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她嚇了一跳,平時的她就算被安慰,難過的情緒還是會真實的存在著,不會減少半分,但這次,好像不太一樣。
「我知道。」她試著隱藏心里的異樣。
駱澤海眷戀的又撫了幾下,才勉強自己收回在她發問的手。
看他仍站在門口沒打算離開,方環也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麼,只想趕緊離開他奇異的注視,便下了逐客令。‘哪我睡了。」
只是雖然告訴駱澤海打算就寢,方環卻懷疑自己能輕易入睡。
躺在床上,她睜著大眼,瞪著天花板發呆,腦子里亂烘烘的,有前男友分手前說的話,可都模模糊糊的,她記得不是很清楚,
倒是剛才離開她房間的男人說的簡短字句,不斷在她腦海里縈繞。
可是我想過來。
她驀地拉過抱枕,蓋住無端熱燙起來的臉。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不行,不能再想了!方環霍地坐起身,卻听到房門外有聲音傳來,像是移動家具的聲音,她不解的下了床,拉開房門出來查看。
第五章
客廳里,只見駱澤海正將桌子跟沙發全移到一旁,挪出中央的位置。
等到他完成手邊的工作,方環還沒來得及開口追問,他便已主動開口。
「打一場吧。」
「嗯?」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
駱澤海已在卷袖子,「老是被打,總要找機會討回來。」
方環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听錯。「現在?」她很驚愕。
他瀟灑的一笑。「地方我都挪出來了。」
這根本不是地方的問題,而是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啊!
「抱歉,我——」
「過來吧。」駱澤海往旁邊退開了些。
「我不是……」方環走上前想解釋,但他卻突然揮拳過來,她一驚,本能的往旁邊閃躲,但跟著又是另一記重拳襲來,逼得她不得不回手阻擋。
面對駱澤海的主動攻擊,她在被動回應之余,也體會到他的認真,同時對他的身手感到意外。
她一直以為這個兩度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男人,實力應該是像弟弟一樣的等級,沒想到他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能打,這得她不得不認真起來應付,甚至,已經使盡全力對打的她更發現,自己未必能佔得上風。
專心過招的她根本忘了自己的本意是要拒絕他的要求,更沒有心情再分神去想剛才在腦巾盤旋的亂七八糟事。
看著她逐漸認真起來的神情,駱澤海明白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要安慰一個人,尤其是失戀的人,听她傾訴未必是最好的方法,而是引開她的注意力,讓她暫時忘去傷痛。
只是對上逐漸認真起來的方環,明白她實力的他不敢輕敵,就算他一個大男人打贏女人沒有什麼好驕傲,但是已經兩度在她面前丟面子的他可不容許自己再失手。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實力雖然不相上下,但是在體力上,女人畢竟不及男人,漸漸的,方環感到有點吃力了。
駱澤海自然察覺到了,只是打到這個地步,要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因此,趁著她一個拐腳想將他撂倒在地時,他讓自己的重量順勢壓向她。
他的重量豈是方環所能承載的,在她沒能來得及避開之前,兩個人便雙雙倒下,只是在倒地之前,駱澤海不忘以身休護住方環,
因此她整個人是側倒進他懷里。
砰的墜地聲中,她因為手肘撞到地上而皺起了眉頭。
「沒事吧?」關切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沒事。」注意到他的聲音听來有些痛苦,她立即抬頭,發現他的表情不比自己好。
「你沒事吧?」
「只是撞到而已。」
她這才慢半拍的發現,自己大半個人都被他護住,重量承載他身上,墜地時他的沖擊肯定是大過自己許多。
「撞到頭了?」抬起手,她直覺要模上他的頭。
「先等一下。」麻辣的疼痛未過,他先制止她,等著那陣痛感過去。
方環因為他的話,也沒敢再動,擔心不小心又會加重他的傷。
可這樣靠近的距離,剛才因打斗而劇烈跳動的心髒也在兩人的胸口處貼合,交換著激烈的心跳。
她率先發覺這樣的姿勢很曖昧,但又不能立即起身,只得笨拙的找話說,想壓下那太過清楚的心跳聲。
「你變得很能打。」
這話如果是從一般女人嘴里听到,倒也不值得多高興,但因為對象是她,駱澤海不由得揚起嘴角,像是受到肯定似地回答,「國中那三年我很努力跟方爸學。」
「因為被我打的事?」她有些羞赧的問,當時她那麼做純粹是要替弟弟討回吃的虧罷了。
可能的話,駱澤海很想瀟灑否認,但是他不行,因為那的確是造成他向方爸學習的契機。
「當時我以為家里開道館的阿漢應該很能打。」結果沒想到真正能打的另有其人。
听他聊起的方環像足明白了什麼,抬頭看他,卻只能見到他光潔的下巴。「所以你才會跟阿漢打架?」
他沒有否認。
「我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想欺負阿漢。」因此當時下手重了些,
欺負這個字眼對駱澤海來說是個侮辱,是他所不屑做的事,不過若說這話的對象是方環的話……
「所以我才會活該被揍。」他自我調侃。
回憶起當時,她無聲抿笑。「我把你打得很慘吧?」
駱澤海低頭瞅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不甚甘心的回答,「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問題我拒絕回答。」總不能要他承認吧!
聞言,她更忍不住貝起唇,「其實你就跟阿漢一樣。」就當是被自己的姊姊打了一頓,並不需要覺得沒面子啊。
他下意識的眉頭一蹙,並不喜歡這樣的比喻,不管她這麼說的意思為何。
察覺到他的沉默,「怎麼了?」方環問起,擔心他還有哪里疼。
「你覺得我跟阿漢一樣?」他的聲音悶悶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情。
不想只是弟弟,原來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她,也渴望她喜歡自己,他想,做她特別的唯一。
不意他會有此一問,方環先是遲疑了下,跟著直覺他指的是跟弟弟相同的實力。
「本來是這麼以為,不過現在看來,你要比阿漢認真多了。」
這話雖然是夸獎,但駱澤海並不特別感到高興,因為他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她如常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氣餒。難道自己在她眼中真的就跟弟弟一樣?
因為他又沒有答腔,方環奇怪的抬頭,卻發現他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時,她原本的疑問登時頓住,一時間,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心里的不自在讓她趕緊又找話問,「頭還痛嗎?」
听出她的語氣有些刻意和慌亂,駱澤海遲疑了下,仍是回道︰「好多了。」
聞言,她立即撐地起身,敏捷的退離他的擁抱。
「我扶你起來。」
駱澤海才因她的退離有些惆悵,所以並沒有拒絕她伸出的手,即便身體早已沒有任何的不適。
等到兩人重新在客廳里站定,扶著他腰際的方環一個抬頭,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稍嫌親密。
明明要把他當弟弟看的,可是怎麼就是無法這麼做,臉就是會不爭氣的燒紅?
「要吃宵夜嗎?」她有些氣自己,只好隨口說,然後俏悄放開扶在他腰上的手。
「你不是要睡了?」
她怎能承認自己剛才只是在找藉口?「……只是煮個宵夜,要不了多少時間。」
即使了解這時間對她來說已經不早,但他卻任性的不想拒絕,「隨便煮就可以了。」
她點頭。「你先去洗澡吧!」跟著就轉身進廚房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