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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說出來 第3頁

作者︰岑揚

「穿著史奴比卡通褲的悲劇英雄?」冷眼斜眺,不屑跟她一起瘋。

樂音走調,化成尷尬。「都說穿錯我姊的了嘛。」話剛落,心中立刻涌上一籮筐的問題︰「你們雷家又得罪什麼人了?猜得出是誰策畫這次的綁架嗎?對方是純粹為錢想大撈一筆?又或者為尋仇?」

如果年僅十二的雷君霆答得出來,大人就該面壁思過自己的腦袋比不上一個小六生。

「你知道的,電視上都這麼演,豪門恩怨多,比方說壞人仗恃財大氣粗搶走女主角,多年之後男主角綁架對方的孩子讓壞人找上門送死,女主角跟到現場說出隱藏多年的秘密,一切真相大白,綁架的小孩是男女主角當年月黑風高夜里一時情動的紀念品諸如此類的──」

「你好吵。」雷君霆捂住耳朵,小小的身子再也沒時間發抖。

她吵得他耳朵好痛。

「真不可愛。」小孩子就應該大哭大鬧,雖然現在人時地不合,至少也讓她看一看害怕的表情嘛,明明就很怕。

嘖,雷家是怎麼養的?弄得十二歲的小孩子練就一副老成持重的死樣子。

無法想像,她美麗正常的學妹夏依再過十年八載的就要變成他老婆,成為陰陽怪氣的雷家人,唉,紅顏多舛。

「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利。」沒頭沒腦的話恐怕只有她一個人能懂。「不應該自恃家大業大去擺布另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生。」

男孩悶不吭聲。

「我說這些對你來說都太深奧難懂,其實這也跟你無關,決定這件事的是你家里那票怪里怪氣的大人,你也算是被擺布的可憐孩子。」

「不要叫我孩子。」介意她看小他。

「我十五歲,你才十二歲,當然是小孩子。」蕩著晃著猛跳起身。「不然比比身高啊,我一七○,你多少?不超過一五五吧。」

恥字寫紅童稚帶俊的容顏,不吭聲。

不理她?陸雲儂有的是自言自語的本事,又跳開之前的話題,另起爐灶︰「我在想啊,對方能開名牌黑頭車綁你必定不是為了錢,依照尚華容易得罪人的行事作風推斷,尋仇或逼尚華高層在商場上妥協某些條件的可能性較大,挑上你,顯然跟你爸掌理的公事有關,你說我的推理對不對?」

「你偵探小說看太多。」

「我倒覺得這個推理真實性頗高。」愈想愈覺得對,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以為像你們這樣可議性極高,以讓人憎恨為能事的龐大家族應該有被人踢館報仇的自知,讓每個孩子後頭都跟著武藝高強的貼身保鑣,像日本古代躲在天花板保護主公的東瀛忍者那樣。」

「你的話不是普通的多。」

「我常拿演講比賽的冠軍,國二是演辯社社長,這本事是靠練的,小子ㄟ!」

「考不考慮當尼姑?」他相信佛教界極度缺乏念經人才。

「別玩了,我一餐不吃肉就像沒吃飯一樣。」話鋒一轉︰「真的沒有東瀛忍者藏在附近伺機而動,救我們逃出生天?」

「沒有。」身為雷家第二代,自小就必須習武防身,自己的安全自己顧,靠他人保護是懦夫的行為。

除了自己,別人甚至是天天見面的親人,都不可信,這是他父親經常耳提面命的訓示。雷君霆銘記在心,不敢或忘。

所以眼前這個女生──是她自己愛管閑事,下場好壞都跟他沒有關系。

他只要想著如何讓自己逃出去就行。

「那邊有個通風口,你跟我應該爬得出去。」典型的肉票逃難記。「我試著用嘴巴解開你身上的繩子,你再幫我,試試看能不能利用通風口逃出去。」語罷,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一口咬上將他雙手反剪在背後的繩結。

粗糙的繩磨得她嘴唇好痛。「嘖,綁得這麼緊干嘛?」不放棄,再咬。

細女敕的雙唇不堪粗磨,附隨一陣刺痛之後的是腥甜血味,然而陸雲儂由于太過專心解套的緣故,唇瓣的痛覺神經一直沒有發生作用。

忙了好半晌,總算解開。「好了!」

甩甩僵硬的手臂,雷君霆接著解開自己腳上的粗繩,動動四肢,才注意到肉票同伴。

唇瓣的血紅看了好刺目。

找不到手帕,他以袖子代替拭血。

「好痛!」

「現在才知道喊痛,都破皮了。」

「這點小傷算什麼,先別管這個,趕快解開我的繩子。」逃出去才是當務之急,沒時間磨蹭了。

手腳重獲自由,陸雲儂立刻挪動幾口木箱靠著嵌有通風口的牆,踮腳上去,又跳又扯,不行!還差好幾十公分。

「你幾公斤?」

「三十九。」她問這個做什麼?

「硬撐應該勉強可以。不過你太瘦了,出去以後要多吃點東西,不然發育期一到長不高就糗了,你的堂兄姊們都很高,輸人不輸陣,上來吧,踩在我肩膀上試試通風口能不能開。」

「我不──」

「非常時期要用非常辦法,別告訴我你不要,你想逃出去吧?」

男孩無話可說,關得愈久,害怕的情緒也以等比的速度加劇。

「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你靠踩在女人肩膀上逃出生天,這樣總行了吧?」這麼小就愛面子,長大還得了。

她的話是對的,雷君霆只好乖乖配合,小心踩著她試探通風口。

棒離的鐵架是松動的!

「怎麼樣?能不能從那里逃出去?」

「應該可──」

「似乎太小看你們兩個小表了。」

開門聲和邪惡的調侃冷不防冒出,嚇得他們雙雙跌回地面。

糟糕!被發現了!

「就說你們雷家人壞事做太多失德嘛!」她的臉頰好痛。「你沒事吧?」

「有事的是你……」雷君霆臉色慘白地盯著淌自她臉頰的血痕。「你一直在流血。」為她壓制止血的袖子早成紅濡的破布,吸滿她的血。

還是止不住。

「是嗎?」頭有點昏,她是不是太逞強了?急著救他閃躲揮來的利刃,卻讓自己的臉挨上一刀。「如果你能回去,問問你老爸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讓對方下這麼重的手。」趁著意識清醒打量新牢房,苦中作樂︰「漂亮啊,他們這次學乖選對了地方,一間密不通風、沒窗沒通風口的房間,也難怪不綁我們手腳;早把我們關在這里就不會想動腦筋逃了嘛,如果不動腦筋我就不會受!好痛……他打得好重,就不要被我逮到機會報仇,我一定連本帶利還他,噢……」

「不要說話了好不好?」

「不行哪……」真的好昏,眼楮開始花了。「不說話會更痛,我需要找點事轉移我的注意力,你的話少得像啞巴,」真不吭聲,她擔心這孩子會怕。

就算再早熟,也還是一個上下學要走路隊的國小男生,她多出來的三歲可不是白長,怎麼會看不出他極力隱藏的恐懼。

「──這樣算不算破相?萬一我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我娘常說家里四個孩子只有大哥跟我勉強遺傳到她的長相,大哥是男人,哪里缺了一塊也沒差;我是女生,破了這麼大一口子,她會不會哭死……」哎呀呀!「你別亂晃好不好?我眼楮都花了。」

他連動都不敢動,哪來的晃!

「你能不能閉上嘴巴不要說話?」血一直在流,她話還是那麼多!雷君霆又氣又惱、又驚又懼,卻只能無力地扶抱著她縴細的身子,不敢亂動。

「不然換你說?」說真的,她快沒力氣了。

听人說血氣、血氣,果然「血」跟「力氣」是有關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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