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頭探視昏迷的夏,除了禮服上半身被扯破,並無其他外傷。
「你照顧她一下,我馬上找人來幫忙。」
「不行,要是歹徒回頭的話怎麼辦?」林瑜慈的顧慮也有道理。
「那麼我留在這里保護她,你去找愛德華。」吩咐完後,比爾又補了一句︰「但是記住!千萬別驚動其他客人。」
這件丑聞如果張揚了出去,除了會為當事者帶來比強暴更深的傷害外,歐瑞家的聲譽必然也將受到損害。
林瑜慈跑開後,比爾繼續輕拍夏的臉頰。
雖然吃過她不少的苦頭,但若非那次的砸傷,他也不會和溫柔的林瑜慈迸出愛的火花。歸究起來,比爾可是由衷地感謝這位大媒人哩!
「唔……」暈厥的人兒睜開了眼眸。
「感謝老天,你總算醒了。」他「阿門」一聲,並扶起她。
「好熱喔!」菱唇性感地滑開,夏的額頭貼住他半敞的胸膛,「嗯,真舒服……」
溫軟在抱,比爾的呼吸開始急促。
他吞了口口水,提醒道︰「別這樣,我並非虔誠的宗教門徒喔!」
「可是人家好難過……」夏的玉手撫向他脹下。
「你吃了藥啦?」居然浪成這德行?
「慕華……」接著她撩高自己的裙擺。
「小,你清醒點!我不是愛德華呀!」
不過從那對渙散的瞳孔,以及異常通紅的臉色來判斷,顯見夏的恍惚是受到藥物影響所致。
比爾忍不住罵道︰「下回再讓我踫到那該死的人渣,我絕對饒不了他!」
「快解救我,求你……」焚燒的欲火令她痛苦不堪。
「不……」正想將誘惑推開,另一股力量已剝離了兩人。
「賤人!」隨著來勢洶洶的聲音,一個巴掌打得夏再度倒地。
「愛德華!你干嘛出那麼重的手?」比爾嚇了一跳。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心疼?」歐慕華怒氣難抑地指罵地上的女人,「你到底背著我還偷了多少的男人?」
當林瑜慈神色慌張地告知他,夏「出事了」,他可是急得心跳都快停了,沒想到——是件「出軌」的「丑事」!
「我的天哪!好一對沒廉恥的狗男女!」
隨同而來的希雪雖不明白「配角」何以換了人,但她絕不會放過這「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
「喂!你說話客氣點!」最後趕到的林瑜慈,更不清楚僵局形成的原因了,「什麼叫沒廉恥的狗男女?」
「今晚是華哥封爵的慶功宴耶!他們居然在花園里亂搞關系,這不是存心令華哥難堪嗎?」希雪尖嚷道。
「嗄?」她怎麼會知道的?心虛的林瑜慈馬上噤聲。
「愛德華,你誤會了!我們……」比爾試圖解釋。
「誤會?」歐慕華卻冷嗤一聲,並指著「目擊證人」說︰「要不請林小姐親自描述先前的細節?想必那一定是精采萬分了。」
「這……這教我如何啟齒嘛?」
奇怪!他怎麼不趕快追查那個侵犯夏的惡徒,還反過來詢問她跟比爾之間的「細枝末節」?
噢!羞死人了,早知道歐慕華這麼好面子,她死也不答應來花園了。
「小慈!」申吟地拍了拍額頭,比爾真是被這群「雞同鴨講」的中國人給擊敗了。
「你們什麼都不必說,就讓我來說吧!」
紛擾瞬間平息,眾人望向聲音的來處——夏!
雖然腦袋仍然昏昏沉沉的,可臉頰的熱辣與齒血的腥澀,已令她清醒許多。同時她也領悟到一件事歐慕華是只只許自己捻花、卻容不得女人惹草的宇宙超級大沙豬!
迎視那對噴著怒火的藍眸,再看看驕傲如孔雀的希雪,夏更堅定了離開此地的信念。
「我決定要嫁給這位男士了!」
此話一出,竟有人當場昏過去。
但不是亢奮過度的比爾,而是不堪打擊的林瑜慈。
???
一個月後。
「唧咕!唧咕!」
重復著擦拭的動作,瞳孔毫無焦距的夏,看起來就像個失去靈魂的洋女圭女圭,直到……
「鏘!」一聲,第三只倒霉的玻璃杯自她手中月兌落墜地。
「小!」看不過去的東尼,趕緊搶回其余的「幸免者」,「拜托你留神點!我可不想因為過高的‘報廢率’而被老板炒魷魚!」
「對不起……」夏羞愧得眼睫一垂。
都是歐慕華害的啦,她又想他想得出神了。
「算了算了!」東尼實在不忍苛責那張歉疚的臉蛋。「營業時間要到了,你快把這邊清干淨吧!」
「是!」
但掃著掃著,夏的思緒又開始飄遠了。
時間過得好快喔!她來到這里已經一個月了。
記得那日倉促地離開英國,除了原先的行李,她一樣值錢的東西也沒帶走。本想回台灣重新開始的,哪知禍事接二連三,才剛踏入國土就被自己的同胞扒了個精光,連銀行的百萬存款也隨提款卡的遺失而回歸個位數。
身無分文的她流浪了幾天後,終于餓昏在「FUNDLOVE」的店門口,幸虧這家PUB的酒保收留了她,她的三餐才不成問題。
現實的世界雖然很冷酷,但仍舊有人古道熱腸,不是嗎?
這股「人間有愛」的暖流淌過心口,也振作了夏的精神。她決定為自己和那些亟需幫助的人而活,而不是讓男人來左右她的喜怒哀樂。
收拾妥後,她順口問東尼,「請問老板什麼時候會來呢?」
「怎麼?你急著領薪水啊?」
「不!我只是好奇他們的長相。」
听說這家店的四個合伙人中,除了一位長年住在國外,其余的分別是商業巨子、醫生,以及演藝界的名人。
「哈!說人人到。」
眼尖的東尼一看見帷幕玻璃外那輛熟悉的車子,馬上沖到門口迎接。
「單先生,您今天來得真早啊!」
「我專程送喜帖來的,婚宴那天的雞尾酒會就麻煩你了。」單豫雍這時瞥見在吧台切水果的女子,「耶?你請助手來幫忙啦?」
「人是希先生安插的。」東尼壓低了音量道。
「他要我親自來一趟,莫非是為了這件事?」單豫雍笑著走入後面的辦公室,「增加人手的事由希驥全權決定即可,干嘛問我呢?」
「呃……這我就不清楚了。」
其實東尼自己也很好奇。
以希大老板「連殘渣都吝于施舍給流浪貓狗」的個性,肯援救一位倒在門口的陌生人已屬怪事,而他把夏留在店里幫忙的「善舉」,更是比金氏世界紀錄罕見的「奇跡」。
「鏘!」哦喔!又是玻璃的碎地聲。
而由響音的高低判斷,這回掉的,八成是昂貴的酒瓶了。
「單先生,我去前面看一下。」東尼按著發疼的太陽穴,抱怨地步向吧台,「搞什麼鬼呀?再摔下去的話,我們都得卷鋪蓋走路了……」
夏卻沒有回應,只是瞠大眼眸瞪著門口的「熟人」。
「希先生?」東尼立即堆出笑容,「單先生剛到,正在辦公室等您呢!」然後他低斥表情呆滯的闖禍者,「還不快點收拾!想讓老板扣你薪水呀!」
「他是這里的老板?」怪了!天底下巧合的事怎麼淨被她踫上?
夏直覺地沖出去,一心只想逃離這里、逃離任何跟歐慕華有關的人事物。
但,橫來的手臂卻不讓她如願。
「東尼!幫我好好看著這個女人。」希驥詭譎地一笑,「等我和豫雍談完正事後,再來跟你清算這一筆筆的損失。」
???
密談不到十分鐘,兩位男士就出來了。
「既然你保證沒問題,我也奉陪到底……」听得出單豫雍的心情不錯,臨走前他還語含深意地對夏說︰「我期待著你的表演呢!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