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歐慕華鎮定地理理凌亂的上衣。
「啊?」這時她才發覺胸前掉了兩顆扣子。
陡然而生的羞暈炸得夏滿臉通紅,並蔓延到耳根子。
噢!她真巴不得咬掉那條「欲蓋彌彰」的舌頭。
而瞧進眼里的亨利顯然在極度壓抑著,以至嘴形有些扭曲。
「巴斯公爵到了。」不過,姜是老的辣,他的聲音仍然保持著平穩的語調,「他正等著和您討論授勛的事宜呢!」
第五章
「叩、叩、叩!」
洗澡洗到一半,歐慕華听見有人在敲門。關掉水龍頭,他隨便圍了條毛巾走出浴室,只見夏站在櫃子旁望著他和弟弟的合照發呆。
「咦?你怎麼進來的?」
「啊!」瞥見他那副光果的上身,她反射性地遮住雙眼。
想不到手上的相框因而松月兌,玻璃應聲碎了一地。錯愕的夏忙彎,準備收拾殘局。
「別踫!」歐慕華急著沖過去,卻忘了穿鞋,「哇——」
看到他抱腳大叫著,她更慌了,連忙推他坐到床上,張口就含住那根被扎到的趾頭。
「你……」
血液被吮出的快意,有如雷亟般劈得他動彈不得,直到想起她的舌頭可能因此受傷,歐慕華才急忙縮回腳。
「我吸痛你啦?」夏直覺地問。
「傻瓜!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要是吞進玻璃碎片就糟了,他怒斥道︰「為何你每次做事都不經過大腦?」以為他在責怪自己的粗魯,夏歉疚的淚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人家也不是故意要把事情搞砸的嘛……」
上回差點毀了他價值連城的骨董,這次又摔壞他的照片,這個男人若非被她咬傷就是被扎傷,莫非他們兩人八字相克?
「我不是怪你粗枝大葉,」那副委屈的模樣,令他的聲音柔和下來,「我只是怕你不小心把玻璃吞進去。」
「呀?」門外忽然有道輕輕的訝叫聲,只是兩人都沒有發現。
「不過吸了點血而已,不會有事的!」破涕為笑的她,視線全焦著在歐慕華的身上。
那頭未干的褐發,因濕濡而明顯地曲卷,晶瑩的水珠由末梢滴向勻稱的胸膛,使他的肌理看起來更加健美。
哇嗚——原來男人不穿衣服也能這麼性感?
而摩挲她沾血的唇,歐慕華亦萌生出一股舌忝干它的沖動。
「把嘴巴張開。」他柔聲說。
「干嘛?」她愣愣地照做。
「我好檢查你的舌頭啊!」
「嗄?」呆怔的夏尚未回答,迫近的氣息令她的腦筋更加渾沌。
不同于樹上的輕柔,歐慕華用力吸吮她的唇,直到腫脹為止。火燙的舌又往喉處探,熾猛的氣勢活像要吞掉她似地,緊接著胸脯被他的手牢牢罩住,揉搓間,難以言喻的酥麻迅速向全身擴散。
好奇怪,這種奇妙的暢快感似曾有過喔!可是……究竟在何時經歷的,她居然想不起來?
抵著他結實的胸肌,夏失速的心暫時也無法思考。撫觸他兼具力與美的光滑,向後延伸過去,竟是令人贊嘆的背脊線條。
「不行……我快沒氧氣了……」急喘的她,猛然瞄到那副已然月兌落掉浴巾的下半身,便失聲尖叫道︰「啊——你怎麼沒穿衣服?」
「有人洗澡是穿著衣服的嗎?」他反問。
「可、可是你也不該在我面前故意自暴呀!」
這會害她長針眼的耶!
「我自暴?」歐慕華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感,「毛巾是你扯掉的,我還沒告你性騷擾,你就先指控我?」
「誰教你老找借口亂親人家的嘴……」她跳下床。
「瞧你一副大驚小敝的模樣!」他重新圍妥浴巾,「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沒有經驗?」
在英國,即便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吧!隨手抓一個來親也比夏老辣。莫非台灣的男人太差勁了,以致她連「三流」的程度都構不上?
「我……」哼!輸人不輸陣,夏當然不能坐視他嘲笑了。「我只是因為太久沒練習,一時生疏嘛!」
是嗎?那她的「忘性」也未免太強了!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不想戮破她的氣球,歐慕華便言歸正傳。
「哦!我煮了點面,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消夜?」
「謝謝!你真會引發我的‘食欲’!」
就剛剛的那場吻而言,他已被撩得「饑餓難耐」了。
「難得你親自下廚,不捧場也說不過去。」
「那這些碎玻璃片……」她又想動手收拾了。
「我先換個衣服,這里待會兒讓佣人去弄。」歐慕華指指腰際的毛巾,笑問︰「你……還想繼續在這兒看我‘自暴’嗎?」
???
今天歐慕華特地提早回家,而且還帶來一位英文老師。
想當然耳,厭惡上課的夏必然恨死了他的自作主張。但這里是英國,不懂英語就會成為寸步難行的廢物,而他之所以如此積極,也是因為不想再看她「鬧笑話」了。
「如何?我的‘’好吃吧?」
那晚,夏在吃消夜時如此問道。
當時他嘴里的面條差點全嚇噴出來,原以為「東窗事發」了,後來才弄清楚她是說「noodle」。
雖然夏堅稱只是一時「口齒不清」,歐慕華在差點笑破肚皮之余,仍決定要好好加強她的語文。
基于學習效率的考量,他這次透過華僑協會篩選出一位家教。
出身教育世家的林瑜慈,高中一畢業就來英國留學,既有中文基礎,英文底子也穩。最主要的是,老師與學生年齡相當,應該比較好溝通。
滴答!滴答……三十分鐘過去了。
翻閱著雜志,坐在客廳里的歐慕華卻不時望向書房,猜疑著夏為何還沒沖出來找他算帳?
他忍不住開了個小縫偷窺,只見英文老師拿著手帕猛擦淚,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于是他趕緊叫亨利進去把人請出來。
「林小姐,你的眼楮怎麼了?」
「呃……」瞄了下在門口等候的夏,林瑜慈支吾道︰「大概是砂子跑進去了,所以……」
歐慕華干脆以身體擋住那道「恐嚇」的目光。「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歐先生誤會了,小……小姐她並沒有欺負我。」接著她將支票掏出來遞還給他,「對不起!這筆錢我不能收。」
第一次上課就打退堂鼓,還說沒被欺負?
「請別輕言放棄,好嗎?小是頑劣了點、脾氣暴躁,說的髒話又不堪入耳,不過……」
「歐先生,我並沒有說不教呀!」林瑜慈微笑道︰「相反的,我還想義務幫忙呢!」
「為什麼?」他詫問。
「因為……大家都是台灣人嘛,我怎麼可以收同胞的錢呢?」這個理由夠偉大吧!
「小慈,你千萬別跟他客氣!」夏卻沖過來搶下支票塞給她,「反正他們有的是讓人賺不完的錢。」
「小慈?」稱呼得好親昵呀!
「唉!」林瑜慈立即解釋︰「我們一見如故,所以……」
夏也跟著點頭如搗蒜說︰「這個老師我喜歡。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增加上課時數?我保證我的英文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敝了!懶丫頭怎麼突然好學起來了?
不過難得她願意上進,歐慕華自是樂見其成。
「既然你這麼積極,我歡迎林小姐隨時來家里指導。」
???
夏終于拿到了禮儀課的學分。
丙然是經過名師指點的,現在的她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優雅,與剛到英國時粗里粗氣的模樣可謂判若兩人,歐慕華久久都無法移開激賞的眸光。
他舉杯敬道︰「敬我們的大贏家!這場賭局我輸得心服口服。」
而夏也同樣有著「天壤之別」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