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陽明山半山腰的一棟由紅色磚塊蓋成的別墅,滿是古色古香的氣息,庭院里紅紅白白的杜鵑花迎風招展,池塘里養的不是荷也不是蓮,而是一只只好像被洗得發白的天鵝和鴨子,它們自由自在的游著,樂在其中。
有些涼意的深夜里,不時听見的蟬聲、鳥叫與蛙嗚,讓人好像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鄉村,磚塊蓋成的別墅與這樣的景色,毫不突兀的融成一方獨特又自我的天地,與陽明山大多數的豪華別墅大異其趣。
「進去。」風擎宇推開門,說了今晚對李曼兒的第一句話。
一屋子柔和暈黃的燈光在他彈指之間打開,將室內典雅溫馨的布置毫不保留的呈現在她眼前。
冷冰冰的他竟住這樣的房子?她有些疑惑,也莫名的有些感傷。
「進來。」他又說了一次,不過此刻的他已經先進了屋子,並在客廳里白色沙發上坐下來。
「我想……我還是不打擾了。」李曼兒站在門外沒打算進屋,事實上,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主導一切,根本沒有她說話的余地,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被迫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里,身不由己。
「或許你比較喜歡我把你扛進來?」嘲弄的一笑,風擎宇已起身朝她走去。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一直退到背抵到門外的欄桿才不得不停住。
「你……不可以強迫我。」
「喔?」
「我要回家了。」他讓她緊張,從幾個小時前在飯店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緊繃的神經都沒有放松過。
「這麼晚了,這里叫不到車。」他伸手拉她進屋,後腳跟一勾把門砰的一聲給帶上。
「我可以自己走下山。」
眼一眯,風擎宇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柔美得似乎未染脂粉的容顏,兩年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一眼認出她來。
「你很怕我?」就算她怕他也是應該的,這世上怕他的人比不怕他的人多上好幾百倍,更何況,他與她的相遇是在那樣的一個夜里。
或者,說怕是客氣了,她該恨死他才是,要不是他的出現,她的生活不會因此有了這麼巨大的轉變。
抬眼看他,李曼兒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輕柔的氣息像深夜里的夜來香,隱隱的透著一抹似淡似濃郁的花香味,挑動著人敏銳的感官,掀動著人在暗夜里易于騷動的不安魂魄。
她怕他嗎?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她只是被他突然的出現給嚇傻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這個男人,畢竟整整兩年來,他都沒有再出現過在她的生命里。
這次的相逢是個意外,她不想因為這個意外而與他有太多不必要的交集,畢竟他與她形同陌路,根本就是個陌生人,她怕的是一男一女同處屋檐下的不適當,而不是他。
應該是這樣子的,沒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想……這並不太適當。」雖然她不以為眼前這個霸氣寡言的男人會在乎這個,但至少這是個讓她離開這里的好借口。
聞言,風擎宇挑了挑眉,「孤男寡女?」
李曼兒的心一跳,怔怔的看著他唇角勾起的嘲弄,有些心虛地道︰「是的。」
話,輕而渺,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一出口,臉頰熱燙燙的燒著,紅撲撲得像滾著一爐火。
「我們兩個的關系,不能用上這四個字吧?」他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掃過她嫣紅似火的臉龐,眼睜睜的看著那火燒得更紅更旺。
最好,滅不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竟喜歡看見她羞窘得不敢見人的模樣,就像現在。
後知後覺,過了好幾秒後,李曼兒才被他的觸踫驚得連退了好幾步,背狠狠的撞上門,痛得讓她皺眉。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她痛得直搖頭,烏龜似的垂著臉不敢再面對他。
按壓著怒火,風擎宇一個跨步上前將她攔腰一抱,大踏步的往他的臥房行去,霸氣卻又溫柔的將她輕輕放上床。
「轉過身去,我看看。」
「不!」她驚跳的要起身,卻在下一秒鐘落入他寬大的臂彎里。
不再說話,他直接伸手拉起她的上衣下擺,迅速地檢查她背部剛剛撞上門把的部位,雪白如凝脂的背像塊純淨無瑕的絲絨,讓那片淡淡的瑰紅看起來也變得益發的礙眼。
「趴著躺好。」
「我——」
「敢再說一個不字,我會直接用繩子把你綁起來,這樣容易多了。」
她驚愕又羞窘的抬眼,對視著他眸子里懶洋洋的堅持。
「如何?想要我把你綁起來做?還是你乖乖的配合?」他故意曖昧的說著,眼神還帶著一抹邪佞。綁起來……做?
李曼兒腦子轟一聲幾乎要被他這句話給炸開,忙不迭的乖乖趴著躺下,不一會,有些熱辣疼痛的背上傳來一陣清涼的舒適感,閉著眼的她都可以感覺到他溫柔的指月復,正輕輕的滑過她的果背……
心,跳得好急好快呵,幾乎快要從喉頭里跳了出來,慌急不安得很。
她不敢呼吸,怕自己此刻不正常的輕喘會引來他的嘲笑與輕視……
雙手緊緊抓著床上的絲被,她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耳里只听得見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聲,就什麼也听不見了。
為了掩飾自己過于張狂的心跳,李曼兒將臉埋進枕頭里,仿佛不讓人看見她的臉,別人就不會听到她那如雷般的心跳聲。
「舒服點了嗎?」
他的床,好香,好軟,好舒服……
「唔。」她滿足的輕嘆了聲,眼皮越來越沉了。
「今晚你就睡這里。」拉條薄被將她的果背蓋上,風擎宇此刻的嗓音听來分外的低沉。
他似乎在說話?是跟她說話嗎?
可是她好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李曼兒?」見她沒回應,他俯低著身子喚她,卻見疲憊的她已沉沉睡去,毫無防備的。
甭男寡女?現在她又不怕了嗎?還是,剛剛只是她欲擒放縱的小把戲?
望著沉睡的她,風擎宇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起身關了燈,把房門給帶上,走到客廳替自己倒了杯水,電話卻選在此時此刻響了起來,怕吵醒了李曼兒,他幾乎是響了一聲便接起話筒。
「風擎宇,哪位?」
「是我,你究竟在搞什麼?」秦方在那頭幾乎要氣得跳腳,「不想跟郝英蓮吃飯就不要去,你現在把場面弄成這樣,叫我怎麼替你收拾?」
「這句話剛剛好是我要說的,這兩年來你究竟在搞什麼?」
「什麼?」秦方一頭霧水,怎麼做錯事的人反變成他了?
「李曼兒。」
听到這三個字,秦方有點詫異,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但他以為風擎宇這輩子都不會再向他提起她呢。
「她怎麼了?」風擎宇不可能沒事問起她,難道是郝英蓮對他說的,今天晚上在飯店的那個服務生是……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秦少爺。」
當初,他把人交給他,他究竟是怎麼辦事的?竟讓她到飯店干起服務生?
第三章
「什麼?」詫異于秦方說出口的話,風擎宇有一剎那間錯愕。
「什麼什麼?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秦方意識到一丁點不對勁,半挑起眉質疑的問著。
他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我說過她是我的——」
「情婦,你當初是這麼說的沒錯。」秦方肯定非常,「你要我無限期的提供她每月三十萬元的生活費,直到她不在人世間為止,因為她為你墮過胎,你對她有所虧欠,所以在你們分手之後,你還是希望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她,照顧她往後的生活無虞。」
是,他是這麼說過沒錯……風擎宇頭疼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