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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要出嫁 第18頁

作者︰曉參

難道引安寧兒猛地將臉從曲起的膝蓋里抬起。

這……怎麼可能?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安寧兒拚命說服自己,偏偏——媽咪,爹地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媽味,你跟爹地是怎麼認識的啊……媽咪,爹地家里還有些什麼人啊……媽咪,你還愛爹地嗎……女兒近來的一言一行,以及她對父親突如其來的好奇,全都太不尋常、太不合邏輯。

所有的征兆全都指向女兒是知道的,甚至要比她還更早發現他仍然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恍惚間,她彷佛又听到自己對女兒說——你爹地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他的驕傲不會容許那樣的自己繼續待在媽咪身邊。

霎時,他的詐死、他的離去,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雖然明白他不是存心遺棄自己,背叛他們之間的愛情,但安寧兒仍然無法原諒他,用那樣殘忍的方式離開她,只為了他該死的男性尊嚴。

正當安寧兒兀自陷入渾沌的復雜中,難以自拔之際,門鈴響了。

她不想去開門,現在的她心情亂透了,根本就無能為力應付來人。

由他去吧,等不到主人開門,外頭的人自然會識趣離開。

但過了半分鐘,門鈴再度響起,她依舊不為所動。

說也奇怪,外頭的人像是知道她在里面似的,硬是不肯就此離去,于是門鈴持續響起,第三聲、第四聲……終于,安寧兒不得不離開沙發,拖著疲憊的身心前去應門。

當她略帶不耐的打開門瞬間,意料之外的訪客讓她頓時忘了所有的反應,怔愣的定在門口。

齊天放坐在輪椅上,兩眼直直地鎖住她。

一股莫名的苦澀開始從她的內心深處涌起,喉嚨像被什麼不明物體梗住似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將她所受到的沖擊看在眼里,齊天放的語調出奇的溫柔,「推我進去好嗎?」

安寧兒立刻紅了眼眶,整個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

沒有再開口催促她,他靜靜的等她平復心緒。

須臾,安寧兒總算回復過來。

收斂起所有的情緒,她強迫自己板起臉來,面無表情的面對他,「請你離開。」跟著把門一帶,將齊天放隔絕在外頭。

離開他的視線,安寧兒再也無法佯裝堅強,她的背脊倚著門板緩緩下滑,眼眶里打滾的淚水逐漸在臉上化了開來。

記不得自己哭了多久,當她的淚水終于干枯,人也平靜下來,確定門外听不到半點動靜,才又重新站起來拉開門把。

一如早先她所見到的,齊天放仍是動也不動的待在原地。

入冬後的夜晚已經開始吹起陣陣寒風,安寧兒即便待在屋里都約莫感受到那股涼意,更遑論是門外的齊天放。

安寧兒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來對他,「你為什麼不走?」她不想……不想看到他啊……「談談好嗎?」他的語氣比剛才又溫柔了幾分。

像是承受不起他的溫柔,她無法再維持無動于衷,「我不要談!」她提高音量,「你走,馬上走,叫他們載你走。」

「我讓司機先回去了。」

安寧兒可管不了那麼多,「叫人來,叫他們來載你回去,你馬上離開我家。」

齊天放並未對她所下的逐客令做出響應,只是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寒風中,一男一女就這麼隔著一道門,屋里屋外對峙著。

不能心軟,她絕對不會心軟。安寧兒不住在心里告誡自己。

但半晌後,她還是讓步了,不發一語的繞到他身後,動手將輪椅推入屋內。

***

客廳里,安寧兒把齊天放推到定位後,轉身走向單人沙發,還沒來得及坐下,劈頭就聲明在先,「我不管,也不在乎你想說什麼,總之你快點把話說完離開這里。」

同一時間,桌子底下的竊听器也開始發揮作用,遠在夏令營那頭的安勝吾這會正舒服的躺在床上,耳朵里塞著一副耳機。

來到夏令營才短短三天的時間,安勝吾覺得自己簡直快無聊斃了,所幸父親終于開始行動,或多或少勉強能提供自己一點額外的娛樂。

齊天放並未馬上開口,他在等安寧兒心平氣和下來。

見他並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看著自己,安寧兒亦不再吭聲,她別開視線,拒絕受他影響。

此時的她心里也同樣在等待,等待他開口。

十年前,他選擇以死亡來離開她,十年後的今天,她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以為他會為當年的欺騙向她解釋,可齊天放進門的第一句話竟是——「回來我身邊好嗎?」

安寧兒立刻變了臉色,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有臉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怎麼敢……」她激動地轉過臉來,「是你,是你自己我身邊逃開的。」憑什麼要走要回全由他一個人決定?

「當時的我根本就給不起你要的幸福?」他殘廢了,是個廢人,齊天放困難的說。

「我要的幸福?」她嗤笑了聲,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的逼近他,「你又知道什麼是我要的幸福?」他憑什麼自以為是?

「只有我走,才不會拖累你。」況且,他也不想面對她的同情跟憐憫。

「我根本不在乎被你拖累,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會拖累我。」為什麼他就是不懂,當時的她只想要待在他身邊。

「原諒我好嗎?讓我們重新來過。」

「我不!」她斷然拒絕,「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原諒你。」全然喪失平日的冷靜與理智。

「讓我補償你。」

「笑話,你要拿什麼補償?你以為的幸福嗎?」她懷疑他根本不曾真正弄懂過幸福的定義。

「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只要她給他機會。

「你拿什麼努力?」她語帶嘲弄,「記得嗎?現在的你依然跟當年一樣,都給不起『你以為』的,我要的幸福。」加重語氣的同時,眼神還不忘惡意的掃過他殘廢的雙腿。

在夏令營的安勝吾咋舌心忖,乖乖我的天啊,原來媽咪講話也可以這麼毒辣?看來父親比自己更能激發母親無窮的潛力。

明知道自己不該殘忍的拿他的痛處傷他,但安寧兒就是忍不住,她要他也嘗到跟自己一樣的痛。

「我……」沒料到自己會作繭自縛,齊天放一時無言以對。

「好了,既然你想說的就是這些,現在我也已經听到,你可以走了。」安寧兒指著大門的方向下起逐客令。

為了能順利留下來,齊天放連男人最後的一點自尊都不顧了,「我需要你。」他語氣艱澀。

不會吧?這麼惡心的話爹地也講得出來?難怪,難怪他要把她送到夏令營了。安勝吾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懂得先在客廳安裝竊听器,才不至于漏听這段精彩的對話。這句話,要換成在十年前听到,安寧兒肯定會感動莫名;但現在,只能說太遲了。

「如果你需要人照顧,相信你有家人樂意為你付出,再不然,我想你也絕對有能力請得起看護。」

話雖如此,他們卻都不是她,「我只要你。」

「辦不到!」安寧兒拒絕得十分干脆。

「除非你答應回到我身邊,否則我不會走。」或許是連最後一點自尊也舍棄的緣故,齊天放再無半點顧忌。

反正不管她答不答應,他都留定了。

他變了!安寧兒直覺反應。

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年那個冷傲淡漠的男人,居然會當著自己的面耍無賴?

「你……」見他一臉賴皮,安寧兒一時還真有些拿他沒轍。

不光是安寧兒,身處在夏令營的安勝吾也同感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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