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
卡諾眼一沉,冷冷的掃向帶人來抓人的喬丹。
「沒有。」
「是嗎?我確確實實已經通報過安德烈先生,伯爵,希望你可以配合,將這個女人交給我帶回。」卡諾看了身後正無力的靠在男人懷里的席絲一眼,她也正抬起頭來望住他——
別開了眼,他回眸微笑的望著喬丹,一只手熱絡的搭到他的肩膀上將他帶到一旁,「有帶煙嗎?」
「嗄?」喬丹愣了一下,掏出口袋內的七星,抽出一根替卡諾點上。
兩片性感的唇瓣輕含著煙抽了一口,卡諾眯起眼,淡道︰「你弄錯了,她不是麥克•凱恩的女兒。」
「怎麼可能?我的消息絕不會錯,她明明是——」
「不是。」
喬丹皺起了眉,「威登伯爵,你不會是故意想要包庇這個女人吧?你該知道這個女人是咱們義大利頭號通緝犯的女兒。」
「就算她真是麥克•凱恩的女兒又如何?她可不是犯人,你沒有權利抓人。」
「可是有了她我們就可以抓到麥克•凱恩,何況,她也是義大利黑手黨的一員,要定她罪的名目多的是,根本不是問題。」
「你的意思是非抓她不可嘍?不管我開出任何條件?」
喬丹在听到條件兩個字時有明顯的動搖,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沒錯,威登伯爵,我不能這麼做,事關國家的利益安全,無論如何今晚我都得把人帶走,這是總理大人的命令。」
懶得跟他周旋,卡諾不耐的將煙往地上一丟,背對著眾人直接掏出隨身的槍枝,以對方根本來不及防範的速度直接擱上他的心髒處,壓低著嗓音道︰「我命令你把這些人給我弄走,馬上,否則這里荒郊野外的,死一個人也不會有人發現,你一定得相信我。」
「你——」
「我懶得再說一次,喬丹,你該知道我可不是什麼干干淨淨的伯爵,死在我手上的貴族士紳不知凡幾,並不差你這一個。」
「你放得走她,可是你呢?威登伯爵?我相信他們都有眼楮,不會不知道這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快照我的話做,喬丹。」
喬丹恨恨的看他一眼,清了清喉嚨,對著前方的警員叫道︰「放他們走!他們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帶隊的警官皺著眉回頭,「喬丹先生——」
「听我的話就是,馬上放他們走!」
警員因此讓開了一條路,讓眼前那個似乎視死如歸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通過他們,離開威登堡。
卡諾很快地收起槍枝,正要轉身離去!
「把他給我抓起來!」
喬丹一聲令下,方才的那隊人馬迅速圍上來,卡諾的雙手已被兩名警員給扣住。
「你想干什麼?喬丹。」卡諾冷了臉。
「你縱容且幫助叛亂份子逃月兌,像你這樣的危險份子怎麼可以不抓起來?在你剛剛拿著槍威脅我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自己會有這種下場,不是嗎?你該不會真的覺得很意外吧?」喬丹邪氣的笑問。
他想要抓卡諾•潘的把柄已經很久很久了,現在有這樣天大的好機會他怎麼會錯過呢?
如果因此可以把卡諾•潘定罪,讓他在牢里蹲一輩子……嘿嘿,那真的是太美好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失勢落魄的模樣,也許他會跪在他跟前向他求饒也不一定。呵。
「我是很意外,喬丹,或許我該提醒你一下,我的身份是不容許你如此草率動手把我抓起來的,屆時若是罪名不成立,你承擔不起因這次的愚行所要承擔的後果,勸你最好三思。」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威登伯爵!總理大人這次不可能會放過你了,你包庇叛亂份子的罪名夠他大書特書,你等著吃牢飯吧!任你的聲望如日中天,對此事你也無力回天了!」
卡諾冷笑,「是嗎?你以什麼理由抓我?」
「你窩藏叛亂份子。」
「我可是把她關在水牢里受苦,談得上窩藏?」
「你!」喬丹黑了臉,「你放她離開總沒錯吧?」
「有誰的哪一只眼楮看到我放她離開了?明明是你下的命令,不是嗎?我做了什麼?我還沒跟你追究你把我抓到的人弄丟的責任呢,對嗎?親愛的警官先生?」卡諾犀利的眼懶洋洋的掃向在一旁的帶隊警官。
帶隊警官接收到卡諾的眼神,想笑又不敢笑,只是點點頭,隨即親口下令道︰「你們兩個,放開威登伯爵。」
喬丹無法忍受事情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天要反了嗎?做賊的喊抓賊?該死的!這些人竟然還配合著卡諾•潘的戲唱?
「警官——」
「喬丹先生,既然你說剛剛那對男女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夜很深了,大家都要回去休息,希望你可以體諒大家的辛勞。」警官必恭必敬的朝喬丹點頭告別,又朝卡諾行個禮,「打擾了,伯爵大人。」
「您慢走,警官。」卡諾優雅的回禮。
很快地,眾人都離開了,包括氣急敗壞的喬丹。
「該死的!你把我的魂都嚇飛了一半!」安德烈從暗處走出,狠狠地瞪視著卡諾,低咒著。
「把我送進牢里不是你最大的心願?」卡諾掃了他一眼,率先轉身開步往堡內行去。
「去你的!把你送進牢里我有什麼好處?」安德烈忍不住苞上前去,對著卡諾的背影咆哮。
「那你通風報信讓喬丹來堡里抓人,存的是什麼好心?」
「我沒有!」
卡諾停住腳步,突然回過頭來望住他,「你再說一次。」
「我……」安德烈在他的往視下終是心虛的別開眼,「我是為你好,怕那個女人的存在害了你,才會出此下策,老天……天知道你剛剛竟然還為了放那個女人離開,做出那種可能把自己給害死的蠢事!我真是受夠你了!那個女人的生死對你來說,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真是荒唐!」
「你說夠了沒?你說再多也無法抵銷你所犯的錯誤,今晚的事你得負起全部的責任,否則你就滾出威登堡,我說完了。」
大踏步的離開,卡諾頭也不回。
他氣極、悶極,滿心的煩亂像傾盆大雨來臨之前那烏黑陰沉的天空般,找不到一絲絲明淨的空隙。
那個女人的生死對你來說,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
是嗎?是這樣嗎?當時的他只是下意識地知道,他絕不能將奄奄一息的她交給喬丹……
腦海里閃過她黑亮的眼珠子里,盛滿對他的濃烈恨意,竟像閃電劃過他的身體般令他疼痛不已……
第六章
「關于義大利黑手黨獨生女藏在貴堡一事,威登伯爵,你是否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義大利總理沉著臉,一雙利眼淡淡的掃向卡諾。
這整件事已傳遍了政壇,沒有一個人不睜大眼楮看著接下來會有的發展。
一向尊貴又不可一世的威登伯爵,是否會因此事而從此跌下台,在政壇上再也翻不了身呢?
英明的總理大人又會就此事件,對威登伯爵作出什麼親者痛仇者快的處置呢?
兩人本就惡劣不堪的關系會因此更加不可收拾?還是威登伯爵為了保命,將與之握手言和?
政局瞬息萬變,誰都不敢打包票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因此誰也都不願意在這個敏感時刻選邊站,紛紛借故避往他處,躲得遠遠地眼不見為淨,免得麻煩不惹自來,成了甩不掉的是非。
這樣的緊張關系,卡諾心知肚明,卻不以為件。
「總理大人,席絲•凱恩不是通緝犯,就算她在敝堡作客,我想我也沒有通知總理的理由,更何況她是被囚在水牢里?聰明人一看就知道,這窩藏人犯意圖叛亂的罪名若真要扣在本伯爵頭上,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