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夫——」
一陣低低柔柔的呼喚從前廳緩緩地移至了後院。
「介夫,你在哪里?我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近到還陷在神魂未清狀態的藍士英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荻原美奈小姐,她來了。
老天!
藍士英張惶的從冰川介夫的吻中跳開,與他濃濁不已的眼眸對視著。
「荻原小姐來了……你不出去嗎?」她急促不已的呼吸聲尚未平緩,桃紅的容顏寫著一絲困窘與愧疚。
「你要我出去?」他不疾不徐的看進她的眼底問道,仿佛來的人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是來找你的不是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她?好怪。
「是我要她來的。」
聞言,她的心好似被人用石頭重重的砸了下去,痛不可抑。
想哭,臉上卻帶著不在意又無所謂的笑,「既然如此,大少爺又何必問我?」
匆匆忙忙轉過身,藍士英顫抖的手想把松開的紐扣給扣上,卻發現衣服上的紐扣不是松了,而是根本被扯掉了,不知散落到哪里去。
心,不安的仿佛跟著失散了,她不由地慌慌亂亂的低眸四處尋著。
「你愛上的人究竟是我還是澤明?」一句話就這樣出其不意的從冰川介夫口中冒了出來。
「什麼?」她愣愣的抬眸,不明所以。
「那一天在澤明的房間外頭,我看見澤明抱著你。」為此,他悶得幾天幾夜輾轉難眠,避開澤明也避開她,完全不想理會自己體內那股暴躁不堪的騷動與氣悶,究竟所為何來。
「是……嗎?」她淡淡地笑了。
原來,冰川澤明說的演戲是演給冰川介夫看的?為什麼呢?她真的不太明白這兩兄弟。
「就這樣?」只是笑,而且笑得甜蜜非常?
懊死的!她究竟是什麼意思?玩弄他們兄弟的感情嗎?還是在玩弄他?
她可以在他吻了她之後又投入澤明的懷抱,沒有抗拒,沒有掙扎,他早該知道她的心是在澤明身上而不是他。
晚餐時的那個擁抱與其說他想證明他對她的感覺,不如說他想要探索她對他的感覺,剛剛的激狂失控,與其說是她那摔盤子的舉動激怒了他,不如說他因自己輕而易舉的被她的一言一行影響情緒與理智而狂怒失控,才會那樣粗暴霸道的對待她。
好幾次,他在她的跟中找著了她對他的依戀,莫非是他的錯覺?
呵,可笑得很,原來繞了半天,她愛的是他那總是玩世不恭的弟弟,不是他冰川介夫。
似乎松了好大一口氣,卻無法把心口上那沉甸甸的重給徹底挪開。
「介夫,原來你在這里,怎麼不出聲呢?」荻原美奈在廚房找到了冰川介夫,笑著迎上前去,卻看到廚房滿地碎片,與氣氛詭譎正對視著彼此的兩個人,「呃,士英,你也在啊。」
她溫柔的向背對著他們,看起來似乎一身狼狽不堪的藍士英打招呼,但還沒等藍士英回眸應聲,縴細的皓腕巳讓冰川介夫給粗暴的扯住,整個人被拉出了廚房往通道盡頭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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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夫,你怎麼了?啊……」荻原美奈話都還沒問完,就讓冰川介夫猛地給攬進懷中,狠狠的吻住。
這吻,激狂得根本就不像是平日的他。
他總是彬彬有禮、溫文儒雅,總是溫柔的對待她,像是怕踫壞了她似的,連吻都只是蜻蜒點水,如今……
他狂猛不羈的氣息像是風雨欲來,吻,有如急雨,又驟又狂,像是要翻天滅地似的。
她有些招架不住地軟了腳,卻讓他一把抱起丟上了大床。
「你可以說不,美奈。」他粗喘著氣息道,高大挺拔的身子壓住了她,男性勃發的緊緊的抵住她裙內的柔軟。
荻原美奈搖搖頭,美麗的瞳眸閃閃發亮,「我本來就是你的,介夫,你是我的天、我的地,你想要怎麼愛我、掘我都是天經地義的。」
冰川介夫挑了挑眉,不說話,猛地低下頭繼續剛剛的動作。
他激狂不已的吻住她,一手粗暴的扯開她的衣裳,另一手將她的裙擺拉高,深深的探了進去。
「啊……介夫……」荻原美奈情不自禁的叫喚出他的名,雙手攀住他的臂膀。
「我不介意你叫大聲點,美奈。」
「介夫……介夫……喔……求你……求求你……」
「介夫,你怎麼了?」汗水淋灕的雪白嬌軀正不安的蠕動著,索性攀著他的臂膀坐起身,將整個人揉進他的懷里,的手臂緊緊的摟住他強健有力的腰桿,「你不高興嗎?」
「沒有。」他幽黯的眸從門外慌忙逃離的那抹身影移回到荻原美奈身上,大手無意識地撫上她雪白的胸脯。
「那……讓我來先愛你,好嗎?」荻原美奈充滿春情的眸子,蕩漾著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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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听,不想看,但方才落在她眼底的一幕幕火熱鏡頭卻一再地在腦海中重復放映,繚繞不去。
荻原美奈嬌喘吟哦的低泣聲,冰川介夫熱情霸氣的吻,掠奪著另一名女子的身體與雙唇,他們兩人親寄的擁吻著彼此,火熱交纏的身軀……
喔,老天!
藍士英痛苦的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拼命的往前跑著,壓抑住由內心深處不斷涌上眼眶的淚,不住地狂奔。
直到她听不見那房里傳來的嬌喘與低吟,直到她的眼眸可以看到院落的夜空,與冰川宅第外頭那婉蜒而下的石階,淚,才讓夜里的風給吹落,幻化成空氣中的水珠,飄落下山坡。
為什麼哭呢?
因為她愛他……
為什麼心痛如絞呢?
因為她愛他……
為什麼生不如死呢?
因為她愛他……
愛情就是這樣嗎?不能爭不能求,甚至連說出口的權利也沒有?
她為什麼要愛上他?愛上的若是個平平凡凡的大學生,就不會有那麼多讓她哭泣的事情吧?
她不能怪,不能怨,冰川介夫和荻原小姐原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她自己總是妄想著他的愛,不是嗎?
傻瓜!真正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忘了他,忘了這里的一切!她必須離開,頭也不回的走開。
想著,她像夜里的游魂般一步步走下石階,沒有意識的往山下走。
山麓底,那繁華似錦的「只園」宛如古代的宮殿般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昔日的花街柳巷,今日的藝妓們依然風韻猶存,站在不遠處便可听見街頭巷尾內的歌音嫋嫋,仿佛,還可看見藝妓們在男客面前展現的風流絕活、纏綿舞色。
是這樣鶯鶯燕燕、活色生香的街景讓日本男人總是趨之若騖吧?
「女人,永遠是日本男人的附屬品,不管她是妓女還是千金名嬡。」
是誰說過這句話的?
藍士英苦苦一笑,突然听見肚子傳來咕嚕的響聲。
是餓了……
「士英?你怎麼在這里?」
看見藍士英,一手摟著藝妓的亞倫想也不想的便松開了懷中的女人,大踏步朝她走去。
第七章
她,看起來就像是只落難的小貓咪。
一件單薄的及腰白衫,牛仔七分褲,被風吹得散亂的長發,還有那一臉我見猶憐的淚。
亞倫皺起眉,高大的身影替她擋去山麓底下的冷風,月兌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肩上。
「穿上,別著涼了。」他催促著呆愣愣的藍士英,見她還是不動,只好動手將她的手給穿進外套里。
藍士英咬著唇沒說話,連謝謝也沒說,她怕自己一開口,淚水又會不听話的一直掉下來。
「這麼晚了,你跑下山做什麼?」他的話才問完,就听見她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