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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薰人醉 第24頁

作者︰岑揚

「你燒了整間庫房?」

「我也沒想到火會這麼大,知道時早來不及救了;可若不是這場火,我也沒辦法打敗那個偷襲我的卑鄙小人。真是氣死我了!竟然用酒騙我上他的當,差點就魂赴陰冥再也見不到你了。」

「若孔世伯沒有及時趕到,你一樣魂歸九泉。」提醒的聲音多了點……涼意。

成瓊玖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怪怪,有點冷。」怎麼會呢?明明方才窩在他懷里還挺暖和的。

「你差點燒死自己!」黑眸鎖著她,滿滿的復雜情愫里有愛、有慶幸、有惱怒、有氣憤……百味雜陳出一個結論--

他想狠狠掐死她!

竟然做這種蠢事陷自己于危難之中,連帶讓他飽受煎熬之苦!

沒來得及察覺自個兒的小命不保,她只在乎突然握緊雙拳的心上人。「別、別握拳啊!你的手掌心全是水泡哪,這樣會痛啊!」

天知道,他握緊雙拳的目的是為抑制滿腔怒氣!

在掐死她和傷己抑制兩者之間,他展厲言--蠢得選擇了後者。

氣得頭疼,還是舍不得傷她一分。

那張狼狽的清秀小臉此刻仍用心痛的表情瞅著他握緊的雙拳,不知道他壓抑怒氣的努力。

「別這樣啦!我知道你在氣那個偷襲我的家伙,但他已經死了,就別生死人的氣了,生氣會傷身,不要再生氣了。」

她以為他在氣--「唉……」他垂首,無力地松開了拳頭。

這一松,立刻被成瓊玖托到嘴前吹氣輕撫。

「看,水泡都破了,很疼的耶……」

抬眼就近看見她像是被搶走美酒似的心疼表情,嘆息之餘多少還是感動。

這世上還能找到像她這樣愛他惜他的女人嗎?單純毫不掩飾喜惡的性子著實吸引著他。

與她相處,無須矯飾,亦不必刻意蜜語甜言、海誓山盟;單純的喜歡就喜歡、愛上便愛上,不須細想原因理由來說服自己或證明什麼,日日相處、同進同出便是絕佳的表現。

「你啊--我要拿你怎辦呢?」再次摟緊她,這話快成了他的口頭禪。

「展厲言?」怎麼他老是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不氣了?!」

「我只希望--」

「什麼?」

「你別燒光我的莊子。」

「啊?」

第十章

你听說了沒?這聚酒莊前日突然起了一場大火,燒掉不少庫房……

還听說展當家受了很重的傷,恐怕這容貌是要毀了……

對呀對呀,平白無故道了祝融之災,展大爺定是心疼。听說這火的地點就在存放白玉仙露的庫房,你說這有多巧啊!而且把上等的白玉仙露給燒個精光哩!

那還得了!每回的瓊飲會這聚酒莊都是用這白玉仙露拔得頭籌,現下怎辦?

是啊是啊,听我家官人說,今年的瓊飲會恐怕聚酒莊沒勝算了,那「天下第一醇」的牌匾得讓人了……

就是說啊,這回何家酒坊贏定了!

是啊,那何家酒坊的何大爺最近可神氣得很,比以前更跋扈張揚了。

聚酒莊的展當家真可憐……

不曉得這火是不是何家酒坊的人放的?想想看,聚酒莊出事誰能得利?

嗯嗯,說得是、說得是……

如此的傳言正在徐州城里沸沸揚揚,口耳相傳--

※※※

普通平凡的商賈之家,再怎麼也沒有膽量與銀兩、甚至門路,聘請殺手暗算,如此便可排除小型商號或酒坊、酒莊。

被瓊玖所殺的夜賊是外頭的人又如何?只要里頭有人做內應,要知道莊院的分布位置不是難事。這足以說明為何夜賊這麼簡單就找到酒庫所在,甚至知道東苑庫房早已廢棄不用多年--如此便可推測這段日子以來聚酒莊接連發生的事情,作案者至少有兩人以上。

誰是內應?又如何與動手實行的人聯絡?展厲言百思不得其解。

專注的思忖因為感受到一股視線中斷。

抬眼--「你在做什麼?」

「看你。」

看他?「看我什麼?」

「毀容。」他哪里毀了?左瞧右看。「沒有啊。」這張臉還是一樣迷人好看。

「毀容?」展厲言皺眉。「誰說的?」

「街坊啊。」她把最近在大街小巷頻傳的流言簡單說了遍。

「那不過是街坊閑聊,不必當真。」

她點頭,還是定楮看他。

「你這樣,我無法專心。」嘆了氣,他索性把找出內應的事放在一旁。「你又在看什麼?」

「看你可憐。」秀眉微蹙,不解地想︰他哪里可憐了?

「我可憐?」說來慚愧,至今他仍無法跟得上她天外飛來的跳躍思路。「為什麼?」

「街上的人都這麼說--」她遲疑不解,也面有慚色。「他們說火燒光了白玉仙露……都是我--是我釀成大禍,害得你們辛苦釀制的白玉仙露付之一炬,怎麼辦?」

她哪里知道最名貴的酒原來就放在那,可是好奇怪--

還在思索的當頭,展厲言的聲音打斷了她。

「沒有白玉仙露,你就想離開我?」到現在,他還是介意他與酒在她心目中的排行。

如果她敢點頭,他絕對會掐死她!

「才不是,」幸好,成瓊玖的答案救了自己,至少--在下一句話接續前救了自己片刻︰「沒了仙翁飲,最起碼還有塞下曲、金蔥籠等等其它的酒,只是……好酒就這麼燒光光,任誰都會心疼啊。」

黑眸眯成兩條細線,壓低的聲音難掩惱怒。「你重視的到底是我,還是酒?」

「當然是你啊!」她答得直接,也老實得過火。「有你才有聚酒莊,有聚酒莊才有酒,當然是你重要。」

唉……惱火不知第幾回教無可奈何取代。「總言之,你一切都是為了酒,甚至連點頭答應嫁我也是?」

「嗯……這個……」她低頭,紅火燒上雙耳。「其實……除了酒之外--我……」

「你什麼?」

「我挺喜歡--」

「喜歡什麼?」

啊啊!這要她怎麼說?「你怎麼老是問人家這種害躁的事情!」

他會信她故作小泵娘家的做作忸怩就不叫展厲言,「還喜歡什麼?!」

哎--呀!用說的說不出,用做的總成吧。

左右拉開他合握的雙手,以不及掩耳的迅雷之速窩進他懷里,成瓊玖不敢抬頭,聲音也愈變愈小︰「就是這樣啦……」

低低的笑聲從頭頂冒出。

「你笑我!」

「我在笑我自己。」為什麼偏教她給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得像個瘋子,卻還甘之如飴?

「你才不好笑,誰敢笑你,我定要那個人好看!」

有這樣為自己強出頭的妻,不知是福是禍?「你該學學秋雨,至少別這麼莽撞。」

「我也想啊,不過那很累人,我做不來。」她說得很老實,一如平常性格,絲毫不惱他拿別人與自己比較。

說起心眼,的確鮮少人像她這麼缺乏。「你也瞧我穿過秋雨穿著的衣裳有多淒慘,連路都走不成,那時候我就已經死心,這輩子是跟那種飄飄然的仙女衣裳絕緣了,還是這身粗布衣習慣,難道你--不喜歡?」

「無所謂喜不喜歡。」纏著藥布的雙手摟緊她,不願放。「你就是你,本質不變。」

「那我--可以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你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至于穿著--」

他還是希望她跟秋雨學嗎?不會吧?黛眉因他頓住不語的話頭打結。

作弄到人的展厲言總算甘心道出話尾︰「至少得為我穿一次嫁衣。」

啊,原來如此!

「你害我好擔心。」她嘟嘴。

不這樣,他怎麼能平衡過去為她操心氣惱,和今後注定繼續為她擔心下去的人生?抱著佳人,他為自己找到如何回敬未來迷糊妻子的方法感到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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