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葉茉兒,這是頭一次他沒有對一個女人的痴情不屑一顧。
暗翔雲畢竟跟一般女人不同,她不會找他大吵大鬧,不會亂發脾氣,能干、精明,卻識大體,若在古代,當真是最適合當皇後的人選了。
第九章
香港在這幾年變得很多,不僅只于政治上的轉變,還有環境上的更替,就像這座新機場,又大又亂得令人無法想像。
葉茉兒邊坐在位子上邊看表,不一會又拿起手機撥號,對方的手機卻老是無人應答,飛機再半個鐘頭就要起飛了,林亞崴卻沒有依約到達機場,等得她心急如焚,莫名的不安在她胸口蔓延。
就在此刻,她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她忙不迭接起電話,「亞崴嗎?你怎麼還沒到?飛機就要起飛了,你……」
「我不是林亞崴。」對方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闕洛?怎麼會是他?葉茉兒一愣,拿著手機的手有些抖顫。
「你的林亞崴被警方收押,正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看來是無法跟你雙宿雙飛到美國去了。」
闕洛的聲音很冷很沉,讓她打心里覺得不自在,好像她是只偷腥的貓兒,有著被當場逮著的困窘與不安。
她真的害怕面對他,自從那日離開他的私人別墅之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搬離了自己租來的套房,住進林亞崴替她臨時找的住所刻意逃開他,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找過她,她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意她的離開……
現在她知道了,他不僅在意,而且決定報復她,決定如他先前所言的讓林亞崴死得不明不白。
她忘了他的殘忍,也忘了自己跟著林亞崴會替對方帶來麻煩,千不該萬不該,但她還是在無心中將林亞崴卷入其中。
「你不能這麼做,香港是有法治的。」此刻,她對他真的有著深濃的失望,因為他的不擇手段。
「香港當然是有法治的,所以林亞崴這一次難逃法網,而你……也許也月兌不了關系,你該知道與人合謀在法律上是同罪的,如果林亞崴有罪,你當然也有罪,說了半天我竟然忘了告訴你,你今天是不可能出境了,應該好好待在飯店里等待傳訊。」
「你究竟在說什麼?」為什麼她一句都听不懂?
「我說什麼?你當真是決定裝聾作啞下去?」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算了,林亞崴在哪個警局?我要去找他。」在為他開月兌之前,她總得要知道他究竟犯了什麼罪。
她是為了讓闕洛跟傅翔雲在一起才決定離開闕洛的,如果闕洛執意要陷害林亞崴,她會求闕文出面解決這個問題,否則,她只好據實以告,告訴闕洛真相,還林亞崴一個清白。
「你真的很擔心他?」
「他莫名其妙的為了我而被警察抓去,我能不擔心?闕洛,你恨我就沖著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莫名其妙?無辜?」闕洛挑高了眉,「林亞崴挪用公款上億證據確鑿,他算哪門子的無辜?不過,听你這麼說,當真是你叫他這麼做的,是嗎?為什麼?為了報復我?還是你生性貪得無厭?」
聞言,葉茉兒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平復住心情的波動,與滿眶呼之欲出的淚水。
「你真的恨我恨到要害我跟林亞崴一起入獄?」說完這一句,她心灰意冷的切斷手機,不想再跟他說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似乎永遠停止不了,說愛她,卻又一再地傷害她,讓她常常飛上天堂,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掉進地獄。
離開他是對的,只不過,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因為除非他願意放手,否則她根本逃不開,除非有人可以幫她瞞天過海,就像十年前闕文對她跟她媽媽所做的一樣。
她該去拜托他嗎?拜托他幫她離開他兒子?這真的很可笑!
當年,闕文千方百計的設計她,要她媽媽故意說那些話給闕洛听,不就是為了要讓他兒子對她這個佣人的女兒死心,現在,他的兒子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不讓她離開,竟使出這種種卑劣的手段……
「跟我回去,我有辦法讓你不用去坐牢。」
頭頂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沉入痛苦中的葉茉兒下意識地抬起頭來,見到闕洛,再听到他的話,滿腔的怒氣倏地沸騰到頂點。
「你當然有辦法讓我不去坐牢,因為自始至終都是你設計的局,難道你要我感謝你不成?為什麼?為什麼你非得這麼殘酷不可?像你爸爸一樣,自以為可以玩弄別人的生命,掌握一切,我真的恨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她朝他低吼,揚起的粉拳一一落在他的胸膛上。
闕洛被她那絲毫未曾保留的恨意打得胸口隱隱作疼,可是他沒有推開她,腦子里轉的盡是她對他的控訴與不滿。
自始至終都是他設的局?玩弄別人的生命?自以為是?難不成從頭到尾她以為他所說的一切,只是他一個人虛構的?故意要害她跟林亞崴?
媽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做賊的竟然喊抓賊?
「跟我走!」他抓起她的皓腕便往機場的出口走去,臉上陰沉的怒氣不會比她少上幾分。
被闕洛硬拖著走的葉茉兒怎麼甩也甩不掉他的箝制,他臉上冷硬的線條,他的怒氣與張狂,還有他的霸道與野蠻在在都激怒了她,讓她激動不已的與他在機場拉扯著。
「我不要!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恨你!听到沒有?我恨死你了!你就跟你父親一樣可惡!我為了你的未來不得不離開你,你卻恩將仇報陷我跟林亞崴于不義,你們一家子全都是垃圾,包括你的未婚妻!」
她不住地喘著氣,邊掙扎邊說完這一串話讓她整個人因此虛弱不已,身子開始軟綿綿的,天地又在她的面前旋轉起來。
懊死的!她現在不能昏倒,她不要被他帶回去……
「茉兒,你……」意識到不對勁,闕洛轉身一把抱住她,剛好接住她往下倒的身子,「茉兒!」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恨你……」淚沿著她的眼角落下,她還是不住地喘息,不想看他而幽幽地閉上眼。
「別說了。」他抱著她往外走,無視于圍觀的眾人唏唏嗦嗦的揣測與批評,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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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已不常出現在媒體上的闕氏企業總裁闕文,在下午兩點三十分的時候走進香港的一處看守所,所長親自出來迎接並經由密道帶他到會客室,盡可能讓他不在人前曝光。
會議室的門打開,闕文拿下一直幣在臉上的墨鏡,臉上的表情是匪夷所思的,和所長相視一眼之後,所長退了下去,留下一個單獨的空間給他和暫時被看守所拘留的林亞崴。
「你還有臉要見我?」闕文坐下來,就坐在神情蕭索的林亞崴對面,語氣平淡卻隱含著怒氣。
林亞崴抬抬眼,笑了笑,「你現在是我的救命菩薩,就算我沒臉見你還是得見,不是嗎?」
「你以為我會救你?你是哪根神經接錯了?你挪用的可是我闕家的錢,我不殺你就不錯了,豈可能出手救你?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亞崴,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想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對你不薄,不是嗎?需要錢,找我就是,又何必搞這個名堂?」
林亞崴冷哼一聲,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相對于你叫我做的事,及你對葉茉兒所做的一切,我拿你們闕氏這一點錢算什麼?何況,我並不貪心,你叫我帶葉茉兒離開,我也要上機了,是你兒子不識相,非得在這個時候找碴,再說,我又幫你做了一件好事,你應該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