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來了?」看見黎曖面對著鏡子的背影,剛進門的佐木君微挑著眉,對她擅自下床不太高興。
聞聲,黎曖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紅腫的臉,不過她的動作還是不及他銳利的眸子來得快,他大步走來便拉開她遮在臉上的手。
佐木君的眼眸從她紅腫的臉一直往下探到她早已血跡斑斑的睡袍上,倏地伸手拉開她的衣帶,將她身上被拉扯撕裂開的傷口全看盡眼底,眸中的黝黯愈來愈深沉。
「誰弄的?」
「自己不小心摔下床弄的。」黎曖笑笑,伸手拉攏敞開的袍子,就算她知道他現在的目光並非想要她,但她還是不希望自己這樣赤果果的站在一個男人面前,承受那因為她而顯得猙獰噬血的目光。
佐木君的眸子一瞪,少了平日的陰柔,「說實話,黎曖。」
「不過是只野貓而已,你不會是在生氣吧?」黎曖柔柔的看著他,偎進了他寬大結實的胸膛。
佐木君伸手將她環著,俯下臉看她,「你這麼聰明,怎麼會被弄成這樣?想博得我的同情嗎?」
「被你看穿了?」黎曖抬眼愛嬌的一掃,風情萬種,百媚橫生,「那有什麼好玩?當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想玩也不必老拿自己的傷開玩笑,你的身上若留下疤,我佐木君可是要退貨的。」他捧住她的臉,指尖撫上她一邊的紅腫,看她疼得皺眉也不放手。
「你弄痛我了。」
「不讓你痛一點,我怎麼知道下次你又會頑皮的玩什麼更刺激的游戲?」眸子一沉,他湊上她的唇瓣吻住她,萬千柔情涌來像大海波濤一般無法休止,不知為什麼,愈見她一次,他就愈加深刻的想要她。
她就像個謎,一個迷人又讓人想一探究竟的謎,一個仿佛可以用一輩子去解的謎。
他的吻溫柔纏綿得幾乎要淹沒她所有的理智,就像只在沙漠中缺水的駱駝,她下意識地渴望著他的吻、他的擁抱,就算此刻的身子痛著、臉頰疼著,在他仿佛深不見底的憐惜之中卻全都消散了……
她睜開了眼幽幽地看著他吻她,不一會,她的目光便被他的雙眸所獵捕,她羞澀的避開了,雪白的臉上添了一股紅暈。
「你這個樣子像是沒被男人吻過。」佐木君沉著聲取笑道。
「你很得意?」她喘息著想推開他,卻只是讓自己的傷口更疼而已,這個男人壓根兒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不會是真的吧?」調侃的一笑,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不過這個女人喜歡玩游戲,他也樂于奉陪。
黎曖眸子一轉,把話題轉開了,「我的舞會呢?」
「你現在這麼丑叫我怎麼帶出去見人。」他的目光似愛憐、似挑逗,卻又似飽含著無限深情。
他怎麼可以這樣看著她?像是一個男人深愛著女人……
他愛上她了嗎?若是,那會是世紀末的大笑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等你要帶我出去見人的時候,我會讓自己是最美的。」她嫣然一笑,略過他眼中那迷人的深情。
她不該心動的,也不會心動,尤其這個人是外傳冷情噬血的佐木君,一個女人該避之如蛇蠍的男人。
這是自幫派幕後主腦易主以來第一次的全國性堂主聚會,受邀參加舞會的人都是各區域堂口的堂主或其主要負責人,對大多數的人而言能受邀前來是件無上光榮的事,因為這不僅是向佐木君毛遂自薦的好機會,藉以鞏固該地區的財源貨源,更可能在新一代的權力移轉中獲益。
中川奈司一身三宅一生的制式西裝,金邊眼鏡下的眸子小而銳利,在狀似無聊的表象下其實已把佐木家的一草一木全都掃進眼底,無一遺漏,這當然包括今天的女主角——據說是佐木君極其寵愛的情婦黎曖。
不可否認的,這個東方女子比大町櫻子嫵媚動人許多,優雅迷人的體態與掛在臉上那始終令男人失心掉魂的柔媚微笑,在在都令人移不開目光,為之深深吸引。
她的美是十分特別的,不冷不熱卻又千嬌百媚,不做作不搔首弄姿,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卻又風情無限,這樣的一個女人不只佐木君會心動,他相信在場的每一個男人都會心癢難耐。
黎曖清楚背後那灼人的目光是屬于誰的,她佯裝不經意的回眸對上那雙眸子,接著大方的舉杯朝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眸子則是一瞬也不瞬的望住他,像是要把他望進心底。
那眼神令中川奈司微微一震,一顆心頓時騷動難安,他將酒飲盡朝她搖搖空了的酒杯,目光緊緊的鎖住她,像是她全身一絲不掛似的審視著,充滿著男人赤果果的渴望。
一雙鐵臂溫柔的鎖住她的腰,佐木君啃咬上黎曖那嬌小動人的耳垂,在她耳旁低語,「你在做什麼?小美人?」
他不是瞎子,她跟中川壽二的兒子中川奈司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曖昧可沒有逃過他的眼,這女人當他是傻子?還是白痴?竟然在他為她舉辦的舞會上公然勾引其他男人?
他該用什麼來形容她的行為?水性楊花?
「為你做外交啊,你不喜歡?」黎曖眨了眨明眸,無辜得緊。
「我佐木君若靠女人做外交那也未免太不濟了。」
「只是一個笑,你這樣子倒像是個吃醋的丈夫。」黎曖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故意揶揄道。
佐木君的手從她的腰上移開,像是被她的話扎了一下手,又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他吻了她一記之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愛怎麼玩就去玩,只要不要惹火上身替我找麻煩,我是不會管的。」說完這句話,他走到大町櫻子身旁摟住她的腰,開了今天的第一支舞。
「他很給大町先生面子,為你開舞會卻找他女兒開舞。」淡淡的調侃聲在黎曖的身旁落下,落坐的正是中川奈司。
黎曖的眸子轉向他的時候顯得有些幽怨,卻依然笑得嬌媚動人,「你不如說我這情婦不稱職才會被人給冷落了。」
「你美得令在場每一位男士都著迷不已,豈有不稱職之理。」中川奈司紳士的笑了笑,不吝惜自己的贊美。
「這些男士里包括你嗎?」
「當然。」微暗的燈光中,中川奈司悄悄地在桌面下抓住她的手,「我為你著迷,這是真話。」
黎曖笑了,想掙月兌他的掌心,卻不是太堅持,到最後還是讓他的手握得緊緊的,她再次露出笑容,將上半身移到他身前輕聲低語,「你這樣對我,不怕他殺了你?」
「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動我的。」
「喔?你這麼肯定?」
「我如此肯定是因為他的作風一向如此,以前他有一個手下看中他的女人,他知道以後還把那女人賞給了對方,從那天開始那個人便對他忠心不二,你說他是不是很聰明?」
聞言,黎曖的心在剎那間沉到了谷底,「有這種事?」
「是啊,這件事在幫里還傳為美談呢,因為據說佐木君很愛那個女人,卻因為不想失去一個好部屬而忍痛割愛,每個人都對他這種行徑贊揚不已,所以……如果我要你,我相信他會放手的,如何?你是想繼續待在他身邊面對他的忽冷忽熱?還是跟著我接受我的專心一意?」
黎曖的心神在听到這段話之後顯得有點恍惚,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根本沒有注意到中川奈司愈來愈靠近的臉龐,直到那濃濁的氣息壓住了她,他冰涼的唇瓣掃過她的唇……
她倏地伸手推開他,神色有些狼狽,「你不可以……」
「你很緊張?怕他看見?」中川奈司微笑著,「他正在舞池里熱情的擁吻著櫻子呢,沒空理我們的,來。」他起身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