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了許久的渴望,終于得到佳人首肯共赴鴛鴦池……
狂野的情潮終于褪去,郝勁波抱她回臥室。
「馨……」激烈的聲浪漸漸化為耳畔的呢喃,他在迷迷糊糊之際吐露︰「知道嗎?你是我惟一不‘設防’的女人……」
「為什麼?」即使背著郝勁波,她也听得出他的疲累。
「我希望……能夠跟你生一個……像潤潤那麼可愛的孩子……」
「其實我們早就有--」他細微的鼻鼾,讓溫馨不由苦笑,「算了!這個秘密改天再告訴你吧!」她輕巧地鑽出他的擁抱,並為他覆上薄被,「我愛你--孩子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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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趕到醫院時,兒子已經醒過來了。胃口出奇好的他,甚至要求母新出去買西瓜。
「郝叔叔,你愛我媽嗎?」四下無人後,安靜的他突然問。
「潤潤?」這孩子看出來了?嚇了一跳的郝勁波,差點讓隻果刀削到肉。
「媽媽要不是被壞人--那個我該稱之為‘爸爸’的臭男人害得這麼慘,也不至于活得這麼辛苦……」潤潤用詞和口吻,完全不像八歲的小孩,「原以為她是因為我才不肯再婚,直到有次無意中听見媽媽和外公為了相親的事爭吵,我才曉得爸爸不是車禍死掉,而是狠心拋棄了媽媽。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我要保護、照顧媽媽一輩子……」
「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郝勁波夸贊他。
「但是這次的車禍讓我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微弱。那輛車子只要再開猛一點,我恐怕還來不及長大,就先向天堂報到了。」他將目光鎖在郝勁波身上,「也許外公是對的,外表堅強、其實內心很脆弱的媽媽,的確需要另一個男人來保護她。」
「如果郝叔叔是真心愛你媽,你願意給我機會嗎?」郝勁波試探地問。
「當然,因為你不會對我說謊。」溫潤定定地說。
「謝謝你的信任。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爸爸突然出現了,而且想和媽媽復合,那你會怎麼辦?」他一直擔心這個問題,畢竟血濃于水。
「我會痛打他一頓,然後叫他離我們母子遠遠的。」溫潤憤恨的眸光瞬間轉為敬慕,「而且他給我的血,早在這場車禍中流干了;現在我身上流的,是一個叫郝勁波的人的血。」
「潤潤!」郝勁波不禁激動得握住他的手,「郝叔叔保證,一定會讓你們母子幸福……」
「潤潤!版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干媽她--」不曉得兒子已和郝勁波「達成協議」的溫馨,提了一袋水跑進來,「咦?你們兩人的神色有點怪異喲!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
「沒有啦,我只是請郝叔叔有空的話,常到家里吃你燒的菜……」溫潤疲累的笑容有著安慰,「你說干媽她怎麼了?」
「她明天要回來了。」溫馨高興地說,「潤潤,你可要快點她起來喔!說不定還有機會當花童呢!」
想到予歡回來後,也許很快就會跟唐爾恕結婚,她的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羨慕兼祝福的笑意。看在郝勁波眼里,卻以為她在暗示潤潤,自己可能再婚的訊息。
「是呀!到時候郝叔叔還會為你訂制一套西裝喔!」他喜滋滋地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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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兩人已有了親密關系,溫馨仍要求郝勁波暫時別將戀情公開。一方面是不想惹人閑話,另一方面,在男方未正式「表態」前,她仍擔心有其他的變數--誰曉得哪天又會跑來另一個女人,要求郝勁波為她肚里的孩子負責?
可惜咱們的郝大情聖,空有滿月復的調情大全,獨獨缺少「求婚」這一招。在兩情相悅的前提下,他自然以為結婚已是無需特別言明的未來式,只要備妥鮮花、名鑽、婚紗,溫馨就能當個現成的新娘了。
這天,他經過一家設計前衛的珠寶公司,正想進去挑個訂情物,一對極為熟悉的身影震住了他的腳步。從玻璃窗中,他看見溫馨拿起一顆閃閃發亮的鑽戒,而身旁的男子竟是唐爾恕。
「你覺得這顆怎樣?」唐爾恕哪曉得窗外正有一道仇視的寒光朝他掃射,還一徑說,「我怕歡歡嫌它太大、太貴,所以偷偷找你來鑒定。」
「你們總算苦盡笆來了。」溫馨真為好友高興,「婚期決定了沒?」
「本想等她生完了再說,不過為了方便小寶寶報戶口,以及避開那些多事的記者,恐怕得委屈她了……」想到婚禮無法大肆鋪張,他心里就覺得好歉疚。
「我明白。雖然得以了伯父伯母的祝福,不過予歡的四度披嫁紗,多少會為唐家的聲望帶來負面影響。」說著,她便吩咐店員把東西包起來,「小姐,就是它了!」
「唐先生,你未婚妻真有眼光耶!」那店員巴結地說,「這顆鑽戒是本公司的最新款,全世界才十顆而已。」
「你弄……」錯了!
「爾恕。」溫馨搖搖頭,示意他不必解釋,「沒關系,就讓我代予歡虛榮一下吧!」
兩一離開珠寶公司,郝勁波馬上沖進去向店員求證。
「對不起,我和一位唐先生約好在此踫面,因為塞車而遲到,不曉得他走了沒?」
「是不是唐爾恕先生?」果然「物以類聚」,連唐先生的朋友也這麼帥。那店員漾出甜笑說︰「他和未婚妻好像往南邊走了,你應該追得上。」
未婚妻?一道晴天霹靂劃過腦際--原來他們真的要結婚了。
郝勁波頹喪地走出來,眼看霓紅燈下成雙成對的男女,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難怪溫馨對兩人的婚事只字不提,難怪這陣子一下班就不見人影--天哪!他怎會這麼笨,居然等到快見喜帖了,才曉得「新郎不是我」?
「為什麼?為什麼--」背抵著電線桿,他不顧路人奇異的眼光,像瘋了似的狂吼。
為何我所愛的女人都要欺騙我?莫非真是上帝以玩弄人間情愛為惟一樂子?郝勁波,你一直都是「天下第一號大白痴」,人家唐爾恕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嗨!」正兀自發呆時,有人輕拍了他的背。
「你……」郝勁波猛回頭,是一位相當漂亮的女人。
「郝勁波,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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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一去北部就像丟了似的,也不曉得回家來看看我們。」電話那頭的母親,似乎總有嘮叨不完的事,「潤潤車禍的事也不說一聲,要不是你表哥剛好去……」
「我怕你們擔心嘛!」將話筒拿得遠遠的她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才又靠近,「等予歡的事忙完了,我再帶潤潤回去給你們看,好不好?」
「就只知道忙別人的婚事,你自己什麼時候結婚呀?」一提及這敏感的話題,母親又要疲勞轟炸了。
「媽--」溫馨求饒說︰「拜托!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沒空跟您閑扯了。」
「好啦好啦!你去忙吧……」掛上電話前,她臨時想到,「對了,凌芷那孩子從歐洲回來了。你雅姑姑直說要找在吃飯、聚聚,有空的話,記得跟她們聯絡喔!」
魏凌芷回來了?她的心咚地一沉。
不曉得為什麼,溫馨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遲來的幸福又要終結在表姐手上……
「在想什麼?」行經企劃部時,齊維邦突然拍她一記肩,「瞧你失魂落魄的……」
「有嗎?」她斂了斂心神,揚起嘴角,「听說你好事近了?恭喜喔!」
「純娟告訴你的嗎?」他月兌口後,立即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