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子?」如花欣喜的問。親眼見到兩人的愛情如此至死不渝,她也大受感動,已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夠相守。
老頭瞥向斯聞人,他面容倏凜。「別說了,要拿小寶的命來換秦兒,這事連想都別想!」
秦畫意倏睜了眼,也恍然領悟,他當初為何願意將小寶交給她,他是怕,怕自個會失控的做出另一樁憾事來……這段時間她受煎熬,他何嘗不是,何嘗不是……她意識逐漸渙散,無限心疼的撫上他心力交瘁的臉龐,用盡力氣讓嬌顏燦爛一笑後,抬起的手頹然落下——人也跟著無聲無息了。
斯聞人震懾住了,全身動彈不得,黑瞳直勾勾地緊盯著那動也不動的小手,一滴淚在心痛中滾落。
下一刻,他臉色一斂,舉掌往自個天靈蓋落下!
火熱的吻膜拜過女人嬌軀的每一寸,男人終于得以奮進,他激烈的將她與自己推上高峰,在一陣痙孿的釋放後,兩人同時軟子,互擁著喘息。
這是他們分開數月後第一次的相擁,難免比往常再激烈些。
斯聞人幾個月前上京赴考,不負眾望果然高中狀元,殿試時皇上深深瞧了他幾眼,表明要將他留京輔政,聖旨一頒後,他立刻趕回杭州親自接妻小上京復命。
他和爹已卸下錦衣衛里的職務,這多虧爹上京去跪求皇上施恩,但他們父子得知朝廷太多秘密,皇上原是不肯放人,甚至還生了殺意,最後終念在他是個人才的份上,言明他若能在會試中取得功名,就讓他化暗為明,從此正大光明的為朝廷做事,且做的是干淨磊落,不用再踫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幸虧他不辱所望,還真一舉就考中狀元,光耀門楣,大大的給斯家祖宗添了光彩。
這會他回來得教人訝異,她明明已轉告他別專程回來接人的,因為李畫師也剛巧要進京,正好可以順道護送她與小寶前往,怎知這男人一听,生怕她會讓那李畫師給拐跑似的,在他們即將出發前飛奔回來。
秦畫意忍不住笑得既甜蜜又無奈,這家伙可是將她守得密不透風,上京赴考時,連心月復小江都沒帶走的留下來「照應」她。
她早知道小江是他的眼線,專門向他報告她動向的人,這陣子家里的信鴿購進了上百只,都上哪去了?當然不是吃下肚,還不全到了京師報信,而且是報她的信!
模模身子底下的絲被,這是上上個月她隨口向友人提及京城的絲被繡工精美,沒隔多久,京城就送東西來了,諸如此類的事多如牛毛,現在她滿屋子都是「听來的」京城好貨。
「相公,爹這回不與咱們一塊上京,留他一個人在杭州,我有點不放心。」
她拉過繡工精美的絲被,蓋住自個姣美的身子。
男人見「風景」換成了絲被,就算絲被繡工再美,也教他不悅的皺上眉頭。
他不動聲色的掀開一小片,正好露出妻子堅挺的側峰,這樣就夠了,他滿足的盯著多月不見的綺麗風光。
「爹不走也是有原因的,我離開了錦衣衛,他也告老還鄉,若跟著咱們上京,皇上見他成天無事,難保不又私下要他去賣命,所以爹還是躲在離皇上遠遠的杭州的好。」他分神說。
「原來如此。」她點著頭算是明白爹的無奈了。「對了,說起這事,你與爹是怎麼加入錦衣衛的?」她突然想起這事,好奇的問,身子隨之輕挪了一下,那風光又看不見了。
斯聞人不滿的翕動鼻翼。既然沒哈可看,就專心說話吧。「事實上爹當年本是要入京考取寶名的,結果路上被相中,這才被逼著入了錦衣衛,之後,我自然也被盯上了,也不知該說好還是壞,我們父子倆意外得到皇上的賞識,一路在錦衣衛里加官晉爵,最後還掌握了整個錦衣衛。」
「可我听說除非死,否則無人能由錦衣衛的組織中全身而退,如今你和公公能順利月兌身,當真是萬幸了。」她慶幸的道。
「嗯,確實不容易,而這全都是因為你才讓我因禍得福的,以為要隨你去了,這才望斷前程,痛下決心要月兌離錦衣衛,也才有之後的這番際遇。」他輕輕抱著她,下顎頂著她的頭,滿懷感恩。「其實你能活著,讓我這樣抱著,才是讓我感到最為萬幸的事,能抱著你真好。」他手臂緊縮,密密地裹著她。
「是啊……好驚險,當時再差一步,咱們夫妻就真的要到黃泉路上重逢了。」
她眼角濕潤起來。「這都要謝謝那老頭!」
「謝什麼!就是那該死的老頭耍咱們一把,不然咱們何須經歷生離死別!」
提起那老頭,斯聞人馬上怒容滿面,像是想將他拆了骨頭吞下泄恨似的。
她抿笑道︰「其實我不怪他,要不是他我還測不出你有多愛我,多想與我生死與共,而且若沒經過這段波折,我恐怕難以原諒你所做的一切,所以在我眼里,他是恩人不是壞人。」
「可是他讓我以為你真的沒救了,傷心欲絕,也差點自盡,這玩笑也開得太過火了。」
「他沒跟你開玩笑啊,確實告訴你解救的法子,是你沒動腦筋想明白,這才會造成咱們險些做同命鴛鴦的。」
「他說只要斯家無後,沒了兒子,便可換回你,這話任誰听了都以為他要小寶的小命。」他咬牙切齒的說。
「可是他最後不是及時將由京城趕回來的爹拉來,宣布將小寶過繼給秦家,姓了秦,這麼一來你就沒了後嗣,也就解了老頭下的咒約了。」
想起那日真是驚險萬分,她血流過多已在斷氣邊緣,而他萬念俱灰正要自絕,可爹出現了,就這麼一句話救回兩人的命,這……還真玄啊!
「你不覺得那老頭其實是仙,否則怎麼覺得他預知好多事,還能讓我死而復生?」
他沉下臉來。「我倒覺得他不是仙,是魔,專門折磨人的惡魔!」不管怎麼說,他對那老頭絕無好感,厭惡至極,這輩子如果能夠,到闔目之前他都不想再見到他嘻笑的嘴臉。
秦畫意莞爾一笑,慵懶地滑開了身子,被子掀開了一角,露出她白女敕修長的腿兒,他嘴臉馬上不同,忿忿不見,色心大起,撲上前,卻吃了她一腳。
「相公,我驀地又想起一件事,那日你衣衫不整的與如花在床上廝磨,你與她可當真有!」
「沒有!」他倏地跳起,雙腿跪床,翻出掌心,五指朝天,嚴正否認。「我若與如花有怎地,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轟——他忘了,最近正值雨季,天空不作美,完了,這下他有理也說不清了……「你給我過來!」斯聞人拽過李畫師,一把將人拉到一旁的巷子里去。
「你怎麼回來了?」李畫師吃驚不已。他還不知人家丈夫已經親自趕回來接人,正傻傻的要來接秦畫意上京,這會見到他,當然訝異。
斯聞人惡狠狠的瞪向他。「怎麼,不高興我回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畫師頓時啞口無言。
「臭小子,我警告你,我不當錦衣衛頭子不表示就沒勢力了,你若敢再妄想我娘子,這回我不只在你臉上寫上奸夫兩個字這麼簡單,我會讓你後悔活著!」
李畫師一陣冷縮,嚇得臉色都發青了。
「哼,拿來!」
「拿……拿什麼?」
「絲帕!」
「啊?!」李畫師回神,立即明白他討的是什麼。「那是……她贈我的……」
斯聞人怒視,「贈你就敢收?!」
「我……」原來那日她在出城前贈帕的事,他也見到了,這會是專程來討回這樣東西來著。李畫師苦下臉來,「那絲帕我早已還給畫………少夫人了,她已對我說明,這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