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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冤家 第5頁

作者︰四方宇

「我……」在他懷中的朱蝶兒雙頰嫣紅,羞怯到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這個,給……給你。」對方忽又放開她,自頸上取下一物改掛到她縴頸上。

「這是……紫色的玉鴛鴦。」

朱蝶兒拿起頸上的紫玉端詳,茄紫色中又泛艷粉紫,精細的雕工,紫翠之色鮮陽,見多奇珍異寶的她,一望即知這是一塊連皇宮內都少見的罕世寶玉。

「你、你要送我!」

「紫玉配青玉,合,好合,哈哈哈……呃!」少年拍著手,顯然很快樂。

「給我一塊紫翠鴛鴦,又說合,難道……這是……」定情信物還來不及說出口,一旁已傳來怒叱聲。

「大膽狂徒——離公主遠點——」

體態圓滾的阿寶用力撞開這名冒失的少年,突來的力道,撞得對方身形連退好幾步,在江岸邊搖晃著身形!

「公主快過來——別接近這個婬賊——」

「你們兩個做什麼——」朱蝶兒對兩個死命攔住不讓她過去的丫頭斥責。「怎麼可以對救我們的恩人這麼失禮!」

「這個人根本乘機佔便宜,還對他客氣呀!」

「對呀!看到女人就抱,哪是什麼正義俠士呀!」

阿寶、小敦拚命想將主子拉走。

「你們兩個竟然這麼侮辱救命恩人——」

「公主,您別被騙了,這人根本存心不良!」

就在三人一陣拉扯時,夜空傳來一陣轟的刺亮,美麗的焰火在空中點亮璀璨,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同時也蓋掉了岸邊傳來的撲通落水聲!

「醉攬江樓的煙火開始了,公子?」

朱蝶兒再回頭,已不見江岸邊的人。

「哇,這個人果然是個高手,神秘的來去無蹤,尤其他連走路、講話都好有風格喔!」

「公主呀!您著魔啦?什麼叫走路、講話有風格,那個人根本喝醉了!」阿寶再也受不了的喊。「沒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酒味嗎?」

「怪不得他講起話來沒前沒後的,說句話一停一頓,一個大男人走段路搖晃晃的,原來是醉糊涂了!」這下小敦也懂了。

「不準胡說,尤其不準說少俠恩人的壞話,喝酒才是武林人的豪邁,沒瞧他連喝醉都還這麼厲害,幾下打跑地痞混混,真是一個武功高強、年少又俊挺的少俠。」捧著玉鴛鴦,朱蝶兒芳心漾甜。

「公主,對岸那邊要過橋來的,好像是……許將軍?」

小敦的話讓朱蝶兒大驚,三人忙躲到一邊的大樹下,小心探頭。

「真的是許將軍。」負責調動巡城武衛的皇城武將。

一行五、六人的勁衣壯漢,已步上橋朝這而來。

「我、我看今晚醉攬江樓去不成了。」

朱蝶兒此話一出,馬上獲得身邊二個丫頭的點頭,三人馬上借著暗影退回野林內,繼續模著幽暗小徑趕緊溜回宮去。

片刻,湖面忽涌出大量水泡,接著一顆頭顱冒出,用力咳著,直至口鼻的水嗆咳出來。

「咦?咦?咦?」冷水帶起了幾分清醒,抹掉臉上的水,四處張望,一臉莫名的抓抓頭。「我怎麼會在水中?」忙往岸邊游去。

才要爬上岸,卻見幾道熟悉的身影等在岸上。

「小五,沒事往水里去干嘛?」岸邊一名魁偉男子笑嘻嘻的問︰「想學古人撈月呀!」

「嘖,就算要撈月,也得等月亮長圓哪!」其中一個感到沒救的悠悅聲望著夜空那一彎弦月。

「不會沒膽想借水遁,好蹺頭吧!」另一道隨後而至的聲,看到泡在湖水的人,有些蓄意長嘆。「真不行,說一聲,我們能諒解的,咱們劍仁再怎麼豪爽重諾言,總是個姑娘家,已經連著三攤酒,不簡單了,要再拚第四攤,對一個女娃兒而言,是為難了。」

「是呀!真不敢,說一聲,何必跳湖呢!」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淨是揶揄戲嘲。

「笑話,天底下有什麼挑戰我陸劍仁不敢接的?都說今晚拚了,看誰先倒下,我陸劍仁——一言千金不換,一諾更如山重,說話必當算話!」激將法果真激得她從湖中直接躍上岸。

「我還以為劍仁妹子是舍不得絕品佳釀,想借機跑人呢!」

「好酒就是拿來和兄弟們喝到盡興的,有什麼好舍不得,走,醉攬江樓的酒窖,西杭蜜翠濤,等我們喝到看誰先倒!」

「爽快,走。」

幾個人,豪邁拍肩大笑,繼續往下個目標而去。

第三章

「人在哪?」

隨著冷沉的聲,厚重的木板門被推開,光線照亮狹長的石階。

「就在下方、就在下方。」

「二公子,請小心走,石階陡。」

在前頭領路的漢子,體格彪魁壯碩,此刻擠在那狹小的石道空間內,領著身後的人,顯得戰戰兢兢。

走到石階底,再推開一道小木門後,視野豁開,偌大寬廣的地下空間是一處特別改建的地下酒室,舉目皆以圓滑的黑石造間,再以厚木一間間區隔,分左右兩邊放置來自各處的上品佳釀酒。

步于其中,除了一股屬于地窖的陰涼外,還有濃濃的酒味撲鼻,陸家老二陸照軒雙眉深皺。

「劍仁這幾天都在下面嗎?」

「二天前是在無飛公子的宅子內,接著大伙兒轉到醉攬江樓來,這二天就一直在西杭酒庫內,偶爾差人送點酒菜下來。」

「大伙兒?除了無飛還有誰?」

「回二公子,除了天創盟的無飛公子,還有李尚書的大公子和南城飛刀的仇公子,只是今早幾位公子已經被來找的家僕給請走了。」

「這是說已經廝混了幾天幾夜!」

素來以冷厲著稱的陸照軒聞言,神色更沉,向來黝黑的膚色在黑暗中,只見一雙犀瞳透凜,讓前頭舉著火燭,在幽暗酒室中領路的壯漢總感覺有股寒顫從背脊溜上。

在陸家,沒人不怕這位二公子,「嚴律己、冷待人、不言笑、不說情,鐵面到底」向來是這位陸二公子出了名的硬個性。

走在陰涼的地窖中,一路經過的石砌藏酒間,上頭皆以小木牌標示,有酒名、有來源地︰西京秋漿、南洲高家紅、開中季歲膠、蘭溪清白露……等等琳瑯滿目,這一間間的藏酒量之豐,正是醉攬江樓最為傲人的招牌。

「前方就是西杭酒庫了。」大漢推開另一道在通道底的石門,里面又是另一個洞天,卻多了些酒器擺設,各式各樣,充滿各種風情的飲酒器具,顯然是這間石室的特色。

「這里的藏酒次序變了。」雖然每半年只來一次,但這些酒的擺放位置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樣。

「是個把月前,九姨為了季節的轉換,想進些不一樣的酒種,將大酒室的藏酒做了點變動,現在西杭的酒改放到另一間內室去了。」

醉攬江樓幕後有三位神秘大老板,九姨是其中一位。

「小主子就在這邊石室內,二公子。」

來到一間透出白日微光的石房前,上頭有扇小木窗,日光照進,讓這座石房少了些幽暗的陰冷,也較能清晰見物。

室內一張小石桌,上頭杯盤狼藉,四面牆的木架上原該有一排排珍藏的酒與大甕,此刻空了好幾格,入眼淨是凌亂,乍望,只見滿地一堆大大小小的酒甕與空壇,就是沒見到人。

「小主子、小主子?」大漢忙將火燭放到石桌上,擦著額上的汗,因為二公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奇怪,人到哪去了?」

「就在那。」陸照軒冷著眼眸朝角落道。

大漢望去,只見牆角成堆的酒甕一隅,彷佛可見一只掛在壇上的腳。

「把你家主子從酒壇中給我挖出來!」

絕對零度的聲冷冷下令,顯示陸家老二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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