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段淳月並非大理人氏,只因兩年前經過靈野山,救了平民打扮出游而困于山中的大理皇帝,因其人品俊美,皇帝想將公主下嫁予他,卻為他所婉拒,為留此一英杰也回報救命大思,大理皇帝收他為義子,並賜他豪宅封予少王稱號。
「陸大俠多情高才,劍法武藝更是當代之絕,本王實在仰慕的很。」段淳月笑飲美婢送上的酒,氣度雍容,待客熱忱,卻不回應陸丹風的來意。
「月少王謬贊了,多情高才,少王比之丹風猶有過之,豈敢掠美。」陸丹風對此人感覺是復雜的,說不上惡感又帶著點熟悉,卻想不起自己所認得的位高權重者中,有這麼一位美形公子。
「好說,當日由陸大俠身邊帶走追風,實是太過擔心追風的傷勢,還望陸大俠海涵。」
「少王的憂心丹風可以體會。」話雖如此,陸丹風心中可不是味道!
這個月少王和天驕究竟是什麼關系?說是朋友也未免表現過度,如果是情故,他陸丹風可沒那麼好說話了,尤其這個段少王府中看來美婢妾成群,還敢招惹他的天驕!(這時候,他完全忘記自己名滿江湖的情史,跟段淳月相較是烏龜笑王八!)
「來,粗備薄酒,感謝你救了追風的大恩情,還望陸大俠賞臉。」段淳月舉杯相敬。
「月少王。」陸丹風神色沉斂,隨即端起酒杯,扯唇笑著。
「本上人救追風,純粹是我與她之間的事,在此我倒要感激月少王,替本上人照顧天驕。」擺架子,在中原他陸丹風擺的可多。
「本王與追風關系匪淺,照顧追風自是當然。」段淳月依然笑不離唇道。
「少王說笑了,我對天驕知之甚深,由我來照顧天驕最為合適。」心上人的一顰一笑,他每晚都在夢里重溫。
「耶,追風心里想的每一件事;都不會瞞著我,還是由本王這個知心者來照顧她最為適合。」
「你了解她還沒本上人知道的更多,天驕喜吃清談不喜辣!」哼,佳人的一切喜歡他都僅記于心。
「追風喜愛喝水不喝茶!」那就比一比吧!
「天驕左心口有道胎記,小腿肚上還留著疤傷!」
「喲,我記得追風雙耳後都有紅痔,發後右側最易長白發!」
陸丹風眯眼瞧這始終笑臉迎人的家伙漸漸不順眼了。
「天驕每早睡起,必定有一炷香的時間是茫然的!」來比親近,他可替心上人療過傷。
「說這個,追風每晚入睡,也必定要找人對飲三杯酒才甘願!」
「月少王是有心阻擾我見天驕了。」否則干麼老和他過不去!
「陸大俠執意這麼想,本少王也無礙。」他涼涼勾唇,依然不動氣。
就在兩人互別苗頭,大有一觸即發的可能時,半月低啞的聲音傳來。
「我說人都跑了,你們還爭什麼!」
「跑了!」當場,陸丹風和段淳月同時朝走進廳中的人愣喊。
「她傷好了?」這是陸丹鳳最為擔心的。
「怎麼不看緊她?」段淳月也從位上起身。
半月無奈。「追風喝下最後一帖藥,武功一恢復,眨眼間人就溜了,那等輕功誰追得到!」
「以追風的驕傲,不會再跑去刀府吧。」段淳月也憂慮她的安危。「赤靈法王還在刀府呢!」
「赤靈法王真的來大理了!」陸丹風雖猜到雲天驕應是夜闖刀府受傷,卻對她會受到大輪神功的內傷而疑惑,因為會這套武功的人從不離開中原,現在可得到證實。
「追風沒這麼不智,她心中氣憤任務沒達成,情況還……越弄越尷尬……」半月瞥了陸丹風一眼,後者自然明白她所指為何,不自然的清清喉嚨。「所以暫時出去清醒一下,想通了自然會出現!」
其實是追風這家伙,還不想面對陸丹風,就跟修羅用同樣的方法閃人。
看來,以追風的個性,除非自己出現,否則難找了!
「唉!」三個人不約而同支頤一嘆!
***
雕欄玉砌的曲橋婉伸在清澈如鏡的湖上,水岸邊,流水映著一排蒼松古勁,自有山水相融的情趣,段淳月領著陸丹風一游少王邸。
「其實,今日邀陸兄過府一敘,另有一事相求。」
「段兄請說,能力所及,丹風定當不吝相助。」
陸丹風隨著段淳月走在廊道上,兩人敞開心胸交談,發現興趣見解倒也契合,聊得越顯愉快。
「這事唯有陸兄出馬,方能解決。」
「還請段兄明言。」見他神情嚴謹,陸丹風也不自覺斂眉傾听。
「大理皇子陸兄可曾見過?」
「數年前在京城遠遠見過,倒無特別印象。」只覺好像是個高壯的少年。
「皇子是個有為青年,身軀健朗,數月前忽急速憔悴,現已形銷骨立!」段淳月深喟。
「不知段皇子染上何種病癥?」莫不成是要他去找會醫術的五妹來。
「這不能算是病,」段淳月搖頭。「皇子現在整個人心神空乏恍惚。」
「不是病,那是毒了?什麼毒這麼厲害,不取人性命,竟能蝕人骨性,萎人心志?」陸丹風訝然,依著對方的話意他毫不懷疑是中毒,也開始思索著歷年來自江湖上所听聞的毒藥。
「也不是毒!」
「那是某種邪派的武功把式了?」天下之大,高人奇招總是有的。
會是又與天閻宮有關嗎?天閣宮前身既是黃泉御景,武功路數多有詭異之處!
「不,依小王的粗淺見解,這不算中毒也不是中邪招,該說受一種藥物所影響。」
「藥?可知是何種藥?」這麼厲害竟能教一個俊朗的少年如此一厥不振!
段淳月看著他,神情更加嚴肅,隨即又是深深一嘆,背手繼續往前而行。
「段兄!」一個像段淳月這麼能干的人都對此事感到棘手,可見不單純。
「真要說嘛……」前頭的人緩緩開口。「這該是一種壯陽藥!」他才說完,便听到身後傳來撞擊聲。「陸兄你怎麼了?」
陸丹風為這啼笑皆非的答案一頭靠到柱子上。「段兄,你就明著說大理皇子沉迷酒色。哪個男人數月縱情而不形銷骨立!」
「不,這藥真有,而且真要說起來,絕對只有陸兄你有法可抑止。」
「為什麼?」
「這藥源出你陸家。」
「我陸家!」他瞠目結舌。
「你不知道?」
「我好多年沒回去了!」壓根兒差點忘了他陸公子還身員邊關家族產業之大任。
「莫怪陸兄你呈現這難得的茫然表情。」段淳月搓著下巴再次展露招牌冷笑。
「這藥可讓你陸家不止紅透邊關,還賺進大把銀子!」
「到底是什麼藥?」
段淳月看他一眼,又勾唇掘出那涼涼冷笑,道︰「人參小露露!」
「人、人參小……露露!」這、這是什麼可笑的藥名。
「天下第一藥,形似人參,提煉後僅如一滴晶露,故有此名!」
「這是什麼命名法呀,到底誰取的名字,人參!呻,我還靈芝小花花咧!」
此言一出,段淳月用不得了的眼神睨他一眼,冷冷的涼笑再勾起。「不愧是陸家當家主,命名的喜好還真相去不遠,听說陸家正在煉制天下第二藥,確實樣似靈芝,提煉後,形如雛花,只差這味藥針對女子!」
陸丹風再次一頭栽到柱子上,但段淳月卻又再補上一記穿心話。
「還听說,這二味藥是陸家總管以他仰慕的陸二公子往昔之言行參透而來!」
「我沒回去的這幾年,到底家里那群人都干了什麼?」他猙獰大叫,何時他陸家莊居然賣藥為生!
「陸兄,你先莫大怒,這藥其實不差,對一些無能為力的男人確有幫助,只是使用過多,良藥也成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