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懊死他為什麼又想到她了?
「找我有事?」黎文恩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女人折騰了他一夜還不夠,非得無時無刻竄進腦海中不可?真是該死!
「你怎麼了?」元丹渠關心的將臉湊上前去,伸出手便去探他的額頭,「沒發燒,不會是腦震蕩吧?」
「不要詛咒我。」黎文恩咕噥一聲,聞到她靠過來的香味,不免玩心又起的輕薄了她的紅顏一記。
「黎文恩!你不要一天到晚吃我豆腐!」她捂住紅了的臉,一雙水眸瞪視著他,「我是你的經紀人,不是你花心的對象。」
「你可以選擇不當我的經紀人,我無所謂。」黎文恩攤攤手笑得迷人且淘氣。
「你別想賴帳,這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不過合約只剩下一年,你最好趕緊找到接替我位置的人選,否則你這個經紀人很快就沒飯吃了。」他笑逐顏開的提醒道。
要怪只能怪他當初太小看這個女人了,沒事竟上她的當跟她賭了一場,這女人……嘖嘖,真是可謂貌似一朵花,看來百無一害,卻是毒得不得了。也不知她的賭技是不是跟賭柛的爺爺或爸爸學的,三兩下就叫他這個曾拜克這個可以謂之賭神為師的人敗下陣來,才會在一夜之間從貴族公子淪落到變成世界巨星的境地。
世界巨星……這女人初出茅廬卻盯上了他,他是她所開的經紀公司第一個藝人,也是目前為止惟一的一個,當年他的賭注是被迫簽下三年的藝人合約,原想這女人也搞不出太大的名堂,沒想到在短短兩年就把他捧到比天高的位置,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生便要吃這行飯的。
不過,在那三個男人面前他卻打死也不曾透露半句,他們只當他這個公子一時好玩,或者是因為經紀人的美色誘惑而不小心簽了一只賣身契。他才懶得解釋,克要是知道他是因為賭技輸人才淪落至此,說什麼也非要會一會丹渠。
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幾乎可以預見一朵美麗純白的花就要讓克那小子給弄污了,看在丹渠這女人是父親好朋友的女兒份上,他多少應該盡一點保護的責任,不過,他近來愈來愈不覺得自己想保護這個女人了,因為她怎麼看也不需要他的保護,老是讓他這個帥哥顏面盡損還拿她無可奈何。
元丹渠坐在床沿,動手扯他手上的繃帶,一點也不關心她下一個藝人在哪里這個無聊的話題,「打架?跟誰?為什麼?」
「誰說我打架了?」
「敏兒打電話告訴我的。」
「多事!」他輕斥一句,眉頭微微皺起,「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了?竟然給你打小報告。」
「對不起……」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怯生生的聲音,正是把方才一切都看在眼底、听在耳里的唐敏,她的手里正端著托盤,托盤上面是她親自下廚替黎文恩煮的午餐及藥膳,治內傷用的。
黎文恩聞聲將目光緩緩地移向門口,柛情詭譎的瞅著她半天才道︰「有事?」
「我是來送午餐給你吃的。」唐敏假裝沒听到他聲音里的冷意,定在門口半天的腳終于找到知覺的迅速往房里移動,她將托盤很快的放在他床頭的小桌上,跟元丹渠點點頭後便快步離開房間,還順手替他們關上門。
來去一陣風似的,黎文恩望著她的背影發了一會呆,又看看旁邊小桌上的餐點,微微皺了皺眉,咕噥一聲,「花嫂什麼時候學會煮這黑抹抹的東西?能吃嗎?」
「那是唐敏特地煮給你這個元氣大傷的男人吃的,是中國人的養生藥膳,少身在褔中不知褔。」元丹渠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心上竟有些淡淡的惆悵。是為了他方才望著敏兒的眼神嗎?
不,不會的,她早告誡過自己不準愛上他的……可那愁呵,卻揮也揮不去了。
她究竟是怎麼了?竟會為他這個公子失神?今天她真的有點問題,一定是這樣,她不會對他動情的。
「你怎麼了?不舒服?」黎文恩伸手推了推她。叫了她兩聲她都沒听見,真是詭異得很。
「沒……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元丹渠有點欲蓋彌彰的笑了笑。
「是嗎?」黎文恩平日玩世不恭的眼眸卻是認了真,將自己的臉湊近定定的注視著她,「你有點不對勁喔,有心事?還是……談戀愛了?」
談戀愛?!元丹渠被他這麼一問,突地從床上彈跳起來,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別胡說,我跟誰談戀愛?」她抓起身旁的包包,腳跟一轉決定離開這個讓她變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房間,「我要走了,你別忘了去看醫生,就這樣。」
「你……」他喚她,她卻已打開門奔出房間。
女人……真是種莫名其妙的動物,不過,倒是難得見她如此慌張失措如臨大敵的模樣。
嘆口氣,黎文恩聳聳肩膀,回頭見到桌上那還泛著白色煙霧的藥膳及餐食,愣了好半晌才緩緩伸出手將它們主人的愛心一一送進嘴里,邊吃嘴角還不禁浮起一抹夢幻般的甜蜜笑容……※※※
洛杉磯真是個奇特的城市,唐敏來到這里兩、三個月了,深深的體會到沒有車等于沒有腳的滋味,路上連市中心都少見行人,更別提是大眾運輸工具了,尤其是在比佛利山這帶,每家出入都是以車代步,若有人在外頭閑逛反而會引來特別的關注目光。
今天是她和陳信宇相約見面的曰子,因為她有合約在身,不方便遠到加拿大與他會面,他卻體貼她,說要自己過來,為了這個約會,她昨夜幾乎興奮得睡不著,每每想著從十五歲認識陳信宇以來他對她的好,她就會不由得喜上眉梢。
老實說,信宇並不是一個浪漫的男人,但他實在可靠、努力上進,不會因為家貧而放棄自己的目標理想,自怨自艾,也不曾嫌棄過她長相平凡配不上他……想到此,唐敏下意識地模模臉,自從上次眼鏡摔壞了以後,她就沒再去配眼鏡,兩百度的近視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勉強還看得見,為了省點錢,想想還是算了。
司機送她到市中心便讓她下了車,她的身上還是一式的襯衫牛仔褲,在陽光下卻一點也不寒磣,滿布在臉上的盡是濃濃的幸褔,她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很久了,身上的樸素一點都掩蓋不了她眉宇間散發的喜悅與一種恬靜無華的純粹美感。
坐在車內的黎文恩靜靜的欣賞著眼前這個已屬于另一個男人的女人,戴著墨鏡下的眼卻流露出一抹說不上來的煩躁與冷意。他真是瘋了才會答應放她一天假,還請司機繞道送她過來和她未婚夫約會。
老實說,他從前幾天答應她的請求之後,心情就一直處在後悔當中,現在他真有一股沖動想把她綁回車內,不想見到她眉角、眼角間為另一個男人散發的美麗。
「謝謝你,送我到這里就可以了,你快去赴約吧,讓丹渠姊等久了可不好。」唐敏笑著朝車內的他揮揮手,跟司機道聲再見後便離開車邊。
丹渠?誰告訴她,他是要跟丹渠約會了?黎文恩揚揚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的身影,也在下一刻見到了那個男人,一個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男人,看來就文質彬彬、念書念得一點情趣也無的男人。
唐敏開心的牽著陳信宇的手,笑得比陽光還要亮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