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你可能喜歡上她了知不知道?」
其實不只「可能」,而是「已經」!在未經防範的情況下,他甚至不敢預估,那顆愛情的毒瘤究竟蔓延至第幾期了?
但事情已成定局,郝勁波只能樂觀地想,他和溫馨既未曾經「開始」,又何必為「結束」而難過?很顯然,她之前的刻意「偽裝」,無非想擋掉其他異性的追求,特別是對他這條聲名狼藉的「大」,當真管用無比。
「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應該祝福她!」他這麼告訴自己。
然而知易行難。尤其在「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定律下,每當溫馨那雙修長勻稱的腿從眼前晃過時,郝勁波的腦海總會勾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撩高裙擺的她,不知是怎生的風情……
「噢,不行!」他敲敲腦袋,企圖將邪惡的念頭驅走,「再這麼亂想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
合上卷宗,他覺得自己非常需要借助外物來冷卻不斷提升的腦溫--哪怕得吞下一大杯的冰塊!
走往茶水室,郝勁波遠遠瞥見齊維邦正將一盒巧克力交給溫馨。
「千萬別對我期望太高了,我怕有負你的所托……」她一臉的為難。
「套一句勁波的話--只問過程付出多少,不在乎有無結果。」他神秘地眨眼,「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嗯?」
「齊經理,你對愛情的執著好讓人感動喔!」
她的嫣然一笑,令郝勁波怒從中來--溫馨呀溫馨,你已有論及婚嫁的對象,何必還來招惹維邦?或者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樣,一旦有了傲人的美貌為本錢,但想玩弄男人的感情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惱火地瞪著她走入檔案室,郝勁波的腳步也跟著邁進。只見欲伸手取下最高層檔案的溫馨,忽然一個不慎從矮梯上跌下來。
「小心!」他訝叫一聲,立即滑壘過去成為她的肉墊。
「總經理?」溫馨不意他在身後。
「沒摔傷吧?」痛恨自己不由自主的關心,他的口氣一變︰「這麼高的地方,你應該找個‘男人’來幫忙的。」
「我沒事。」她沒聞出話中的酸味,只注意到自己不雅的姿勢,「啊?對不起!我壓到你了!」
「想不到--」郝勁波不讓她下來,反將她摟近胸膛,「平日正經八百的你,也會擺出這誘人的POSE?」
「總經理,我不是有意……撞你的!」
「你不是有意,只是潛意識中‘蓄意’很久了!」他冷然一笑,「女人嘛!哪個不是半推半就的!」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郝勁波怎能以他玩女人的心態來衡量自己?溫馨有種被嚴重侮辱的感覺,「我一向只想做好秘書的工作,從沒想過別的!」
「哦?難道是我會錯意?」他將彼此的距離拉到毫厘之差,「那麼你近來的亮麗打扮又是為了誰?是運輸部的主任?總務課的小王?或者我那隨便一句就掉魂了的表哥?據我所知,你好像跟不少男同事有著令人好奇的曖昧關系……」
「你含血噴人!」她氣得直發抖。
「老實說,我真有點不服氣。」郝勁波根本不讓她有辯駁的機會,「論長相,論條件上,他們哪點比得上我?」
「最起碼他們的思想比你干淨,為人比你正派!」她沖口而出。
「你--」他一怒之下,竟以唇堵住她。
溫馨不意他來硬的,想掄起粉拳捶打,奈何他的雙臂固若鋼鐵,片刻後,她已無力地癱在那具霸氣的胸膛上,郝勁波見她放棄反抗,便降低了勁道,輕吮那兩片柔若花瓣的紅唇--呵,她的味道比想象中甜美多了!
驟然缺氧的溫馨,只覺得一片天旋地轉。不識「吻」為何物的她,在郝勁波密不透風攻勢下,從驚嚇、憤怒到漸漸陷溺于那輕柔的挑弄中。不自覺輕啟了緊合的貝齒,才吸到一丁點空氣,更深處的禁地馬上被攻佔,慌張的她只好緊揪住對方的肩膀,企圖不讓自己暈厥過去。
郝勁波的舌滑入她芬芳齒際的同時,也訝異地發現她在這方面的生澀。對于一個已為人母的女人而言,是不該如此笨拙而遲鈍的。尤其那對薄唇抖得厲害,仿佛第一次體驗這種成人尺度似的……
「說實在的,以你這種功力,如何征服男人的心呢?」松口後,他忍不住揶揄。
「郝勁波,我--」太可惡了!佔了便宜還口出穢言?捂著腫脹的唇,溫馨的眼眶滾落羞憤的淚水,「你非得要所有的女人都恨你才高興嗎?」
罵完,她哭著奔出了檔案室。
第七章
望著桌上的那張辭呈,郝勁波簡直痛恨自己到了極點。
早該料想到侵犯溫馨的後果會如此嚴重的,只是當時的他實在太氣憤了!其實溫秘書的人品如何,身為上司的他比誰都清楚,然而人一旦被嫉妒沖昏了頭,什麼惡毒的話說不出來?7唉!這下子禍闖大了,他該如何收拾?煩躁得快抓狂的郝勁波,只有打電話向母親求援。經朱鳳儀一再逼問,了解兒子又犯色戒後,急得不顧會被溫馨撞見的風險,馬上跑來公司商量對策。
「你這兔崽子!外頭那麼多女人不玩,你偏偏去惹溫馨?」她一進來劈頭即罵,「你以前采花不是挺講‘道義’的嗎?怎麼這回把腦筋動到良家婦女身上了,何況我當她女兒似的疼,你真是下得了手喔!」
「媽!你要怎麼罵我,我一定照單全收,可是我拜托你一件事,想辦法留住溫馨吧!」他低聲下氣。
「你喔--」頭一次看到兒子為了女人大亂方寸,朱鳳儀陡然冒出某個「念頭」,不過她得先確認一件事才行,「勁波,你老實告訴媽,你對溫馨究竟是一時的興趣,或者真的喜歡她?」
「我……我說不上來。」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思考過,「我承認,一開始對她的確是以貌取人。然而濁的優點給人一種倒吃甘蔗的好感,如果不是她最近改變不少,也許我仍不曉得,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有日益加重的趨勢……」
「你的答案還是無法給我一個安心的保證。」朱鳳儀嘆口氣,「媽不是死腦筋的人,也從未計較溫馨的過去和她有個兒子的事實,我擔心的是,性情不定的你會因一時的新鮮感而傷害了無辜的人。就像你父親,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和諸多女人糾纏不清,我不願看著未來的媳婦跟我一樣,為不貞的丈夫一次次傷透心……」
從有印象起,郝勁波就知道父母的感情不睦,沒想到婚姻所帶給母親的,竟是如此深沉的悲痛。
「媽,其實我一直定不下來是因為--」這時,側門嘎然開了,一個臉色灰敗的人影直挺挺僵在那兒,「溫馨?」
「原來你們是母子……」她扭曲的神色有著受騙上當的憤懣,「為什麼?你們處心積慮接近我和潤潤,究竟想從我們母子身上得到什麼?」
「溫馨,朱阿姨不是故意騙你的!」朱鳳儀的心涼了半截,都怪自己沉不住氣啦!
「別說了,」她倔強地忍住淚,「我收拾東西後,馬上就走!」
「溫馨!」朱鳳儀示意兒子全交給她處理。追回秘書室,她搶下溫馨手邊的東西︰「朱阿姨發誓,我所做的一切絕無不良企圖,純粹因為一個緣分罷了!」
「我不信,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人了!」她捂住耳朵。
「孩子……」朱鳳儀突然流下淚來,「要不是擔心你會因為身份、背景的差別而刻意疏遠我,朱阿姨哪要千辛萬苦瞞著你?至于介紹你來上班,也是出于一片善意,你教我怎忍心看潤潤跟著你吃苦?原本一件極為單純的事,和得會被我那不肖兒子弄得如此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