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該請警方協助。」
「不!」余時彥一口否決,「還不到時候。」他不願冒險促使歹徒殺人滅口。
看出好友的堅持,任展業做了決定,「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一塊去。」
「不行!萬一對方發現……」
明白好友的顧慮,任展業先一步截斷道︰「把車停在餐廳對面的馬路,我在車上負責留意四周的動靜。」
知道好友的考量是對的,他不再反對。
見好友點頭,任展業提出另一個疑問,「歹徒怎麼會知道法頌餐廳?」
法頌餐廳是任家的諸多產業之一,料理精致細膩甚獲好評,因為與任展業的交情,余時彥時而有機會造訪,欣婉對那里的甜食更是情有獨鐘。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想到歹徒已經盯梢好一陣子,他不禁懊惱自己的大意。
「還十分大膽。」任展業也道。居然選在他的地盤上談判。
「大膽也好,不要命也罷,總之他們膽敢犯到我頭上……」他臉上的線條變得僵硬。
「我會提醒餐廳里的員工留意可疑的人物。」
「謝了。」
「是兄弟就別說這種話。」
余時彥沒再說什麼,眉宇間的感激卻不曾消去。
「招待券?」
因為排休,家杏今天不用上班,中午用過飯後才想小歇一下,欣婉卻拿了張餐廳招待券到她面前。
「這里的蛋糕跟冰淇淋很好吃喔!」
家杏接過來一看,「妳怎麼會有這張招待券?」
「人家送的。」欣婉一語帶過。「妳快點去換衣服。」她催促著。
「那妳呢?」
「我在家里等妳。」
「妳不去?」家杏大感意外,這幾天只要自己出門,欣婉總是非跟不可。
「外面太陽好熱,我在家里等。」
太陽好熱?怎麼之前就沒听她說過。
「那改天吧,或者等晚點涼些我們再一起去。」
欣婉一听,「不行!」
激烈的語氣引起她的注意,「為什麼?」
「我是說……我現在想吃。」欣婉吞吐道。
家杏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是她想吃又怕熱,所以要她跑腿代勞。
「快點!我衣服都幫妳準備好了。」欣婉說著跑去打開衣櫥,從里面取出一件橘黃色的洋裝。
看到欣婉要自己穿的那件衣服,家杏詫異,「穿這件?」
「對啊!」雖然比起平日黏在父親周圍的那些女人,手里的這件洋裝還算保守,但這已是欣婉從衣櫥里能找到最性感的衣服了。
「欣婉,妳不覺得太夸張了嗎?」這件洋裝可是她上回當伴娘特地去買的,剪裁貼身不說,還性感的小露了下背。
「不會啦,去那家餐廳的人都這樣穿啊?」
「像這麼正式?」她懷疑。
「拜托!這哪有多正式?」欣婉不以為然。
盡避她還是覺得懷疑,但在欣婉的再三保證下仍是決定听她這一次,畢竟她才是真正去過那家餐廳的人。
臨出門前,欣婉不放心的又叮囑了遍,「去到那里不用急著回來,妳就在那里悠閑的坐會兒,等吃飽了再幫我買回來就行了。」
一路上,家杏始終半信半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鬧出什麼大笑話。
直到她到了招待券上那家餐廳的門口,她才終于松了口氣,她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家高檔的餐廳。
家杏才走進餐廳,服務生立刻訓練有素的上前替她帶位,這一切全看在早早就等在角落的余時彥眼里。
會是她嗎?余時彥無法確定,她給人的感覺與他在腦海里勾勒的綁匪形象頗有出入。
因為這樣,他決定再觀察一會兒,耳朵里的小型對講機在這時傳來任展業的聲音。
「怎麼樣?是走進去的那個女人嗎?」對面馬路上,坐在車里的任展業早在家杏走近餐廳時便注意到她。
余時彥低聲回復,「還不能確定。」
「怎麼說?」
「不夠精明世故。」他說出自己的觀感,除非是她演技太好瞞過了他。
「那你要過去嗎?」
「再等看看。」
坐在窗邊的位置,嘴里吃著精致的美食,家杏不得不承認這份閑情逸致真是難得的享受。
只不過想到欣婉一個人留在家里,她便又放心不下,忍不住看了手表一眼,擔心坐過頭太晚回去。
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余時彥這才相信,她便是自己所等待的女人。
站起身,他往家杏的位置走去。
條件出眾的男人在人群里就像是鶴立雞群,總能讓人一眼便注意到他,家杏自然也不例外。
然礙于禮貌,她並未直勾勾的盯著人家不放,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
家杏正視起眼前的男人,發現他正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自己。
即便他沒有開口,她也能感覺得出來,眼前的男人不是尋常的泛泛之輩,心里不禁費解,這樣一個男人找她會有什麼事?
沒有征詢她的同意,他徑自在她面前的空位上坐下,此舉讓她又是一陣詫異。
家杏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眼前的男人,像他這樣的男人只需一眼便足以叫人難忘,而在這之前,她很確定自己對他毫無印象。
就在她思索著要開口詢問時,他先說話了,「說吧!妳要多少?」
「什麼?」家杏一怔。
「多少錢妳盡避開價。」
轟的一聲,她的腦袋瓜炸了開來。
「任何價錢我都會答應,只要……」
「下流!」不等他把話說完,她怒不可遏的起身賞了他一巴掌。
沒錯,她承認自己今天是穿得比較性感,可把她當成阻街女郎也未免太過分了,虧他還長得人模人樣,自己剛才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他上相。
清脆的巴掌聲驚動了整間餐廳里的客人,尤其來這里用餐的都是些有名望的人,在認出余時彥的身分後均感詫異。
包別提坐在對街車里的任展業了,簡直是為之傻眼。
原本為了密切留意歹徒的一舉一動,任展業還事先吩咐帶位的服務生,要是看到穿著橘黃色洋裝的女客人就帶她到靠窗的位置,為的是方便他從對面馬路監視。
哪里知道,該監視的沒監視到,卻讓他看到好友被當眾賞巴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妳……」余時彥臉色一沉,別說他不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就算是身邊的人也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彼不得這里是公共場合,也顧不得自己已經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家杏氣得破口大罵,「你簡直是不要臉!」她抓起包包就要離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準走!」
不意他敢在公眾場合動手,她急道︰「放開我!」
「把話說清楚,妳究竟想怎麼樣?」
怎麼樣?這話該是她問他才對吧!
「你簡直是神經病!」她一個奮力甩手擺月兌他的箝制,片刻也沒敢多作停留的匆匆離開。
第三章
那天欣婉滿心期待在家里等家杏回來,一見到她進門,立刻興匆匆的追問起餐廳里的情形。
哪知非但不見她眉開眼笑,反而氣呼呼的怒聲咒罵,欣婉這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
不過,當听到她居然當眾賞了爹地一巴掌時,欣婉除了難以置信外,更打從心底感到敬佩。
天曉得自她有記憶以來,就沒看過有人敢在爹地面前大聲說過一句話,更別提是賞他巴掌了。
然敬佩歸敬佩,卻改變不了弄巧成拙的事實,是以她決定記取教訓,另外再想別的辦法亡羊補牢。
相形之下,余時彥的懊惱比女兒更甚。
那天在法頌餐廳家杏離開後,他即後悔自己太過沖動。
很顯然的,他認錯了人,事情經過那麼一鬧更是打草驚蛇將真正的歹徒給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