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接受任何的請托。"她一開口便把話給挑明。
俞德寬眼里掠過一抹心虛,但隨即又被他以笑臉掩飾過去,"姊,先過來吃早餐吧!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恩喜听了更是懷疑。從這個大弟口中能听到什麼好消息?
然而心知他死纏爛打的個性,自己就算不听,他還是會跟前跟後的纏著她說,于是她認命的坐到沙發上。
"姊,吃早餐。"俞德寬奉承的將早點送至她面前。
看了大弟一眼,"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恩喜終究還是接過早點,語氣里多少有著無奈。
他立即興奮的表示,"姊,上回你拍的那支新娘廣告非常成功,引起了很大的回響。"
"是嗎?"她並不覺得。
俞德寬再接再厲,"很多人都向我表示,那支廣告拍得很有創意,里頭的新娘很有活力。"
有活力?恩喜苦笑,天曉得她跑到半條命都快丟了。
"所以?"她洞悉的問,可不以為他等了大半天,就只為了跟她講這些廢話。
"國內一家知名大飯店還因此相中了我的公司,找我們拍攝飯店促銷的創意廣告。"說到這里,俞德寬已是興奮到不能自己。
知名的大飯店?她可不以為這樣的飯店還需特意拍什麼促銷廣告,怕是促銷的方案一推出便足以造成轟動了。
但見大弟如此興奮,她雖然不以為然,卻也懶得潑他冷水。
"那就恭喜你了。"恩喜的語氣很是敷衍。
"所以啦,姊,這回我是否能成功,就全靠你了。"俞德寬道。運氣好的話,他的廣告公司將能藉此打響知名度。
"等等!"靠她?她沒听錯吧?"你的廣告公司被大飯店相中關我什麼事?"
"姊,飯店的負責人很欣賞你在新娘廣告里的那份活力,指名要你擔任他們促銷廣告的女主角。"他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了。
"什麼?!"她就知道,這其中果然有問題。
"姊,你會同意吧?"俞德寬見狀連忙壓下興奮的情緒,一臉乞求的望著她。
"我、不、同、意!"恩喜根本不理會大弟企盼的眼神,斷然拒絕他的請求。
俞德寬一听,臉當場垮了下來,"拜托啦,姊,你就答應幫了我這一回,要是你不幫我──"
"上刀山、下油鍋,要怎麼個死法隨便你,我沒有任何意見。"不等大弟搬出以死威脅那招,恩喜已先他一步把狠話全說絕了。
猛地被她這麼一搶詞,俞德寬一時語塞的接不上話。
怔了半晌,回過神的他不死心道︰"姊,你不會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吧?"
看著大弟那張盈滿哀求的苦瓜臉,恩喜是真的希望自己能狠得下心,才不至于老被一票弟妹吃得死死的。
嘆了口氣,她改變語氣的說︰"那支新娘廣告里根本就沒有拍到我的正面,就算你隨便找個人頂替,對方也不會知道的。"
確實,恩喜這話說得沒錯,俞德寬也明白這點。
問題是,既然對方看上了自己的姊姊,以他能省則省的個性,怎麼可能放著免費的人才不用,特地再花錢去請個人呢?
"不行啦,姊,我們這行講求的就是誠信,怎麼可以欺騙客戶呢?"他搬出冠冕堂皇的藉口搪塞。
"誠信?你嗎?"恩喜彷佛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要是她這個弟弟懂什麼叫誠信,自己今兒個也毋需苦惱了。
即便恩喜嘴巴上這麼說,俞德寬仍感覺得出來她已有軟化的跡象,乃加把勁的說︰"好啦,姊,就這麼一次,最後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大弟雖然又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但她卻不至于蠢得去相信。
只不過看他如此興奮跟重視這個Case?自己要真堅持不肯幫他,怕是會被他纏上三天三夜還沒完沒了。
拿他沒轍之余,恩喜只好認命的點頭答應。
便告開拍當天,恩喜一得知自己被安排拍攝的內容時,一股沖天怒焰頓時在心頭炸了開來。
她怎麼也沒料到,居然會有如此瘋狂到近乎病態的廣告企畫。
而且更瘋狂的是,她那殺千刀的大弟居然刻意瞞著她,騙她搏命演出。
天曉得她要真傻的照做,這一拍豈還有命在?
站在飯店頂樓,恩喜拒絕讓工作人員幫她穿戴裝備,只是對大弟公司里的職員吼道︰"俞德寬呢?你們立刻去把那個死人頭給我找來。"
她發誓,這一回她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必于恩喜對老板的稱呼,在場職員沒人敢說什麼,誰讓她是老板的親姊姊呢,自然是有這個權利。
只不過早在來飯店之前,老板就已經對他們耳提面命過,死也不可以供出他人在何處,更別提要把他找來了。
鮑司里的職員嘗試著想要安撫她,"俞小姐──"
恩喜根本沒有心思听他們敷衍,"別叫我俞小姐,我現在只想見那個死人頭,你們立刻把他給我找來,听到沒有?"
她的拒絕合作讓眾人十分為難,畢竟攝影機都已經在飯店樓下的中庭待命,拍攝的角度也都已經調整妥當了。
這會兒廣告的女主角卻拒不上陣,叫一旁的工作人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柴聿京竟意外現身,並對在場所有的人交代道︰"你們全到旁邊等著。"
眾人一听出錢的老板都這麼說了,立即全識相的退到一旁等候。
倒是恩喜,柴聿京的出現完全不在她的預期,甚至,根本不認為他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柴聿京刻意擺出一副痞子的嘴臉,看得出來是存心想惹她生氣。
心情正煩的恩喜這會根本沒有閑工夫跟他攪和,"我現在沒空理你,你給我滾遠一點。"
柴聿京挑了下眉,故作難以置信的神情。"我沒听錯吧?站在我家飯店頂樓,你居然開口叫我滾遠一點?"
"這是你家飯店?!"這驚人的事實,令恩喜錯愕。
她吃驚的神情令柴聿京不悅的擰眉。她果然不記得了,當年她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的事。
盡避心里頭氣悶,他嘴巴上仍不改痞子的口吻,"需要我叫飯店經理上來證明嗎?"
驀地,恩喜明白了。
"你是故意找上我弟的公司?"
難怪,她就覺得納悶,像這樣一家知名的大飯店,哪里需要拍什麼促銷廣告。
原來,這一切根本就是沖著她而來的!
"對于我的不計前嫌,你就毋需太感動了。"
靶動?她根本就恨不得宰了他。
照眼前的情況看來,恩喜幾乎可以確定,"高空彈跳也是你的主意?"
就說嘛!有哪家飯店會這麼神經病,促銷的廣告內容居然是高空彈跳?害她得從飯店頂樓不要命的往中庭里跳。
"想不到吧?我這麼有創意。"明明看出她已經快氣炸了,柴聿京還存心刺激著。
"你這混蛋!"當下她再也顧不得絲毫理智,氣得就想撲向他。
柴聿京不疾不徐的截住恩喜抓過來的手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要真動了我,後果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經他這麼一點,恩喜終于記起在不遠處候著的工作人員。
自己要真在眾目睽睽下扁了他,以這大爛人的死性子跟雄厚的財力背景,事情肯定又是沒完沒了。
盡避萬般不情願,恩喜還是忿忿的收了手。
"看你蠢歸蠢,倒也不是笨到無藥可救。"
很顯然,柴聿京並不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
心知動不了他,再待下去也只是活活氣死自己而已,恩喜倏地動手解開身上的環扣,一把將它甩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