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血色的蒼白……
電梯終于到了一樓,叮當一聲,門開了,門口的保全人員迎上前來——
「快!叫救護車!馬上!」風淮恩一踏出電梯就對著來人吼叫,抱著已然昏迷的秦舞往外走。
懊死的!你可千萬不要給我出什麼事才好!
千萬不要!
***
「剛剛這里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一名穿著保全人員制服的男人剛下樓,望著剛剛駛離的救護車微皺著眉頭。
「報告主任,沒有。」
「那救護車是怎麼回事?」
「是副總裁的助理秘書秦小姐突然在電梯里頭昏迷不醒,副總裁抱著她沖出來,讓我叫了救護車。秦小姐看來很嚴重呢,臉上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
想起剛剛所看見的,他還有些驚魂未定,這還是他進風城以來第一次看見副總裁吼人呢!嘖,當真是兄弟一個樣,生氣起來都像是日本天皇般地威風。
「你確定她昏迷不醒?」
「是啊,副總裁緊張得對我大吼呢,還假得了?」
那人沉思了一會,突然問道︰「注意到她腳上穿鞋了沒有?」
「嗄?」那名保全人員被問得一愣一愣地,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主管。
「回答我的話,愣小子!」
「報告主任,這我……沒注意到。」人都昏迷了,他哪還會注意人家的腳上穿鞋了沒有?有沒有搞錯?這是什麼鬼問題!
男人瞪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一進電梯,男人打開手機撥了號。
「找到人沒有?」
「沒有,我總不能像灰姑娘里的王子一樣,拿著一只鞋子四處要人試穿合不合腳吧?」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冷笑。
「我剛剛看見風淮恩抱著秦舞上了救護車。」
「秦舞?」
「風淮恩的秘書。」
「你懷疑是她?」
「嗯。不過我不能確定,除非找到更可疑的人。」
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那晚上的行動要繼續嗎?」
「當然,這只不過是件小事,很容易解決。」
「你要殺了她?」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冷冽。
「怎麼,你的聲音听起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我只是必須了解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
「廢話,她當然得死!不過這種小事就不必報告組織了,我一個人可以輕易解決。」他可不想節外生枝,因為一個女人而讓組織懷疑他的辦事能力,他是寧可錯殺也不可能放過秦舞的。
***
「這是一種十分特別的電梯恐懼癥,因為電梯的急遽下降而造成病人的血壓產生無法抗拒的變化,造成病人短暫性缺氧,再加上病人潛意識對電梯起落的恐懼,造成她電梯一個晃動及起動就開始產生暈眩及肌肉緊繃情形……全世界這樣的病例並不多,而引起相關癥狀的原因,大多是出于病人過去的恐怖經驗。」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造成她這樣的病癥原因,心理因素大于生理因素?」風淮恩在听了醫師詳盡的解說之後自己下了結論。
「可以這麼說。」
「所以她這種狀況……並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不,她的心理因素會造成她的血壓迅速變化,以致身體一下子無法自我調適過來,產生缺氧昏迷狀態,不緊急送醫處理,她就有因缺氧死亡的可能,但秦小姐這種不算是病的病不是現今的醫療可以治愈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搭電梯,相信這一點她自己明白,所以……風先生,我不得不懷疑秦小姐怎麼會讓自己去搭電梯進而造成休克?」
風淮恩發現醫師懷疑的目光盯著自己,突然他覺得自己是無法饒恕的罪人。
「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她有這種病。」他揉揉眉心,從秦舞一送進加護病房到現在,他的頭就一直沒有停過的疼著,心也疼。
「其實也不能說是病,只要她可以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這種狀況就可以不藥而愈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高醫師。」
「不客氣,秦小姐很快就會醒過來,你不要擔心,我先走了。」說著,他退出了病房。
風淮恩凝著眉心,平日漂亮的眉宇如今掩上一抹憂郁,望著躺在病床上那近乎奄奄一息的秦舞,心似乎又隱隱疼了起來。
謗本沒听說過她有這毛病,午叔也不知情吧?否則他該告訴他的,至少也該提醒他一聲。
緊握住她冰冷的小平,風淮恩還是難以忘懷她之前在電梯埋頭緊緊抱著他,她身體傳遞給他的那種近乎死亡的恐懼……
那一刻,他其實有點分不清楚是她害怕得多,還是他害怕得多。
「你在擔心我?」
風淮恩抬眼,望見她一臉疲憊的笑。
「你終于醒了。」他的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關心的眸子將她的眼底神態梭巡了好幾遍,「你還好嗎?」
「比你好。」她頑皮的一笑。他看起來比她更像病人。
「有體力取笑你風哥哥了,嗯?」見到她的笑臉讓他釋然許多。
「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他眨眨眼,「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在自責了?」
「你剛剛不是還在偷哭嗎?」她也眨眨眼,說得若有其事。
「你這丫頭,一醒過來就胡言亂語,我得叫醫生再過來替你檢查一遍才行。」
「你剛剛真的沒哭?」
風淮恩微笑著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擱,「自己模模看不就知道了?」
她的手才一踫上他的臉,她便紅著臉忙抽回手,「我開玩笑的啦,用鼻子想也知道風三少爺不會為我流眼淚。」
「用鼻子?」風淮恩莞爾。
被他嘲弄似的眼神一睨,秦舞骨子里的任性不經心的跑了出來,「不行啊?本姑娘就喜歡用鼻子想事情!」
「可以,你愛用眉毛想也行,用嘴巴想也行。」
瞅著他,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就愛寵人,我若真指著狗說它是貓,你是不是也跟著稱是啊?」
「你風哥哥可不是那麼沒原則的人。」
「小心,太有原則會娶不到老婆的。」
風淮恩不在意的聳聳肩,直視著她笑言,「沒關系,我有你啊。」
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秦舞燒紅了臉,心跳加快非常,眸子慌亂的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的臉。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要嫁給你!」她低喃著。
小女兒神態在羞澀中帶著一抹動人的甜,迷人得緊,讓風淮恩看著看著竟莫名的失神了好一會。
仿佛意識到他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秦舞不自覺地也抬起頭來睨了他一眼,恰巧撞上他那直撲而來的探索視線,心一驚,像是做賊心虛般,她的眸光竟先行逃月兌了他的。
「舞兒?」
「什麼?」她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被子里頭縮一些。
「告訴我你下午在樓梯間听見了什麼或看到了什麼?」
話題出乎她意外的轉開,她這才掀開被子從床上驚跳起來,望向窗外漆黑的一片。
「現在幾點了?」她有些喃喃自語地問。
「晚上七點。」
聞言,跳起的人兒重新躺回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巴高,竟是沉默不語。
「舞兒?」
「什麼也沒有啊。」她想了想,就是不想告訴他,他知道了只會增加他的危險,這是她絕對不能冒的險。
風淮恩瞅著她,疲憊的身子緩緩地往椅背上靠,「那你匆匆忙忙的從樓梯間跑上來做什麼?」
「我匆忙離開忘了拿皮包所以跑回去拿啊,結果莫名其妙的被人逮進電梯里……然後人就在這里了。」說著,秦舞懷疑的瞄了他一眼,發現他也一臉懷疑的看著她,她不安的舌忝了舌忝唇,「對了,你為什麼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把我硬帶進電梯里?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