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隨著他的舌緩緩探入,腥甜的苦澀也隨著他侵略的唇舌而在她口內擴散,血的味道,這一次那幽翠的明眸一黯,掠過一絲痛苦與無奈。這該是他們彼此最為熟悉的,不是嗎?身心的折磨,相互的猜忌,卻又都擁有過度偏執的驕傲,這樣的情,這樣的欲,總在他強硬而獨佔的擁佔里,一再糾纏傷害,他們之間何曾有過平衡的共存。他烙印的唇正在她頸脈邊輕嚙,尚未恢復的能力和帶傷之身,令雷穎不想做徒勞的掙扎。只是閉上眼,沉靜或許是最好的抗拒,卻引發他更熾的征服欲,愈發深切地纏吻著,幾至予取予求的放任。「看著我!」對她逃避的無言,他終是無法漠視。當那雙亮如焰火的綠眸高傲地迎視時,他凝鎖的像想直探她魂中深處,道︰「無論如何對你,這雙美得攝人心魄的眼,一直有的就是桀驁與敵視,好像從不會出現在你這雙雙眼里。」
「?」她冷笑。「那得由心感受才行呀,只可惜臣的身體和心向來是分開的,更何況,我可非欲求不滿的禽獸!」
文森對她的嘲諷只是淡然一笑,清邃的黑眸卻轉為一種詭然的深沈。「那朕倒要仔細看看在你衣服下的身體,是否真的和心分開!」
她一愕,尚未意識到他話中之意,雙手已被他猛然攫隻,倏然拉起的箝制在頭頂。「住手——」見他伸手開始解開她胸前的衣襟,她怒聲大叫。一反方才倨傲的冷靜,奮力掙扎,奈何那鐵箍似的手指緊扣著她。他笑得輕柔,卻是高明的狩獵者,正開始凌割獵物,低啞的氣息再次吹拂在她耳邊。「從你十三歲起,就開始長年身著長衫,從不在人前顯露自己,尤其在我眼前,更是層層地里住自己,好像這是對我最好的防御,可是對我的擁抱親吻甚至,你卻不曾在乎,哪怕我真的在衣服下佔有你,你也是淡漠無衷的樣子吧!然而只要想解下你的衣服,你就激動的反抗,為何呢?你既非怕我佔有你,又對衣服有如此重的心結,告訴我,在你心里,對我,你究意想戒備什麼?」
面對他咄咄的逼問,雷穎竟瞳眸一顫,然而,她是是撇過頭去,算是回答。「看來,」他神情冷峻,淡雅的聲音在那蘊涵魔性的黑眸中,吐出的溫柔殘意。「這個問題,唯有親自在你身上找答案了,我倒要看看朕親手栽培的這塊瑰寶,剝下那一層層的防御後,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光之天使!」
「不要踫我——」雷穎叱吼,見他已扯開她的衣帶,曾有的往事襲來,刺激著她已漸失控的情緒,一股強大的氣流也隨之涌起,形成飛竄的風刃,凌亂地劃破他的手和衣服,阻止他的再進一步。然而,她目前的能力對他而言,就像看著一個愛鬧的小孩似的,他只是搖頭一嘆道︰
「動彈不得的身軀,還一再發出靈力來反抗,又有何用呢?你只會讓自己更加消耗而已,于我無傷呀!」
「是嗎?」雷穎突地撇過冷笑,眉宇神情充滿傲慢的頑抗,但見她緊咬著唇,耳上的碧靈驀然綻出藍光,一道強勁的風刃以雷厲之勢破空劃來,卻是朝她而來!
文森眉目一凜,想也不想的以手擋下這道將往她頸上劃去的風刃,看著鮮血從他掌上淚灑而下,那銀發下的綠瞳燦起冷然的狡黠道︰「這還能說于你無傷嗎?」
「就為了我一句話,若有任何萬一,又該如何?」
「那就是我死。」她決絕地回道。
斥怒從他瞬攏的眉峰迸出,猛然擒住她的衣襟一把提起,雷穎整個人被他迫人的身軀重壓到一旁的牆上,力道之遽,令她連呼吸都像顫斷般痛不可言,卻死命地咬著下唇才沒叫出。「總有一天,朕會將你的衣服一件一件剝下,看著剝下防御後的你,毫無遮掩地,赤果果地臣服在我腳下。」他厲聲道,她竟寧死也不願他的踫觸。
雷穎顫笑,那一道力勁和他身軀緊迫釘來的重壓下,過度的震蕩雖令她連聲音都抖著,卻依舊倔強地迎視,咬牙吐出切齒的話。「只怕……到我死……都不會有那一天,總有一天……我也一定會讓你嘗嘗……一敗涂地的滋味,看看我是否真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呀,陛下!」
他們恨恨地瞪著彼此,好一會兒,文森才緩緩放下她。于是,在床上,各據一邊的兩人,目光都未離開過對方,怒焰在他們視線中交纏,雷穎捂著傷重的胸口,文森舌忝著掌上的血,每一個人都在心中發誓,要將自己的威脅徹底實行。回到白國的前一夜,這兩人之間的挑戰,非常精彩的開啟!
第二章
窗外林木飛逝而過,陽光映耀蒼郁,翻騰的光影,風織的春濃,蔓延了一野舞景風情。
車驕內的雷穎坐在窗台上,手肘擱在屈膝而起的腿上,窗邊的白紗幔隨風拂著,及腰散垂的銀發幾縷翩飄,她一如往常的灑然,莫測,神情卻出現了少見的復雜。瞳底映著這一幕幕的景色,那沈思的面龐,此刻也如徐送的風般,低掠,無痕,充滿了無言的淡郁。
「穎……大人。」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
「小天,」她看著躊躇地站在門簾邊的女孩,神情充滿小心的害怕,不禁柔聲道︰「你進來吧!對不起,我昨晚心情不好罵了你,別放在心上好嗎?」小天對她的道歉顯然一愣,隨即慌了道︰「不,是小天不懂禮數,小天在皇宮這麼久,還是第一之服侍到像穎大人你這麼身分尊貴的人,還不懂怎麼做才是。」
平時她在宮廷外圍做的都是一些雜役服侍的也是一些總管及外來的使者,這些人身份地位不高,姿態卻擺得比天還高,接受吆喝怒罵更如家常,因此她一直以為所謂的皇親貴族就是如此,從沒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之天使,竟會對她這樣一個小爆女道歉。
「身分尊貴!」雷穎像對這句話感到喟然,她扒過額前的發,嘆道︰「身分尊貴會比較快樂嗎?不過也是平凡人,同樣有生老痛死,喜怒哀樂,同樣有生命,尊嚴,脾氣,如此說來,低下與尊貴差別又在哪兒?不過就是名利,虛榮而已。」
「穎大人……。」小天見她又像昨日一樣幽幽地閉上了眼,心中再次感到不安。
「我沒事,只是一時感嘆。」她睜開眼一笑道。「其實我喜歡你這份清新,沒沾到宮內那些人奢華逢迎的氣息,千萬別變了。」
竟能得到贊美,小天羞澀又竊喜地點頭,隨即又想起進來的目的。「穎大人,已經進到白國境內,等一下就到皇宮城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是否要吃點東西,維持體力?」雷穎搖著頭,婉謝她的好意。
「可是……可是……」她欲言又止。
「怎麼,又是陛下說的?」雷穎好玩地支著面頰,覺得這小丫頭真是老實的可愛。
「不是的,」小天急忙道。「奴婢……只是想,等一下進了皇宮城,會有很多朝政大臣,到時穎大人若沒體力起身走下車轎,在大家眼前,你應該不會高興由……由陛下抱……扶……扶你下車轎。」她說到最後已低下頭,萬分怕眼前的人生氣。卻是很婉轉地告訴雷穎,以她那驕傲的個性,應該是不願在眾人眼前,對文森有任何示弱的舉動。
事實上,小天對這傳言中的兩人,感到萬分的好奇。照理他們該是極為針鋒相對不和的,尤其昨晚,當她再將晚膳送進時,更感到兩人間的氣氛簡直波濤洶涌,會一觸即發。然而,當她一大早準備進去服侍時卻發現,在那深色的床海中,銀絲纏著黑發,雷穎枕在文森的臂彎中,他則習慣性地將那銀燦的發纏繞指間,兩人的身軀自然地地躺靠對方,像對彼此極為熟悉。為此,曾讓小天費上好半天的猜疑不解,他們之間這種微炒的相處氣氛,究竟是怎麼的一種關系?敵人?仇人?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