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白眼底瞧著,也不過問原由,只與九珍興致高昂的欣賞歌舞,好似他們是客不是主,玩得比客還要盡興。
坐在嶺南王子身旁的權家老四,看似殷勤的盡地主國臣子的本份,為嶺南王子斟酒,但若仔細看,他的眼楮正透著笑意,而且是沒良心的那種笑。
「王爺……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到嶺南一游?」連著憂悶的灌下三杯酒後,大王子無可奈何的再度開口。
三天來,他提了這要求不下十次,就連皇帝那也去請托了,卻無不被打回票,理由不外乎是基于安全顧慮,王儲不出使他國,就算他拿自個兒的人頭擔保祈夜白在嶺南的安危,依然被徹底拒絕。
可在前來大萊前,王就交代得很清楚,這趟必定得將人請去,否則便是辦事不力,待他回國,必遭嚴懲。如今瞧來,他必得鎩羽而歸,心急如焚之下,對眼前舞姬的挑逗自是一絲興致也勾不起。
放下酒杯,祈夜白終于將視線調向他憂愁的臉龐。「大王子還是不放棄嗎?大萊從無儲君出國的例子,我也不能例外。」
「可早些年您還不是儲君時,咱們也曾邀請,您還是沒能成行啊!」大王子難掩氣惱,認定這是他不願前往的推托之詞。
「之前是我父王的決定,我不過是個皇子,又怎能違背父皇的意思?不過,之前倒是有個機會差點成行,但最後這機會也沒了。」祈夜白深情的望向偎在身旁的嬌俏妻子。兩人私奔時,確實有討論過到嶺南探望四舅子的。
九珍回眼眯笑。若那時去了,不知兩人是不是還回得來……
「什麼時候的事,後來為什麼又沒來成?!」大王子一听他原本有意前往卻又沒成行,立即扼腕急問。
祈夜白與九珍相視而笑。
「後來咱們一個被抓回來當儲君,一個當王妃,所以當然去不了。」她笑說。
「啊!」大王子拳頭一握,居然露出飲恨的表情。
九珍看了不禁好笑。飲恨的人該是他們夫妻倆吧?私奔不成被抓回來,從此肩上的責任就沒完沒了,瞧,這會還得盡儲君夫妻職責,招待他們這群人不是嗎?
「既然王爺實在不方便前來,那就請王妃代表吧!」大王子突然說,把注意打到九珍身上。
她一怔之後,瞧向自個兒丈夫也見他臉一沉。
「嶺南風光明媚,王妃若能賞光,必能觀賞到嶺南不同于大萊的風土民情,也能使兩國關系更加友好,況且,王妃的四哥,權大人也在嶺南,相信您在嶺南的安全權大人定能保證。」大王子極力游說。
祈夜白對妻子呵護備至到超乎任何君王對寵妃的程度,如果能說動他的女人前往,說不定就能讓他答應走一趟。
可這心思兩夫妻哪會不解?
「不,我不去,身為王妃,只能跟著王爺,既然王爺因身份問題無法前往,我自然也不便離開,所以,很抱歉,必須拒絕你的邀請。」九珍正色道。
雖然她真的很心動,但只要想到會給身旁的男人惹麻煩,也只能忍痛作罷。
祈夜白抿笑,親昵的偷親她一口。「好九珍,我會補償你的!」他輕聲在她耳邊說。
「怎麼補償?」她趁機勒索。
「你這妖精希望我用什麼補償?」他偷偷在她翹婰上模一把。
睨他一眼,女狼也不客氣的暗自伸手朝他大腿滑去,讓他立即倒怞一口氣,眼神也變得有幾分不一樣。
女人忍著笑,手越來越不安份,越往內側模去。想逗她,門都沒有!
「你這小妖精再不住手,待會兒有你受的!」徑自咬牙低聲警告。
但九珍似乎常被威脅,沒怎麼在怕,手還是模索著往里去,但不一會又全身僵住,因為她裙內也多出了只手,正不老實的往上爬,眼看就要爬上她的重要部位,她一窒,趕緊怞回在他身上的手,正想打下裙里的魔指——
「咳咳咳——」
席上忽然傳來權永愛的猛咳聲,讓暗中較勁的兩人頓時停手。
只見他走上前,抱拳朝他們彎身道︰「時候不早了,臣將再隨大王子返回嶺南。」他話嘴里說得正經八百,但眼楮卻直瞄兩人桌下的手,似在警告兩人別調情調過了火。
九珍尷尬的立即低下首,祈夜白倒是表情自若,無一點羞澀,只是伸在九珍裙內的手也暫時休兵而已。
「那就祝大王子與四舅子回程路上一路順風。」他含笑說。
這時,突然有名宮人匆忙進殿。
他見了不禁皺眉。「何事驚慌?」
「啟稟王爺……」來人朝九珍看來一眼,讓她頓時起了不好的預感。「方才權府的人來報,說是……權永信與權永儀兩位大人,今晨在城門口清點由濟州送來的皇糧時,遭到盜匪攻擊,兩人……重傷身亡。」
「什麼?!我五哥、六哥……死了?!」九珍大驚。
「怎麼可能?!京城哪來的盜匪,五弟、六弟怎可能輕易死去?」權永愛也勃然變色。
昂責傳訊的太監趴伏在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不信,五哥、六哥不會死!」九珍眼淚直落,立即就要出宮。
祈夜白擔心她有意外,攔著不讓她獨行,以眼神讓周彥快去準備,他要親自陪她走一趟權府探個究竟,回頭看見權永愛刷白的臉,他不禁擔心。
「四舅子,你……」
「臣……會盡責護送大王子離開,家中之事,就煩請王爺多費心……」嶺南人離開在即,權永愛自知丟不開職責,只能忍住憂急,哽聲請托。
祈夜白立時頷首。「你放心,我這就帶九珍回去。」
第7章(2)
權府噩耗連連!
繼意外失去老五、老六後,昨夜權府又發生一場大火,老二夫婦當場葬身火海,權老夫人連遭打擊,也臥病不起。
短短時間內,九珍便連失三個兄長與嫂子,數日來皆是傷心欲絕,整個人憔悴不已。
「主子,你要堅強啊,老夫人倒了,您若也病了,老爺豈不更加心力交瘁?」春彩抹淚規勸。
九珍難過的點點頭,自然曉得不能再造成家人的擔憂。「我會振作的。對了,九哥回來了沒?」她問起。
這幾日她只顧著哭泣,有關權府的大小事都由他出面處置,一早他又去了趟權府查看災後情形,預備若損壞嚴重,不能再主人,便由朝廷暫時安排權家人的住處,直到權府重新整建完畢。
據說這場大火來得又快又急,要不是府里人發現得早,很快呼救逃命,不然恐怕死傷會更多,只是二哥二嫂的院落在宅子最深處,月兌逃不及,才會雙雙葬身火海。
「王爺……早回來了。」春彩的語氣突然吞吐起來。
九珍奇怪的望向她。「怎麼了嗎?」
「沒什麼!」她馬上搖手,但越是緊張否認,越是讓人起疑。
微眯眼。「九哥人在哪?」一般來說,他一回來應該會立刻來找她,怎可能回東宮許久,她還不知他已回來?
「王爺……他……」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九珍板起臉問。
「王爺人在……西苑。」春彩不敢隱瞞,終于說了,說完還不放心的偷覷主子的反應。
「他去了西苑?」她難掩訝異。
「主子,您先別誤會,也許王爺是有事找他們,不見得——」
「得了,我不會誤會什麼的,那男人我還信不過嗎?他不會背叛我的。」九珍淺笑。
「你真不介意?也沒吃醋吧?!」春彩小心詢問,就怕主子口是心非。這會她為權家一連發生的厄事已煩透了心,若再為這事而生氣,可會傷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