水池旁親眼看見的那一幕,跟她在夢里到的根本一模一樣,震得她頭暈目眩,根本站不住腳……
馬于甄微微閉上眼,不想再回想昨日那令人心痛的一幕,狠下心,決定讓自己徹頭徹尾的抽離這樣惱人的困境。
「你的得意只能用在這里,不是嗎?用你的男人優勢來征服我很值得你驕傲嗎?就算我的身體渴望你又如何?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小男孩,只會借酒澆愁,說個三兩句話便可激得你跳腳的小男孩。」
冰川澤明突然笑了,笑得像是得到糖的孩子,「你愛我,對不?」
她說的話越是傷人,就代表她對那件事、那個人越在乎,他該明白的。
她一愕,呼吸都暫停了數秒。
「你愛我,我肯定你十分愛我。」不知在說給她听,還是說給自己听?冰川澤明一次又一次的說著,眼神閃爍著異常的光彩。
「你瘋了……」她被他那深沉篤定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想躲開,卻被他整個人壓動彈不得,「你放開我!听見沒有?」
「我不放。」
「你這個人是蠻子嗎?听不懂別人的拒絕?」
「我要你,不管你說你愛不愛我,我現在就想要你。」
房里春意滿滿,使得巴黎的璀璨朝陽都遜了色。
十點三十一分,再過二十九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要不是那女人執意要搭今天晚上飛機飛回溫哥華,此刻的他也不必飛車在巴黎的街頭。
「麻煩你先生,請你開快一點。」
冰川澤明有些不耐的頻頻看表,說完,又忙著打了幾通電話交代事情。
「十一點的飛機應該還來得及,機場很快就到了,先生。」前頭的司機趁著空轉過頭來對他用簡單的英文說道。
「希望如此。」他用日語低咒了一句。
要是這回他沒趕上飛機,以馬于甄的個性一定會記上一輩子,誰叫他早上信誓旦旦地舉手發誓,說他一定會跟她搭同一班飛機飛回溫哥華呢?
「你可以多留幾天,秋冬服裝展還有兩場,你不必跟我一起回去。」中午用完餐回到飯店,她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對他道。
「你不是很怕一個人搭飛機?」
馬于甄一愕,有些怔然,過了半晌才找到舌頭,「那是三年前的事。」
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苦笑。
突然想起,他之所以跟她東西南北的飛來飛去,就是從他知道她非常害怕一個人搭飛機的那件事情之後。
「你有懼高癥。」
「我沒有懼高癥。」
她怕一個人搭飛機,是因為她的父母親死于一場空難,留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往後只要她一個人搭飛機,就會覺得分外的孤單寂寞,飛機的每一個起落都會讓她的心髒無力承受。
他不知道,是因為她從來沒向他提起過,而他也沒問,所以她有懼高癥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合理解釋吧?
「反正我要跟你一塊走。」
整理行李的手驀地停頓下來,馬于甄幽幽地回眸看看他︰
「如果我告訴你……方樺的婚姻可能有問題,你還會執意要在這個時候跟著我離開巴黎嗎?」
「什麼?」
冰川澤明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的耳朵听錯了。她知道他遇見方樺了?什麼時候的事?
那天……她看見了?她看見他吻方樺?看見他與方樺?看見他與方樺的擁抱?還有,她剛剛說方樺的婚姻可能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
「那天在服裝展會場,我听到了一些關于菲爾伯爵的流言,說他和他的夫人方樺這幾年來始終沒有住在一起,他還養了好幾個情婦,每個情婦都替他生了小孩,平日閑暇之余還常常和不同的情婦出雙入對,奇怪的是……沒有人會爭風吃醋,大家都和平相處得很好。」
聞言,冰川澤明錯愕不已,好半天沒有答腔。
「你該留下來查明真相,也許……方樺到現在都還愛你,你們可以找回過去的甜蜜,擁有幸福。」
他看著馬于甄,看著她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從容、平靜而無畏。
她是真的這麼這麼的不在乎他嗎?
總是可以這般輕易的把他割舍?想著,就令他沒來由地煩躁與生氣。
「你是認真的?」
「我一直都是,是你老把我的心意給扭曲了。」
「我現在的女人是你。」
「你不抓住幸福會後悔的,我不是你的幸福。」
「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們今晚就走,你先到機場,我還得去會場處理一點事情,你一定要等我。」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就這樣帶著滿腔的傷心走——如果她會因為他吻方樺而傷心的話。
懊死的!她當然會!
沒有一個女人的眼楮里可以容得下一粒沙,更何況那粒沙已經刺進她的眼球里,可能一輩子都拿不出來。
「先生,機場到了。」
冰川澤明回過神,遞了一張五十元美鈔給司機,打開車門走下車,耳邊正傳來機場服務人員廣播著要乘客迅速登機的催促聲,讓他的腳步益發的急了,沖到候機室時,卻發現登機門前正擠了一堆人。
「怎麼回事?」
他想上前,卻發現前頭根本擠得水泄不通。
「有個很漂亮的女人昏倒了!」
很漂亮的女人?冰川澤明一听,皺起了眉,高大的身子二話不說的往前頭行去,「對不起,請讓讓。」
「搞什麼!」
「別推,趕著去投胎啊!」
「你這個人湊什麼熱鬧?!」
被冰川澤明一把推開的人不滿的咒罵著,嘀嘀咕咕的抱怨聲隨著他的前行不斷的傳出。
「對不起,請讓讓。」
冰川澤明嘴里說著抱歉,可是他的不耐與急躁卻已達臨界點,濃黑的眉緊緊皺成一團。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有著太好的預感,這讓他前進的腳步又快又急,直到他看到錯倒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該死的!怎麼會是她?
「方樺!方樺!」
他沖上前去輕輕地拍打著她冰冷的小臉,見她依然昏迷不醒,索性一把將她抱起沖出人群,「該死的!機場的救護人員呢?快給我出來!听見沒有?」
他狂嘯的低吼著,正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醫護人員趕至。
「先生,請跟我們到醫務室,讓我們先檢查一下病患的身體……」
「學長,我是澤明,麻煩你替我到機場接甄兒,請你務必要接到她,並轉告她這里臨時出了一點事,所以我才沒法子趕上那班飛機——」
「干什麼?小倆口吵架啦?」
奧納森似笑非笑的打斷冰川澤明的話,「瞧你緊張兮兮的樣子,怎麼?難不成甄兒會因為你搭不上那班飛機跟她一起回來而把你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