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抽息倒喘聲清楚傳來,懊惱浮現李書方滿額,很懊、很惱,很想讓斷離刃直接解決眼前這根本是另一種妖物的女人!
「我說憂郁少年、書方小子,你不坐的話,明天從夕映城開始,每天會有紙片散滿城內各處,內容就是你和少初當年的賭局,一路就從經過的城鎮撤回帝都,到時就不叫秘辛了,而是貽笑武林的大笑話!」
抽搐的呼吸痙攣再痙攣,牙關磨過再切咬,最後是深深長長的大吸一口氣後,才緩緩坐回方桌前。
「顏珊珊,你到底……」
美目馬上隨著哼聲橫掃來。「雖然我年紀輕輕,一點都不喜歡有個大男人叫我阿姨,但輩分就是輩分,我和你少初娘親是好朋友,勉強、包容、委屈就听你叫一聲珊珊阿姨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最佳代表,顏珊珊永遠做得絲毫不差。
「如果直接談正事能少听你的言語折磨,那就直接談正事吧!」李書方甩出紫色系繩,繞上桌上劍刃,一揚手,長劍入鞘再次回到背上。
「早一開始這樣不就好了,浪費這麼多時間。」顏珊珊水袖一拂,驕傲哼鼻,示意他倒酒。
「你不會是真的要我殺三皇子朱毓吧!」李書方忍著該有的風度,為她斟酒。
「現在殺他已經沒必要了,更何況朱毓那麼好殺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棘手演變。」
「那要我做什麼?」
「目前只知少初從蘇家被朱毓帶走後,一行人出了帝都往南而行。」
「為什麼這麼確定少初是被朱毓帶走?」
「拜帝都的百姓流言,還有少初的房中有一塊朱毓的隨身斑玉掛,應該是少初留下的線索。」
少初在蘇家的院落,浴澡間有她被撕裂的衣物,浴桶布滿迷香,水內發現朱毓的斑玉掛,再加上以少初的能力,能在蘇家無聲無息帶走她,必然是個令她有所顧忌的人,以此而想,似乎不須再猜無恥者是誰了。
「朱毓這可恨的婬賊。」她拍桌咒罵,「不顧念四大家族歷代為他天家所貢獻的力量,不想四大家族是聖駕明訓,縱犯任何錯誤,也絕不準兵力侵擾,四大家族所犯的疏失,—切由當今聖上裁奪,連太子都不敢亂來,現在朱毓要人要到不擇手段,以皇子之尊入蘇家逞盡婬威擄人,欺人太甚!」
顏珊珊難得的嚴正憤然,看少初房中完全不難想象發生何事。
「朱毓會對少初做什麼不難想象,但無論受到何種對待,少初會先穩下自己的情況,她是絕不可能讓自己半個月後才知道雙腳踏到地上的感覺。」
「逞盡婬威!半個月後才知道雙腳踏地?!」李書方對顏珊珊滔滔不絕的怒顏,雙眉更皺攏。
「三皇子朱毓是什麼性格的人,你沒真正見過,也該听說吧,婬魔鬼皇子這個名稱,你以為是吃素的出家法號嗎?」
顏珊珊白眼橫去,卻見到他可怕的臉色。
「喲,憂郁少年,你的表情將憤怒表達得非常……生動,知道她的處境讓你動怒了嗎?」她側首端詳,美目探測的笑問︰「不是非常氣她陷你一局,害你連面都不敢見,因為再見面就是母子關系,這場賭注就定了。」
可以知道少初當初會這麼做,就是要徹底斷了他這份情意。
「你說他們出了帝都往南行,目的是江南嗎?」
「表面看來如此,但朱毓出了帝都,隊伍便分了二路,封言另成一路,只知封言確實往南行,正確行蹤不可知。」顏珊珊思忖。「帶著少初離開帝都就表示,此行對少初他誓在必得,不容許他人干擾,那應要隱匿行蹤才是,如非另有目的,朱毓不會放出這種消息。」
三皇子離開帝都往江南的事,風聲幾乎是傳遍帝都。
「你認為三皇子一行人往江南的消息可能是幌子?」
「根本就是幌子,朱毓出了帝都往南行後,中途就改變方向。」
「這位三皇子是為了想混淆任何營救少初的行動,而做下聲東擊西之計嗎?」
「我想朱毓這麼做該是另有目的。」顏珊珊深覺不止如此,蹙眉思吟著,「當下我還無法確定,目前還是先見到少初為要。」
「你已有他們的行蹤?」
「都已找上你,這個答案還須回答嗎?」顏珊珊唯一憂慮的只有一事。「這次少初要付出的代價一定不小,畢竟再對上朱毓,可不比第一次是謀計在手的情況。」
「你認為少初會怎麼做?」
抿著紅唇,顏珊珊沉思這位從幼年起,彼此就最為心靈相通的人。
「少初一定會讓自己最後的能力都卸掉,徹底成為一個真正的禁臠囚犯。」
李書方凝郁的雙眉更加深攏,「不借放棄自己一切來松懈對方心防,這位三皇子非常不簡單。」
「都說是天妖級。」
「用這樣的方法,一旦結果不如所想,能力已失的她,危險豈非加倍?」
「你認為少初的能力是什麼?武功嗎?」顏珊珊很不給情面的大笑起。「書方弟弟,當年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還需要想你那可怕的‘娘’能力是什麼嗎?」
知道問了蠢問題的李書方,面對這種奚落只能磨磨牙關吞下這股惱,蘇少初最可怕在于智慧。
「如果朱毓喜歡玩弄人性,少初就擅于引動人心,這之中的差別在于,動心之人冷靜易失。」
「一個能讓少初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的人,會輕易失去冷靜嗎?」
「其他人或許不能讓他失去冷靜,但他動心的對象叫蘇少初,是一個可以讓人走火入魔而不自知的……」
「鬼妖!」李書方接話道,對被蘇少初耍玩以致他輸了一輪輩分的事,今生難忘。
「是厲害人物。」顏珊珊白了一眼敢這麼說「長輩」的「不孝子」。「朱毓這個人,骨架根本是殘忍架出來的、血肉流的是婬欲,每天不運行血肉幾回,他怎麼活下去,運行過度還不走火入魔呢!」
可憐的少初,這次落到朱毓手中,要過好一段時間的皮肉生涯了。光想朱毓的行為,顏珊珊就有氣。
「這一次要徹底解決少初和三皇子之間的事,否則朱毓不會死心,再加上皇後介入,他們再這麼耗下去,遲早會出問題,到時不單單是少初一人的事了。」
「因為少初出身四大家族的關系嗎?」
「一旦少初的身分之謎揭開,好的結果是她接受了朱毓,那麼任何事都不用擔心;反之,就是朱毓出手進行報復的操弄,一旦走至此,牽連就廣了,畢竟四大家族向來福禍相依,其一出事,另外三個家族也不可能毫無影響,而且朝中好事乘機落井者不少,到時會有怎樣的情況不難估測。」
「你從沒認同過三皇子,難道會想要她和朱毓有結果?」听陸明朝提過顏珊珊對朱毓的感覺。
「如果少初會接受朱毓,那麼我寧願少初當年就死在朱毓的手中。」顏珊珊斜睨他。「此生,朱毓不配得到少初,若改變不了發生的事實,那就改變結果吧!」
「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都比不過少初怎麼想。」顏珊珊莫測笑起,主動替他斟上一杯酒,敬道︰「憂郁少年,替我將少初的答案帶回來吧!」
「我想你很清楚,這位三皇子小覷不得,真相、假相或表相,他能做、能進行,又如何能確定你掌握到的就一定是真相,而不是他蓄意佯裝的局?」多年的江湖經驗,李書方始終覺得大意不得。「此人無論身分地位和能力,皆是難纏者,否則也不會有至今的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