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唐爾恕受酒精與雙重振奮的身體,終于疲累地癱在她漲滿紅潮的柔軀上,而程予歡也從雲端的最高點跌回殘酷的現實。她悄悄挪開攬在她腰上的大手,移動虛月兌的身子走向浴室,偌大的鏡子映出她紅跡未退的咬痕,以及腫脹豐潤的唇。
她被自己這副德行嚇壞了。背叛丈夫的自責不禁漫上心頭,而那個害她失身的男人在醒來後,說不定還會以更難堪的字眼嘲辱她。
「不!我不要留在這個地方等著受人恥笑,我不要——」
于是她換好衣服,拿了護照就走了。而床上的唐爾恕謗本毫無知覺,沉睡的他正夢見自己和心愛的人乘坐在「愛之船」上呢!
第八章
唐爾恕是被一陣雷聲驚醒的。醒來後,床頭的空枕與殘存的淡香,令他憶起昨夜的激情。本以為那是一場夢,被單上那抹干涸的血跡卻震住了他。
爾恕,你不要這樣,你弄得我好痛……
程予歡的苦苦哀求響在耳畔。她是個處女?這怎麼可能?已經嫁過三任丈夫的她,在歷經了常祖蔭、王海立,以及結婚八年的安希寬之後,怎可能還保有處子之身?
「也許……是前任房客留下來的!」
思索過各種可能,但飯店人員每天清掃的事實,卻無法令他相信自己這些根本就說不通的理由。除非,他的確佔有了她的第一次,甚至,是強暴而來的!
慌亂地搜尋她的護照、令人失望的是,她帶走了。而皮箱中那堆性感衣物上的標簽,更加深了唐爾恕的自責。這些果然不是她的東西,沒有人會在穿過之後還留下標簽當紀念品的。天哪!他到底讓她承受了多少的誤解和辱罵?
經過電話查詢,程予歡並未搭上回去的飛機。唐爾恕只得硬著頭皮找波哥先生幫忙,他答應派人到機
場看看,一有消息馬上通知飯店。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外頭的雨下得淅淅瀝瀝,也下得他的心情沉
重無比。歡歡究競跑到哪兒了?
終于,粗魯的敲門聲帶給焦慮不安的他一絲希望。
「就是這一間?」開門後,一名眼熟的男子正側著頭詢問旁邊的人。一見到唐爾恕,他的口氣馬上變得非常惡劣,「哦?原來是你這小子呀!」
「你是……」唐爾恕才想問他的大名,卻瞥見渾身濕淋淋的程予歡站在門外,「歡歡,你回……」
「你這渾蛋,竟然敢欺負她!」那人卻揮拳過來,致使他措手不及地應聲倒下。
「爾恕?」程予歡立即沖進來,護在愛人面前,「小林,你這是干什麼?」
「大嫂,我在幫你出氣呀!」瞧她一副心疼的模樣,小林便故意惡聲惡氣地舉著雙拳,「你去拿文件,讓我來教訓這小子。」
「住手,我不準你胡亂打人。」她扶穩唐爾恕,為他拭去額上的冷汗,「看!他都被你打得面無血色了……」
「歡歡!」唐爾恕乘機抓住她的手,「你跑到哪兒去了,我擔心死了!」
「我……」他眸中那抹因擔憂而生的痛楚,令她大感意外。
「她一個人四處游蕩,差點在大雨之中受歹徒凌辱,幸虧遇到來意大利出差的我。」于是,小林簡述了一遍當時的況狀,「我本來要直接送她去機場,可是大嫂惦記著一份重要文件,又因為有個‘不想見到的家伙’讓她不敢回飯店,所以,我只好陪她來啦!」
「你……」唐爾恕猛然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你是從那個綁匪手中救我出來的保全人員——林春榮!」
「保全人員?我何時做過這麼‘正派’的職業啦?」小林微擰著眉頭,似乎不太喜歡這個頭餃,「告訴你,我林春榮可是‘海立幫’的一等總管哩!」
「海立幫?」他怎麼會是海立幫的人?
「你老子沒告訴你嗎?真正幕後策劃營救人質的,其實是我大哥王海立……」
「小林,別說了!」程予歡急忙喝止。
「大嫂,你干嗎不讓他知道?」小林氣憤難平地說,「即使當初你會嫁給大哥全是為了這小子的命,可是大哥那麼愛你,還一再交代我好好照顧你,我怎能讓這忘恩負義的臭男人欺負你呢?」
一直以來,小林遵從了王海立的遺言,始終留意著大嫂的動向,也曉得她後來改嫁給倪氏集團的總裁。雖然他不明白這兩人今天怎麼湊在一塊兒的,不過,顯然唐爾恕並未善待程予歡,才會害得她流落街頭。
「原來你——」長久以來的疑團經小林一番解釋,唐爾恕的心痛隨著歉疚而生。
「我沒有小林說得那麼偉大,你別把他的話放心上。」程予歡怕極了真相大白的後果,那絕不是她所能負荷的,「小林!你送我去機場吧!」
說著,她拿了文件便要走人。
「等等!」唐爾恕跋緊扣著她的手腕,「你不能走,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
「放開她!」小林立即掏出手槍,抵住他的太陽穴。「人家根本不想留在這里。」
「小林,別沖動!」程予歡嚇白了臉,「爾恕,你放手,否則小林他……」
「我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會!」他激動地說,「你以為在經過昨夜之後,我還會這麼輕易放掉你嗎?程予歡!我發誓,這輩子你再也別想從我手中溜掉,因為我欠你太多太多、恐伯十輩子都還不完的情債。除非你馬上轟掉我這顆超級渾蛋的腦袋,要不就砍斷我的四肢,否則,我絕不會松手的!」
「你這是……何苦?」
他篤定的氣勢震人心弦,小林見大嫂態度已完全軟化,便打算退場了。
「嗯!看在你誠意蠻夠的分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著,他放下了手槍。
「小林,別留下我……」程予歡央求欲走的小林。
「大嫂,我小林殺人有‘三不原則’︰一是不殺女人、二是不殺小孩、三是不殺——像他這類無可救藥
的痴情種。」他塞給她一張名片,「往後這小子敢再欺負
你的話,記得打通電話給我。保重啦!」
「告訴我,潤潤到底是誰的孩于?」唐爾恕率先打破小林走後的僵凝氣氛,他下定決心,即使「軟硬兼施」,也要把多年來的疑點一一澄清。
「潤潤……當然是我的孩子,否則,他怎麼會喊我媽呢?」程予歡根本不敢迎視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仔細想過了。」唐爾恕貝起她的下巴,望進那對膽怯的黑眸,「他根本沒親口叫你一聲‘媽’,只是我被他似是而非的言語給蒙混了過去,那孩子簡直聰明得可怕!況且……有誰會相信,生過孩子的女人怎麼可能保有處女膜?」
「我……」她還來不及辯駁,即被橫抱起來,「你想做什麼?」
「抱你去浴室!」他生氣的模樣不掩心疼的語氣,「你淋了大雨,不趕快泡熱水澡的話,很容易感冒的!」
進了浴室,他直接就把人丟進浴白、放熱水,然後月兌下自己的衣服。
「我不要跟你一起洗!」雖然不是第一次,但看見他的身子,她依然會臉紅。
「如果不把你盯緊一點,你又要乘機逃跑了。」唐爾恕不由分說地動手解開她的扣子,卻被她身上的點點吻痕震住了,「我昨天……對你一定很粗暴。」
程予歡馬上背過身去,委屈的淚亦滑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的雙臂由後方環住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縴秀的肩,喃喃吐露自己的懊悔,「我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不僅誤解你那麼多年,還借著接近倪映珂來伺機報復,而且讓你承受了那麼多殘酷的羞盡。天哪!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彌補你所受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