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明洋信息標得政府機構更新設備一案,由于驗收的時間緊迫,以明洋現有的人力無法應付這龐大的案子,又無法在短時間內補齊相關的軟硬件人才,于是向建隆提出合作方式,借調建隆的專業工程師。
「這是潘副總看得起我們建隆,肯分一杯羹給我們,況且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我還要謝謝潘副總給建隆這個機會,為明洋效勞。」
罷剛潘得勤送來了合約書,雙方簽定了這一季的人力支持案,建隆一共外借五十名的專業工程師,為期三個月,合約的總金額高達新台幣一千四百萬。
侯禹呈這個人力資源主管是幕後功臣,看來他平時積極的培訓員工,不但可以創造公司內的利潤,也可以將人力當作商品,為公司在人力市場上賺進可觀的利潤。
鮑事告一段落,雖然侯禹呈送客的姿態已經很明顯了,可是潘得勤還沒要離開的意思。
潘得勤貼近侯禹呈一步。「禹呈,關于邱隻……」
侯禹呈知道潘得勤有話想說,礙于人來人往的大門口,于是他請潘得勤在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下。
接待區有好幾組會客用的桌椅,沿著大片的落地窗前擺放著。
每組面對面的單人沙發中間隔著小圓桌,方便談公事之用。
邱隻有些煩躁,她听不見侯禹呈和潘得勤在說些什麼,手中的報紙像被膠水黏住般,想放卻放不下來。
一開始沒大方的走上前認人,現在她怎能平空的跑出來?直到侯禹呈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才發現她和侯禹呈正背對著背。
「副總,你想說什麼?」侯禹呈的上半身微微傾上前。
潘得勤也橫過半個桌面。「你和邱隻真的在一起嗎?」他不是要探人隱私,而是好奇心驅使得他心癢難耐。
「當然,她是我的女朋友。」侯禹呈一派輕松,說得很肯定。
「那她告訴過你……」潘得勤話說到一半,又將話吞了進去,臉色有些為難。
「副總,有話直說沒關系。」
「禹呈,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些話我想說,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怕會對你造成傷害,或者害你和邱隻吵架就不好了。」
「副總若覺得不妥,那就不要說。」忸忸怩怩的男人!侯禹呈表面依舊淺笑以對,心里卻有這麼一絲不爽快。
潘得勤緊張了,若不說出來,他可是憋得很難過。「是有關我和邱隻的事。她跟你說過我和她的事嗎?」
「沒有。邱隻的個性喜歡直來直往,有什麼不滿她會當面說清楚,不會在背後嚼人舌根,也不會隨便批評別人。」
「可是,她的脾氣很糟糕,你也見識過的,只要她一生氣,就會把別人罵得狗血淋頭,簡直拿別人的自尊在地上踩。」連日來的疑問,潘得勤終于松了口氣。他一直以為邱隻會在侯禹呈面前說他的是非,畢竟是合作伙伴,要是給了侯禹呈不好的印象,甚至對他負面的消息傳了開來,他怕會影響到他在商場上良好的形象。
「她這個人絕對不會胡亂發脾氣,肯定是那人惹了她。別人若敬她三分,她是會回敬五分的。雖然她生起氣來會口無遮攔,不過這也代表了她的真性情,其實她是個很可愛的女人。」侯禹呈維護著邱隻,他實在不想和潘得勤討論邱隻的事,可是礙于合作關系,他還是維持良好的風度。
「你是情人眼底出西施,真沒想到你會和邱隻在一起,早晚你會被她的壞脾氣給嚇跑的。」
「我很喜歡她。」侯禹呈阻止潘得勤繼續批評邱隻。
「以前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副總,」潘得勤正在興頭的話硬是被侯禹呈給切斷。「你和邱隻以前的事我不想知道,感情的事就是這麼回事,不是聚就是散,不管你和她之間誰對誰錯,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已經有了個漂亮的老婆,而我現在也有了邱隻,看來大家都有了美好的歸屬,所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他還是一貫的好風度。
「我能了解你不想知道我和邱隻過去的事,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大方到想要知道自己女人的戀愛史。」潘得勤自以為是的解讀。
侯禹呈實在很想掐死潘得勤!潘得勤是想向他炫耀?還是想貶低邱隻?他為邱隻心疼,當初怎麼會和這種男人交往的!
「我喜歡的是現在的她,套句很俗氣的話,她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她的未來我會更加用心。」
「禹呈,別說大話。」潘得勤笑得很曖昧。「男人嘛!哪個不是以事業為重,雜志上說你和許董事的女兒感情很好。」
「雜志上的話不能相信,我不是你嘴里的那些男人。」侯禹呈站了起來,表情上絲毫感覺不出來他的氣火正在冒。
他和邱隻個性上最大的不同,是處理情緒的方式;他能隱忍脾氣,絕對不和他人發生不必要的沖突,這會,他的表面功夫已經做足了,該是送客的時候了。
潘得勤也跟著站起。「我把你當好朋友才要提醒你,對于邱隻這種女人千萬別認真,我是過來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
從不動怒的侯禹呈現在卻很想賞潘得勤一記拳頭。「潘副總,請注意你的用詞,邱隻現在可是我的女朋友,身為男朋友的我,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批評她的,別以你自己的論點來評斷別人的感情。」
侯禹呈一向溫和的形象,卻在瞬間變了臉。
從沒有看過侯禹呈張揚的眼底是這麼嚴厲的態度,潘得勤也嚇了一跳。
「我只是好心提醒,沒別的意思!」真是好心沒好報,潘得勤快步走到大門邊。
侯禹呈又回復淺笑。「潘副總,慢走,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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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禹呈和潘得勤的音量雖小,邱隻還是一字一句全听了進去。
耙在她背後說她的壞話?!照她的脾氣,她應該要出面臭罵潘得勤一頓的,可是她沒有,因為她震撼于侯禹呈那字字的鏗鏘有力。
若對潘得勤還殘存那麼一點思念或者遐想,也被他無情的利刃給砍殺得遍體鱗傷了。曾經,她以為他只是因為選擇功成名就,選擇一條能讓他飛黃騰達的路,才會狠心的拋棄她;在他的心里,她至少是他最愛的女人。
沒想到……
她在潘得勤心里是這樣的一文不值,那過去她和他交往的五年時間,到底算什麼?
她總該徹底的死了心吧。
不管侯禹呈是否喜歡她,不管他這話是否故意說給她听,今天他能義正詞嚴的在潘得勤面前這樣的維護她,她就該對他深深的感謝。
兩人的關系還是混沌未明,他沒說過愛她,她也沒承認喜歡他,甚至連各自的家庭背景都沒有過問,才會發生她不知道他是建隆接班人的事情。
只是,他三番兩次強調她是他的女朋友,不管是在許明明面前,還是剛剛的潘得勤,他說起喜歡她的話一點都沒有遲疑。
為什麼他那幾句簡簡單單的話,競能縫補她破碎的傷口?
她怔愣于眼前一片黑壓壓的鉛字,直到手里的報紙被無聲的抽走,她整個人回過神來,面對的是侯禹呈溫煦的柔情。
「你……」她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像小偷似的,她有種被逮著的難堪。
「櫃台小姐說有個漂亮的小姐在等我。」想必她剛剛已把他和潘得勤的對話都听進去了,不然他怎麼覺得她淚眼汪汪的?
「你早知道我在這里?所以那些話是故意說給我听的?」這樣的話,她可能就要收回一些些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