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是重生的雷穎,然而,她曾經擁有過那麼鮮明而強烈的個性,可能就此消失嗎?他真心喜屢她每一分,私底下,甚至不希望她回到當初,他們之間那劍拔駑張的氣氛,然而,見到她習慣性地掠過耳邊的銀發時,那不經意地流露出往日的倔傲,一時間,竟叫他看痴了。
他愛哪個她?驕傲的她?柔美的她?或許,更真實的答案是,哪一個才是他真正想面對的,千回百轉的問題,總在她來到他懷中時,化為一再的火熾唇纏。
在熱氣蒸剩的浴池里,文森思考著這幾日來一再輾轉磨心的問題,當他沉聲一嘆時,宮女的聲音傳來。
「穎大人,你別進去,陛下在。」
當雷穎那驚慌失措的淚眼在白霧中出現,文森一震,下一刻她已落入池中,他連忙由水中抱起她。
文森揮退了隨後沖進的宮女。懷中的人緊抓著他,艱辛地說著︰「人……多……好多……死……死……」她駭抖地說不全完整同意,淚落得更厲害了。
文森痛心地擁緊她,將她壓入懷中。「那是夢……只是夢,別想了,別再想了,可憐的穎,這擺月兌不掉的夢魔要糾纏你到什麼時候!」
他就這麼擁著她共浴在水池中,當熱水漸漸撫緩兩人的身軀,懷中的人也鎮定下來時,他捧起她的臉,抹掉她的淚,也如往常地吻上她的唇。她的身軀在水波的輕送下,完全不設防的廝磨著他的結實,漸漲在他體內泛濫,身下的亢奮不自主的悸動跳躍,他要她是期待了如此之久!
猛地,她柔軟的嬌軀被欺壓到浴池邊,開的唇完全吞噬了她的紅唇,有力的手拉下了她的衣服,蝕骨的喘息在兩人相纏的唇辯中互送。
他溫熱的氣息吮吻,由頸而下,美麗細致的半果胭體,無遮無掩的在他跟前呈現,對她成長後的玉軀,在她長年的心防下,他可說初次而見,尤其在水澤的蒙潤下,圓聳粉女敕的高峰盈頂得誘人一嘗,他毫不猶豫地納入在自己的唇齒中。
一陣陣的銷魂低吟由他身下的人兒口中發出,當他摩挲的手繼續探索著她因而悸動的嬌軀時,在情火燎原的眼中,驀然見到她胸上的唇烙,那是在她年少時,她對他一再的反抗而為他所印下的標記!
如果一天,她其正醒來了……殘酷的現在會比沒了她更痛苦!
偉凡的警告拉回他失陷的理性,觸及手中所纏的銀絲,縷縷像是提醒他,曾經這銀燦飄緞的主人,是如何的馳騁穹蒼,絕俗的揚耀天下,如今……
痛苦的理智終是抬頭,抑下那焚身的欲火,文森逼自己正視一件事實,真正的雷穎是絕不可能無防備地在他跟前,那綠眸更不會為他現出饑渴的,因為真實的她根本下曾將心交給他呀!
身下的人發現了他的停頓,不解的雙手環上了他,盼求的薄柔紅唇吻上他的胸口︰「不,穎……」文森握住她探進他衣內的手。「我不能佔有現在的你,哪怕我要你要到心都疼了,也不能,你了解嗎?不能呀!」
然而他懷中的人,只是眨著難過迷惑的眼,顯然他的不再踫觸,和突然嚴重阻止的舉動傷到了她,禁不住綠眸幽幽地落下淚來。
「別哭,是我太急了,沒顧慮到你的感受,你醒來後,唯一讓我頭痛的就是特別愛哭。」他笑著吻著她的發際。
一見跟前的人又恢復先前的溫柔,雷穎不禁又綻笑地偎在他懷中。
這天的午後天際顯得淡蒙,紛紛的細雨落下,當一走出寢宮後的雷穎猛一接觸到淋身的雨時,一股銳來的悸憾,驀地在胸口翻涌,幕幕乍現腦海的影像,震動她深深層層的保護世界。
白衣的身形在飄零的霧雨中,幽幽地傾訴著破碎殘日。
我以生命立下誓言,但求愛我的和我愛的人,永遠……留在我身邊!
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留在我身邊,然而在那紛飛的滂沱雨景中,縷縷的銀絲隨風散撒,淒哀的聲音是她所念出的祭掉文辭。
她搖著頭,感覺體內封饋的保護世界動搖了,那堆砌的牆正慢慢地磚瓦片落。「穎大人,你沒事吧!」隨後走出的小天,發現她的不對勁。
當小天的手正要踫上她時,她卻突然發狂大叫!
「穎大人!」小天嚇一跳縮回手。
但見雷穎眉眼俱張,綠瞳卻像失焦般的渙散,她神情極度震愕地凝向遠方的虛空。滿地的匕首……紅衣。
白日的標志,那是……她的烈日軍團……少君說過,士將忠裁獻給陛下……定將土命獻給你……少君以整個生命仰慕你……
「穎大人!」被小天喚進的拉德,一見她這樣子,只得冒犯地握住她的雙肩想喚回她的意識。
然而她瞳孔和腦海所映出的,是在她懷中香消玉殞的芝蘭,還有為她祭出血咒……隨風飄散的貝卡……
心中的牆碎了,可怕的往事、可怕的記憶,頓如潮水爭涌而出!
「呀!」她淒嚎動天!
「穎大人,你去哪?」拉德來不及拉住掙月兌的雷穎,連忙要身後的人去通報文森自己隨後追去。
雨中的人策馬飛奔,身後的人緊追不舍!
慌、慌,令人恐懼的慌在心中壓迫,黑暗的沉窒令她身心只是一片空茫的白,真實和夢魔交相生映,何者為真?何者為虛?她已分不清!只想沖出這可怕的牢籠,速度的奔馳從以前就是她最好的解月兌。
身後的文森見她那狂馳的樣子,簡直難以想像她此時的心境,一接到拉德的回報,他就知道發生何事了,此刻的他真怕,前方的人縱然已無法力可自行傷害,卻有可能將自己的心逼入絕境。
扁束般的馳騁放任心中的感覺往極東之處數日前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役,——銀湖而去!
當她奔進古木參天的樹林時,那來自心海的呼喚熟悉的再度響起。
幻光球呀!幾百年來你護著皇一族,而今你聖潔的光芒將再度照耀我皇一族的遺山巒疊翠的屏護,圍守著這世外之源,人馬合一的飛馳已沖進了這浩劫後的頹墟。當希望之神降臨時,命運將指引她回到神皇的銀湖,水幼我皇族百年的大地之光。
再見到那銀輝的湖泊,雷穎的身心與記憶繃到最後一刻爆發了。
恍如隔空所摧的咒語,燦虹射出她的胸口,環繞整個銀溯,激起天地相映,破雲的朝陽驅散了雨蒙,晶亮耀然的幻光球離體,瞬化彩光沒入銀湖,接起朝天一柱光,綠翠了周遭林木,串起了湖底通道,正是大地之光!
文森一趕到,就見到前方那獨佇的人緊閉著眼,神色凝著哀絕,飄長的發絲隨風舞動蕭瑟,那悲慟至極的模樣令文森下敢貿然靠近,怕刺激到她!
無盡的哀涌來無邊的淚,靈幻的聲顫抖著音色。
「我以為……只是夢呀,誰知……那才是真,醒來的世界竟是……一無所有……」
烈日軍團走了,貝卡、芝蘭都走了,她身邊早就沒有人了,大家全都死了!只剩她一人被孤獨地留下!
「為什麼、為什麼呀!」她慟吼地哭倒于地,雙手拚命捶著,痛的感覺讓她知道這里是現實的世界。「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呀,只要所愛的人在我身邊,只要一份真相待的情,為什麼用盡心力卻是哀,付出一切總是我傷」她悲震地吶喊,令在身後的每一個人椎心刺骨,卻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穎……」文森痛然地叫住她。「你愛的人不在了,但愛你的人一直都在呀!你回頭,求求你回頭,我對你的心意,自始至終未曾改變,你該明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