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剛打到他身上,她便突然意識到不對了。
這一掌,她用了全力。但是,就算用了全力也不可能傷了夕蕭。
可是,夕蕭卻口吐鮮血,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而她,也因為重心不穩而倒地。
她摔倒在地上,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身著紫衣,腰間束著白色腰帶的女人。
她的臉,頓時慘白。
倒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的長相令她恐懼。相反,這個女人非但不丑,反而美得令人屏息。她的眸嬌媚而且妖艷,她的笑容,可以軟化世上最堅硬的石頭。
可是這樣美麗的女人,卻叫沁灼臉色慘白。
因為天下間,身著紫衣的女人不少,但是,敢在腰間束上白色腰帶的女人卻不多。
原因無他,白腰帶,便是水月宮的象征。
而水月宮讓人害怕的地方,便是讓人由心底產生出恐懼。
得罪了水月宮的人,便要終身惶惶不安。
因為,她們不會要人命,但卻會下發催命符。今日斷一掌,明日切一肉,叫人一輩子,都不得安寧。如果承受不住,只有自盡。
所以,她們從不殺人,卻叫人聞之色變。
沁灼看著紫衣的眼楮,咬緊了下唇。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夕蕭要拉她一把,為什麼夕蕭抵抗不了她那輕輕一掌。
因為夕蕭看到了這個女人,因為他出手抵抗了這個女人的襲擊。
而她,破了夕蕭的氣陣。
她突然覺得很內疚。她甚至不敢再看夕蕭。
可是她卻忍不住去看他。只見夕蕭輕輕擦了擦嘴角,依舊嬉笑著。他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紫衣女子,眼中一抹玩味。
「早就听說水月宮的女人,都是人間絕色。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
他的聲音很好听,仿佛春風拂面。在冬夜,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他的眼楮很亮,是男人見到美女時候典型的表現。他的臉在柔美的月光中,有著透明的感覺,仿佛下一秒,便要羽化成仙。
紫衣女子的眼楮流轉著風情萬種的光芒,她望著夕蕭,格格地笑著。她的笑聲,嫵媚而攝人心魄,「沒想到,天下第一神醫,竟是個多情的種子。」
夕蕭嘻嘻笑道︰「男人見到漂亮的女人,總會變得多情。」
紫衣女子輕輕眨了眨眼楮,道︰「只可惜,多情總被無情惱。夕爺若不多情,豈會遭那無情一掌?」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叫人蝕骨銷魂。
沁灼卻蹙緊了雙眉。她瞪著那紫衣,剛要說話,卻听見夕蕭笑道︰「你這話說得有理。我就算多情也要選擇對象,否則遇上一個不算漂亮,脾氣卻很火爆的人,就當真不值了。」
沁灼本來因為打了他一掌,心生愧疚,但是听他此言,她卻鐵青了臉色,狠狠瞪著他。
夕蕭卻權當不見。
紫衣女子又格格笑了起來,「夕爺休要再說了,你瞧她的臉色都變了。我听說這些日子以來,她到處幫你收集病人,可是讓你小賺了一筆,還喝上了醉夢鄉頂級的好酒呢!」
夕蕭一臉的壞笑,「你對我似乎很感興趣啊!看上我了?」
紫衣女子笑道︰「天下間有那個女子能敵得過夕爺的笑呢?我若不對你有意,怎敢找上門來?」
夕蕭點點頭,滿心贊同她的觀點。
紫衣女子眨著眼楮,突然抬起芊芊玉指,指著沁灼繼續說道︰「夕爺可知她最近的功績?不光毒倒了石天,還毒倒了我的師姐。」
夕蕭哈哈笑了起來,「你是說她對水月宮的人下了毒?這個笑話當真好笑。」
紫衣女子看著他,笑道︰「水月宮認定的事情,怎麼會是笑話?」
水月宮傳出來的話,江湖中沒人不信,或者說,沒人敢不信。夕蕭當然明白。
但他卻依然笑著,「水月宮既然已經確定,下令擒她便是。」
紫衣女子笑道︰「那麼我剛剛出手的時候,你又為何要阻攔?」
夕蕭聳了聳肩,「你若早些對我說明,我便不會插手了。」他側了側身,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紫衣女子的臉色卻有了絲絲轉變,但很快恢復正常。
沁灼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她沖著紫衣女子道︰「你要殺我早些通知便是,何必和那人渣多說什麼!」
紫衣女子望著她,眼神絲絲嫵媚,「誰說我要殺你?我只是要把你帶到牡丹園而已。」
沁灼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牡丹園啊。
那個骯髒的地方。
她的眼楮已經開始濕潤。
夕蕭卻嘻嘻笑了起來。他望著紫衣女子道︰「這般潑辣的丫頭,你若把她帶到牡丹園,不怕掃了客人的興致?」
紫衣女子笑道︰「夕爺不知,牡丹園中的客人中,就有喜歡這種類型的人呢!」
夕蕭哈哈笑了起來。他點點頭,瞥了瞥嘴笑道︰「那請便吧。折騰了大半夜,我真累了,該找個地方睡上一覺了。」說完,他當真走了。
紫衣女子的眸中閃過一瞬的驚訝。她望著夕蕭的背影,秀眉輕蹙。
但是,當她轉過頭看著沁灼的時候,卻輕輕笑了。
她的笑極其柔媚。她看著沁灼的眼說道︰「既然傷了我水月宮的人,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去牡丹園那般逍遙自在呢?」
她笑著,滿眼的溫柔。
沁灼的耳卻體會到了被雄厚內力震痛的感覺。但她的神情,卻輕松了不少。
只要不去牡丹園,她死又何妨?
但是,當她听到紫衣女子下一句話的之後,卻仿佛渾身的血液都被人抽干一般,更加絕望。
紫衣女子輕笑著說道︰「我要把你的衣服月兌光,然後吊在這棵樹上。豈非比殺了你更加有趣?」
她話音剛落,便已點住沁灼的穴道。她沖沁灼嫵媚一笑,便伸手去解她外衣的系帶。
沁灼受了驚嚇,大聲叫了起來。在空曠的郊外,她的叫聲愈顯淒慘。
紫衣女子絲毫不介意她的叫聲,很快便將她的外衣褪了下來。
她笑道︰「讓我猜猜你的肚兜上繡的是什麼呢?鴛鴦還是牡丹?」
「不要。」沁灼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她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能為力。她從來都是驕縱地去整別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嘗到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她痛哭著。她看著紫衣女子的手漸漸向她靠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生死不得,竟是如此無助。
她心下突然想起夕蕭來。她一直以為她勝得了他,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在讓著她而已。
她突然很恨他。他竟然當真不理會她,說走就走了。
她痛苦地想著,卻感覺身上突然多了件衣裳,同時腰間多了一股力量將她拽向某處。
是溫暖的懷。
她緩緩睜開雙眼,卻看到夕蕭不正經的笑容。
他的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肩。他沒有看她,他在看面前的紫衣。
但是,她突然覺得夕蕭的眉竟是那樣的好看,他的眼楮竟是那樣的明亮,他的唇,那樣溫柔,還有他的懷抱,竟是如此溫暖。
她突然覺得夕蕭竟是這樣美好、可親的一個人。
她伸出手,緊緊摟住了夕蕭的腰。頭抵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如此令人心安。
夕蕭感覺到她的動作,嘴角笑意更濃。
但是,他依舊沒有看懷中的人兒,卻對著紫衣笑道︰「有一點不對。」
紫衣笑得愈加溫柔。她贏了一回。
她看著他,笑道︰「哪里不對?」
夕蕭嘻嘻笑道︰「你不對。」
紫衣眨著漂亮的眼楮,問他︰「我哪里不對?」
夕蕭笑道︰「你太漂亮。漂亮的女人是不會喜歡月兌比她丑的女人的衣服的。這是道理。」
因為女人善于嫉妒。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就要想法設法羞辱她,令她臣服于自己。但是,看到不如自己的女人又會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