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梅……你終于肯理大娘了?」這妮子自從阮湘出了事後就故意避著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大娘,星梅……沒有不理大娘啊。」她只是害怕極了,當她看見大嫂,不,是阮湘,當她看見她奄奄一息的被人從湖里撈起來,變紫的臉,氣若游絲,她才意識到阮湘差一點就被自己給害死。她真的後悔極了,開始恨起大娘來,恨她出的鬼主意,讓她差一點成了殺人凶手。
她怎麼知道朝陽湖里的水有這麼深呢?她怎麼知道大娘說會派來救援的人手遲遲沒到呢?她只想教訓教訓阮湘罷了,目的只是要讓她害怕,離開秦府,而不是把人給弄死……「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杜雙雙見她心軟,心里早有個底,趁她就在她身邊,低聲道︰「我也不想把事情搞成這樣的,你以為我心里好受嗎?這些日子我成天茶不思飯不想,就是後悔了。」
「大娘……」
「你信我嗎?信我沒有意圖奪取秦家的一分一毫?」像是抓住大海里惟一的浮木,杜雙雙緊緊抓著秦星梅的手哭著。
看著這一切,秦垣只覺得心間頭疼,不耐的起身揮了揮手。
「夠了,秦家是你家,秦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就算你真的拿了,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們都下去吧,日笙,帶你表哥到帳房取點銀兩,派輛馬車送他走,不可為難人家,知道嗎?」
「是的,爹。」秦日笙乖乖的應了句,揮著扇子逕自走出大廳。
唉,真是個濫用同情心的老頭!他本來還想借機報背後鞭傷之仇呢!現在沒得搞了。
捧著銀子送給敵人?!這事全天下當真只有他爹才做得出來。
第八章
「怎麼?嫌錢少?」秦日笙懶洋洋的看著高涓,見他一路上始終沉默不語,人都已經出了秦府大門還依依不舍,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幸災樂禍的調侃起人來了。
喔哦,原本可以更毒的,譬如動用私刑給他挫骨、拔指甲,像現在這樣拿著銀兩給人,還親自送人送到門口來,可是一點都不像在趕人,反而好像在送情人,送得他心里頭可是嘔死了,不過……這一趟不可不送。
「你並不如我們想象中的這麼不濟事。」
「這是稱贊我嗎?」秦日笙好笑的揭著扇子。
「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監視我?」
「哎呀呀,說監視太難听了,我們只不過剛好是同行而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身為商人就不能不了解敵情,你說是嗎?」
「同行?」高涓不解的挑起眉。
「不僅沒關系,以後你就懂了。」
「秦日笙,你不恨我?」見他對自己始終一副笑臉,高涓忍不住問道。
「恨啊。」
「那……」
「你這人雖可恨,可是卻沒有那個女人狠毒,相較之下也就還可以馬馬虎虎接受,反正秦家錢多,讓你撈一點也無所謂,就當是這幾年秦家給你的工錢。」
斑涓冷笑著,「你真大方。」
「不過你欠我的鞭子之仇我可是忘不掉。」要不是他多嘴,自己豈會因為偷阮湘的香而被打?
「小叔強佔大嫂本就不該。」想起阮湘那花容月貌,高涓仍不免心動。
「你听著,我會娶她。」
「不可能。」秦垣那個人食古不化,怎能忍受這樣的丑事發生?
「對我而言,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尤其是收服女人心,他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你對我說這個做什麼?」
「警告你別靠近她,多看一眼也不許。」剛剛他只不過提了她一句,瞧高涓那發亮的眼,,沒安好心。
斑涓好笑的搖頭,落寞的神情一閃,「我要走了。」
「真走假走?」
才邁開的步子停住了,高涓警覺的回眸,「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會有興趣留在蘇州。」
「我不懂……」
「沒關系,你會懂的。」秦日笙莫測高深的一笑,「這是你將功贖罪的大好機會,可得好好把握。」
他打算把這個其實還算是個人才的人留在身邊替他做牛做馬,打理商行內的瑣事,所謂不用白不用,他這樣善待他,他鐵定做到死也不會埋怨一句,算來算去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深夜的芙蓉閣內春光乍現,吟哦的嬌喘,交疊的一雙人影,起伏的身體奮力沖刺著,像要把體內最後一絲精力榨干。
「該死的,要我!」杜雙雙嬌斥一聲,指甲深深的陷進男人寬大厚實的背上。
「你這騷娘們。」男人低咒著,更加賣力地取悅她。
杜雙雙尖叫吶喊,整個人不住地扭動。
「再叫啊,叫大聲點,老子听了才爽!」
「啊!啊!你要死了,要我叫也得你再加把勁才行。」杜雙雙做作地叫了兩聲,倏地伸手將身上的男人給推開,拉了一條薄被掩身,面紅如霞。
男人被推開,也不生氣,笑笑的倒躺在床上,眼楮一閉就要睡去。
杜雙雙不悅的伸手推他,「喂,現在怎麼辦?」
「把那老頭殺了算了。」
「你瘋了?殺了他,秦家的家產也落不到我頭上。」只有留著那個老頭當傀儡,她掌實權,面對秦家的宗親大族她才站得住腳,再說還有秦日笙這個正主兒呢,秦垣一死,只怕她一個子兒都撈不到。
何況,她知道那老頭疼她,因此她從來沒想過要除掉他,只要他繼續埋首書齋不管事,他永遠會是秦家的主人,她也永遠會是秦夫人。
錯就錯在秦垣辜負了她,無法滿足她的需要。自從公公死後,月軒又體弱多病,他就一直沉浸在書齋里而冷落了她。
她是個女人,有欲有求,他卻根本不想踫她,連她一絲不掛的躺在他身側,他也無動于衷。
他的哀慟讓他的心死了,身體也跟著死了!
「是啊,秦日笙一日不除,我們就永遠拿不到秦家的家產。」只要秦日笙不在這個世上,秦垣一死,杜雙雙就能名正言順地繼承一切。
「還有星梅呢。」
「那個女娃容易處理,把她嫁掉不就沒事。」
杜雙雙眼兒一勾,冷笑道︰「你倒都想好了。」
「那種事踏出一步就回不了頭,我能不戰戰兢兢?」
「那阮湘呢?」
男人邪邪一笑,「跟秦日笙一並解決。」
「你更狠。」
「我可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啊,那一夜究竟是誰看到我們還不確定,若不是小荷就定有他人,如果沒有其他人,那她必定也會找機會把當夜所見告訴秦日笙,雖然現在還未東窗事發,不代表我們以後就會平安無事。」說著,男人從床上跳起來,從衣袋里找出一只繡花鞋遞給她。
「做什麼藏著一個姑娘家的鞋子?」杜雙雙一睨,不悅道。
「這可是我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找到的,這只鞋的主人八成就是當天深夜里看到我們的人。」
「喔?」杜雙雙瞅他一眼,「那就有頭緒了。」
男人一笑,「我已經查到這只鞋的主人是誰了。」
他可是拿著這只繡花鞋偷偷問了好幾個丫環才查出來的。
「誰?」
「阮湘。」
「所以……她非除不可?」
「沒錯,而且得越快越好,否則等秦日笙查出全部事實而告訴秦老頭,我們就不必在這里混了。」
自小菊在秦府里失蹤之後,小荷就讓秦日笙調過來伺候阮湘,這一日午後,望月軒內突然出現了一堆家丁奴僕,他們身上扛著一箱箱的東西浩浩蕩蕩地走進園內。
「少夫人。」為首的家丁豹身行禮。
阮湘看著他,微微的皺起眉,「你們這是……」
「這些都是二少爺要我們送過來給少夫人的綾羅綢緞及珠寶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