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些微慌亂,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試著想推開他,杜克威溫熱的唇卻已不假思索的親吻上她織細白皙的美麗頸項——
呃……馬于甄的呼吸一窒,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杜克威,你……」抬起的眼眸有淡淡的責備。
她太輕忽了,以為吃頓飯,大庭廣眾地,她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可是現在……老天!他怎麼會在這里?
一個高大的人影冷冷的站在玻璃帷幕邊,唇角的嘲弄似笑非笑笑著,他的眼神太過認真,認真到她有點不能適應,更來不及習慣。
舞步亂了,細細的高跟鞋一腳踩上了杜克威黑得發亮的皮鞋,身子一個不穩踉蹌的跌進了他的懷里。
杜克威緊緊抱住她的腰身,以為她的突然反常跟自己方才那落在頸間的一吻有關,唇角不由地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不起,我失態了,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他恢復了翩翩君子的風采,有禮而謙遜。
她抬起頭來,清麗的臉龐因羞慚而透著不太自然的紅暈,幽幽地往方才的角落一瞥,高大的身影已不復在,難不成剛剛是她的錯覺?
有些悵然若失,竟說不上胸口的那股悶是喜還是悲。
「我的腳似乎扭傷了。」偎靠著他的身子站不起來,一個使力便讓馬于甄冷汗直冒。
杜克威皺起眉,看了她的腳踝一眼,「還能走嗎?」
「沒問題,只是得再一次掃你的興了。」她抱歉的朝他一笑,「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扶我飯店門口,我請服務生替我把車開過來。」
「扭傷了腳踝你還想自己開車?」杜克威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這點小傷沒問題的。」
「我送你去醫院。」一把抱起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成為明天早報頭條的女主角,直接將她抱進自己的座車,命司機將車開往醫院。
「這只是小傷,杜先生……」她不習慣男人對她好,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住的地方從來只有冰川澤明這個男人會不定期出入。
「我寧可你在生氣的當下,叫我的那聲杜克威還來得親切一點。」沒了香檳玫瑰的點綴烘托,這個女人似乎連面具也不想戴了。
「你該尊重我,杜先生,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以我們的交情還沒熱悉到讓你親自送我去醫院處理這種小傷的程度。」
「你腳上的小傷是我造成的。」
「它不是。」她從來不會為冰川澤明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心慌意亂到失態的程度,雖然她得承認他那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有些迷亂……但那只是一時的本能生理反應而已,她心知肚明得很。
他看著她,似乎有點訝異她對這件事的執拗,不由地放軟了語氣,「不管是不是,身為男人,我都該把約會的對象平安送到家。」
穿著美美的晚禮服,腳踝上卻纏著大大的白色紗布,這真是一個非常可笑的夜晚,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被自己原本打算應酬吃吃飯拿下合約便轉身走人的男人給親自抱回家。
開了門,她沒打算請他進屋,站在門口的她顯得欲言又止。
面對這個紳士十足又體貼十足的男人,就算她馬于甄心心念念著那筆天大的合約,也不好在這氣氛浪漫和諧到快樂不行的夜晚主動開口,那只會讓自己像是出來「賣」的小姐,連自己都會鄙夷自己。
「謝謝你,杜先生。」她選擇最安全的話來說,不想破壞此刻美美的氣氛,雖然她一點都無法樂在其中。
她的腳很疼,她的人很累,一顆心還幽幽地掛在那個日本人身上。
屋里燈沒亮,他是還沒回來還是先睡了?
「不要對我太見外,這不是我想要的關系。」
她仰起臉看杜克威,月色中,他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是熱切而認真的,這比他擁著她在五星級飯店跳舞時還要讓她覺得真實些,也貼近些,只是……他不是她要的男人,他要的關系她根本給不起。
「晚安,我想睡了。」笑了笑,馬于甄朝他揮揮手,回身把門關上,又急又切地,像是在逃離什麼。
餅了好一會,才听到車子開走的聲音,她一拐一拐地走向沙發,累得將身子一癱,電燈卻在此刻亮了起來,刺得她睜不開眼。
「演鬼片嗎?存心嚇人。」她對著眼前高大健碩的人影不太高興的咕噥一句,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傷口還會疼嗎?去換藥了沒?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奧普快倒了嗎?」冰川澤明居高臨下瞅著她,兩手懶洋洋的插在褲袋里,卻一副審問犯人的表情。
「什麼意思?」
「要不是奧普快倒了,你又何必倒貼自己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勾引巴結那個歐笙少東?不是你的錢不夠用,趁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去賺賺外快?」
話很毒,很難不去傷了她,她馬于甄的心又不真是銅牆鐵壁砌的,真可以百毒不侵,無堅不摧。
「你在發什麼瘋?我去約個會也礙著你了?」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會拐傷腳,平日讓那個男人吃了那麼多豆腐。
「約會?第一次跟人家出去吃飯就讓人親自抱回來,這世上只有一種女人有這種天大的本事。」冰川澤明冷嘲熱諷,插在褲袋里的雙手握住,要不早就讓它們飛出去撞牆了。
他不怕疼,只是怕把這個女人給嚇壞,雖然她常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老大姐自居,但在他眼里她終究還是個女人。
他說的那種女人是妓女,她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沒那種本事,可是偏偏扭傷了腳,這要算天賜良緣嗎?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你很不知道節制嘛。」
美眸一掃,馬于甄的火氣冒上來了,「這究竟關你冰川少爺什麼事?我跟誰去約會得事先通報你嗎?我跟誰上床還得先獲得你的批準嗎?」
聞言,冰川澤明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不會該死的真的跟那個風流少爺上床了吧?你知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馬于甄!」他只有在很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她,但,他究竟在氣什麼?男人也有生理期嗎?她認識他那麼久,從來沒見到他因為她跟哪個男人出去吃個飯而這麼小題大做過,今夜,他是吃飽了撐著?
「冰川澤明,如果你想繼續住在這里就不要跟我吵架。」
「我可是為你好。」他擔心她,擔心一夜,後悔沒有干脆跟著他們跟到底,親自保護她的安全。
「冰川澤明,我已經成年了,而且還比你虛長一歲,不需要人家告訴我該怎麼做,能做什麼。」
瞪視著他半響,冰川澤明才沉默的轉身離開。
這是他第二次沒過什麼事似的,有點疏遠,卻沒有人願意先把牽系著兩個人的那條線給提起來剪斷。
那條線,名為「友誼」之線,又有第二個代名詞叫做「知已」,朋友可以說不要就不要,知已卻不行。
「砰——」
一聲巨響之後是馬于甄痛呼出的哀號。
她在浴室里滑了一大跤,著地,疼得她淚一下子便像泉水一樣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出師不利,合約書沒拿到就算了,腳踝扭傷,冰川澤明莫名其妙的跟她反目成仇,現在,她只是想洗個熱水澡,月兌光了衣服人都沒進浴白呢,就因為怕那只纏著紗布的腳不小心給洗澡水弄濕,而一個站立不穩的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