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你一人應付不來。」匾立的石塊緩緩倒平,「如果那個杜羿揚不肯說出他堂弟的下落,也許你可以用幻術進入他的靈魂……」
「我會的!」
石塊不再出聲,朵雅知道她已睡著。母親的身體愈來愈差,再不趕快找到紫水晶,她可能捱不到下一個春天。而如果讓那「怪物」搶先一步,所有族人的希望也將毀滅……「不!我不能輸給那個怪物,不能!」朵雅毅然走入臥房,從懷里掏出一顆紫色礦物。「賜給我力量吧!紫水晶!」
冰建治放下了電話,走進隔壁的董事長室。
「主人,林俊澈那邊失敗了!」他微微恭身,向站立在偌大玻璃窗前睹視街景的男子報告︰「听說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壞了事。」
「女人?」緩緩轉過身來的男子,正是班氏企業的首腦班士元。
「是的。」郭建治意外主人居然沒有怪他辦事不力,「要不要我再加派人手,把姓杜的抓回來。」
「不!」班士元的嘴角揚起了深不可測的笑意︰「我讓你派人去嚇嚇伯,用意只不過是為了引出跟他感情最好的堂弟杜羿澐。而結果竟出乎我的意料,反倒釣上我更想找的人……女人?嗯!說不定是她!」
班士元永遠不會忘記,二十一年前那位一度從他手中月兌逃的美麗女子。
「那麼……」郭建治糊涂了,主人難掩愉悅的表情令他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
「派人盯著他就好,杜羿澐的下落我會用別的方式查的。」班士元回過身去,繼續望著天際漸漸昏黃的夕景,喃念︰「畢斯克的女人,我這次絕不會讓你跑掉了…
第二章
杜羿揚這幾天都被人跟蹤,敏感的他甚至察覺到電話被竊听。究竟那位幕後主謀者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是紫水晶的下落嗎?
或許因為數日無法安眠,今夜覺得特別困,眼皮沉重得可能連牙簽都撐不住。平常有睡前看書習慣的他,攤開書本才沒一分鐘,竟然就進入了夢鄉。悄悄地,夢境中的晦暗不明,逐漸攏聚成一道巨大的黑影。
「杜羿揚,我要你誠實回答我的問題……」陌生的聲音從前方的一團模糊傳來。
他只看見閃著兩道精光的眸子,思緒便不由自主地受其控制。「是……」
「很好。告訴我,紫水晶有沒有在你手上?」
「沒有。」他地出地說,像被催眠似的。「它早就被我堂弟杜羿澐拿走了……「那麼我再問你,杜羿澐真的死了嗎?」
「是的,我親眼看見他掉下山谷……」奇怪,這些類似的問題為何一再重復出現,而且出自不同人口中?杜羿揚渙散的意識開始凝聚了。雖然有著渾渾沌沌的飄忽感,危機四伏的氣氛卻如此真實。「你是誰?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要找羿澐,還是……紫水晶?」
「想不到你的自我意識這麼強烈。」陰惻惻的笑聲隨著一股寒意飄來,「我乃陰間的閻王,杜羿澐車禍後竟然沒來報到,已延誤了轉世投胎的時間。我知道你是他最親近的人,若早點說出他人在哪兒的話,或許我能網開一面,讓他有機會重新做人…「荒唐!」杜羿揚嗤之以鼻的同時,反抗的力量亦在增強︰「如果你真是閻王的話,應該比找吏清楚奔澐魂歸何處!」
「陽界的人不歸陰間管,我懷疑杜羿澐根本沒死,而是為了某種目的假意詐死!」
那聲音驟轉陰狠︰「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閻王就使點顏色給你瞧瞧!」
「你……」想怎樣?話未出口,全身突然一陣劇痛,胸口的氧氣像要被抽干似的,窒息感迫得他痛苦哀嚎︰「唔……啊──」
人家不是說,再恐怖的夢也會在忍耐度的臨界點醒來,為何他全身快被撕裂開了,這噩夢怎麼還不醒?難道真是他媽的被鬼「壓」了?
「很難受吧!如果不好好配合的話,你永遠地無法月兌離這個夢魘,甚至在睡眠狀態下不明不白地死去……說!杜羿澐人在哪里?」
「啊──」隨著他揚高的恫嚇聲,杜羿揚覺得小骯絞痛得知要穿腸破肚了。
「杜羿揚,快點醒來!快點醒來!」忽然,另一個聲音飄了進來。是朵雅!
杜羿揚想睜開眼楮,但閻王和朵雅的聲音猶如兩道拉力,將他的靈魂定在一個進退不得的境地──半夢半醒之間。
「什麼人居然可以闖入我的幻界?」閻王發怒的同時,杜羿揚的夢境也多了雷電交加。「難道是……」
「循著我的聲音,你很快就會找到醒來的出口。」朵雅並不理會閻王的質問。
杜羿揚努力地往朵雅聲音的方向移動。果然,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愈來愈明顯,愈來愈……一個彈起,他終于醒了。
「啊!」而身上就像淋過一場雨似的,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沒事,你月兌離他的掌控了。」朵雅居然就坐在它的床沿。
「老天,它並非一場夢?」拭去額上的汗水,他不可置信地猛搖頭,「這……這太不可思議了,那個自稱「閻王」的人,居然可以在夢中控制我?」
「那是因為你的精神太差了,才讓他趁虛而入。」
「那麼你呢?」杜羿揚這次不敢沖動地抓住她的手,只是警戒地將身子挪後幾寸。「你總在危急時刻出現,甚至進入我的睡眠之中,你到底是──神?還是鬼?」
一向講求科學證據的他,在歷經了今夜這些無法解釋的「異象」後,不得不認同世上或許存在著神鬼。
「兩者都不是!我只不過是擁有「特異功能」罷了!」
「特異功能?」杜羿揚起身穿長褲,「既然你有特異功能預知我何時發生危險,還能通行無阻地闖入我裝有嚴密保全的家,然後把我的靈魂從那個邪惡的夢境拉回來,你有什麼做不到的?為何不干脆告訴我,羿澐究竟「死」到哪兒去了?」
「你真的……不知道你堂弟的下落?」朵雅再問了一遍。
「天哪!為什麼我說的話沒人相……不!是沒有「鬼」背信!你跟那個閻王真是他媽的耍我說幾遍?」看來這里已非久留之地,杜羿揚抽出旅行袋開始打包。「想知道羿澐在哪里,不會去問他失事山上的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墳場?」朵雅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喃念︰「難道……他被水晶的磁場吸進異次元空間了?」
「異次元空間?」杜羿揚回過頭來,表情不由得一台。「紫水晶在你身上?」
他想一把搶回,朵雅卻輕盈地躍離數尺。
「難道說……羿澐在出事前,早把它送給了某個「女友」,朵雅小姐?」
「看清楚了,我手上的並非顏教授的水晶,雖然我不得不承認它們的出處是同一個地方。」朵雅定定地說︰「而這一顆,是我們族人所留下來的。」
「族人?」從她的外表瞧不出有原住民血統呀…不過,細看了置于她掌中的紫水晶,色澤與大小的確與他的那顆有些差異。
「嗯!一個你從未听過的畢斯克族……」正說著,朵雅條然色授,「他們進來了!」
「誰?」這個自稱有超能力的女子,難道又感應到什麼了?「是誰追來了?還有你剛剛說的什麼畢斯克族……」
「沒時間了!」朵雅拉著他使往外沖,「上車!先帶我到杜羿澐出事的地點去。
有機會的話,我再跟你解釋清楚。」
車子奔出住處,杜羿揚果然見到數輛黑色轎車朝他們追來。出了市區,接著又有數十台哈雷機車猛跟在後。原以為這等緊張刺激的場面,應該只出現在港產的火爆動作片,沒想到自己竟會身陷其中。而諷刺的是,連續出手相救的還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