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喜一愣,一時沒能會意,半晌後才察覺到他不甚自在的神色。
難不成他的意思是他本來想送她東西,卻不知道要送什麼,所以才寄了張信用卡讓她自己去買?
要真是這樣,那不就表示他是認真的,他真的要娶她!恩喜心下一驚。
"不、不用了。"她趕忙拒絕,"你不用賠我、不用娶我,也不用給我信用卡了,過去的事就當是誤會一場,我們忘了吧!"想不透這人的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先前把她整得慘兮兮,這會兒誤會冰釋後,居然說要娶她?
"不許你忘!"听到她說要忘了跟自己的事,柴聿京突然一股怒氣涌起。
此刻的恩喜為了讓他打消娶她的念頭,自然事事順著他。
"好好好,不忘!不忘!就當是化干戈為玉帛,我們誰也不再去計較。"料想這樣一來應該就不用他賠了。
"嗯。"柴聿京這才緩下臉色。
"那這張信用卡你拿回去吧!"恩喜見狀以為自己終于說服了他,因而松了口氣。
"說了給你去買喜歡的東西。"
"不用了。"她可不想接受。他不來找她麻煩就已經是萬幸,那里還敢要他的東西。
"你不要?"他的臉又拉了下來。
恩喜見狀連忙改口,"我收下好了。"
柴聿京終于滿意。
這樣一來反而是恩喜糊涂了。那他到底打消娶自己的念頭沒有?
看著手里的信用卡,她還是想不透。
半夢半醒間,恩喜依稀听到有聲音在耳邊叫她起床,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竟看到柴聿京出現在她房里。
"你在我房里做什麼?!"
柴聿京一身西裝筆挺顯然準備出門,"我要去上班了。"
上班?他上班干她什麼事,干麼來向她報備?要不是她這會兒還戀睡,定會爬起來撞牆。
"請便。"恩喜隨口敷衍。
柴聿京卻道︰"你得陪我去上班。"
正要再睡去的恩喜並未當真,嘴里啐了句,"神經病!"翻身又繼續睡。
不料,下一秒她突然被人從床上一把抱起。
恩喜一驚,"你干什麼?!"
"帶你去上班。"柴聿京一臉執著。
她一听終于清醒了,也看出他可不是在開玩笑。
即便不清楚柴聿京這會兒又在發什麼神經,但是基于她對他深刻的了解,知道自己除非是想穿著睡衣出門,否則最好立刻放棄睡覺的念頭。
于是乎,恩喜認命的起床梳洗。
帶著滿心的不情願,她跟著柴聿京一起到公司。
一樓櫃台的小姐見到恩喜竟然跟柴聿京一塊來上班,兩顆眼楮差點沒當場掉了出來,錯愕之情可想而知。
恩喜根本無心管旁人怎麼想,為了跟柴聿京嘔氣,她故意往樓梯間的方向走。
柴聿京拉住她,"你去哪里?"
"爬樓梯!"她的語氣里透露著懊惱。
"誰讓你去爬樓梯?"
"貴公司的電梯不是總在維修中嗎?"恩喜故意沖著他諷刺一笑。
即使柴聿京听出她是在諷刺他,卻絲毫沒有愧色,"只要你待在我身邊,電梯就不會維修。"
什麼嘛,這毫無羞恥心的家伙!
听他說的是什麼話,她又不是他的附屬品。
接著柴聿京逕自攬過恩喜,摟著她往電梯走去,留下傻眼的櫃台小姐跟所有瞧見這一幕的職員。
不消說,向來對女人不屑一顧的柴聿京主動摟著恩喜一事,自然迅速在公司里傳了開來,甚至傳到他三個兄長的耳里。
只除了恩喜對自己引起的旋風渾然無所覺外,她壓根不覺得柴聿京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何特別之處。
接下來的時間里,柴聿京也不要求她什麼,反而還讓秘書去弄堆雜志來讓她打發時間,同時接了台電腦讓她上網。
出乎恩喜意外的,她在這里就跟在家里一樣自由,也許還更舒適。
只有一點,柴聿京對她唯一的要求是,要她待在他的視線里。
柴聿京的說法是,他要隨時能看到她。
恩喜猛一听到他這麼說,直覺感到不快,認定他是在限制她的自由。
可柴聿京卻一臉認真,表情像是在說,隨時看到她是件多麼重要的事。
當下,恩喜無語了,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到了中午,柴聿京特地帶她到高級餐廳用餐,兩人直到兩點多才回到公司。
然後,恩喜繼續無所事事的看雜志跟上網,陪他一塊上班。
一整天下來,她還是不知道柴聿京到底要她去公司干麼?
傍晚時分,俞母在廚房里張羅晚餐,客廳里恩喜正陪著小妙妙玩耍。
柴聿京就坐在她們姑佷兩人對面,他兩眼瞪視著小妙妙,眼神里透著莫名的酸意跟不悅。
這時,俞德恕從房里走出來,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涎著笑臉到恩喜身旁。
"姊……"
扁听小弟甜膩的聲音,再看他一臉的討好,恩喜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家伙肯定又有求于她了。
"你又想干麼?"要不是清楚弟妹們死纏爛打的功夫,她實在不想理他。
俞德恕立刻將手上的書推到她面前,"教授要我們後天交這本書的讀後心得,不得少于十頁,姊,你可不可以幫我?"
"要是我沒听錯的話,你們教授要的是『你』的讀後心得,不是我的吧?"恩喜在你字上頭加了重音。
"拜托啦姊,正巧你也算是文字工作者,寫起來一定比我快得多,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你要不幫我──"
"也絕對死不了。"對于弟妹們老用死來博取同情這招,恩喜早已看透。
她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俞德恕也知道,只要他繼續死纏爛打,大姊最後還是會被說動的。
"拜托啦姊,你就再幫幫我這一回吧!算我求你。"
"不準!"就在他的死纏爛打即將奏效之際,柴聿京突然爆出聲來。
面對傲慢霸道的他,俞德恕自然不敢放肆,畢竟他可不像大姊那麼好說話。
然為了手上的功課,俞德恕還是硬著頭皮問︰"姊夫,為什麼?"
對于"姊夫"這個稱謂,恩喜已經看開了。
那天兩人在她房里攤牌後,她原以為一切都已經搞定。
可結果是,柴聿京依然住在她家,也依然要三個弟妹喊他姊夫。
他倏地起身走向恩喜,跟著一把將小妙妙從她身旁抓開,二話不說塞進俞德恕懷里。
爾後,柴聿京再逕自大剌剌的往恩喜身旁一坐,手臂自然的環上她的腰際,才回答了俞德恕的問題。
"她沒空。"
恩喜直覺想開口糾正柴聿京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但念頭一轉,想到他我行我素的自大個性,知道說了他也不會听,只得放棄。
"可是大姊明明──"俞德恕直覺想反駁。
"她得陪我。"
俞德恕一怔,懷疑這是什麼傲慢的答案。
倒是恩喜,對于柴聿京這個自大狂會說出這種答案並不感到意外。
要不是懶得同他爭辯,她一定會開口駁斥。
柴聿京接著又宣告,"從現在起,她所有的時間都是我的。"言下之意,今後其他人再也不許麻煩恩喜任何事情。
俞德恕一听,整張臉當場垮了下來。
听在恩喜耳里,卻認為他霸道得太超過,再也忍不住要開口駁斥他。
這時,廚房里傳出俞母的聲音,"恩喜啊!幫媽去買瓶醬油。"
恩喜這才作罷,本能的就想站起身,腰際卻有一股力量將她縮緊。她望向柴聿京要他松手,卻發現他兩眼直直的盯著小弟。
她一時沒能意會,直到小弟開口,"我去!"臉上的表情跟個苦瓜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