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還要分神留意布萊德,以至于她並未注意到角落里有個混混正撿起地上一根木棍,悄悄從她背後欺近。
布萊德遠遠的瞧見這一幕,「心晨小心!」
就在她听到布萊德示警當口,木棍剛好應聲擊中她的後腦勺,她緩緩回過頭,「你……敢……打……我……」下一秒,就見她的身子呈直線向下癱軟。
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受到襲擊,大受刺激的布萊德猛地竄起身子,一記強而有力的回旋踢,前一秒還追著他跑的歹徒凌空飛起重重摔落在地,倒地不起。
少了她這層顧忌,布萊德拳腳齊出有如神助,不過片刻不到的光景,就將剩余的混混解決殆盡。
當他趕到她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時,發現她的後腦勺正、汩汩地留著鮮血,殷紅的血液讓人看得怵目驚心。
沒敢再遲疑片刻,布萊德飛快抱起地上的心晨送醫。
***
單人病房里,經過醫生診治後的心晨已無大礙,但為了確認是否有腦震蕩的跡象,仍必須暫時留院觀察。
這會,頭里著紗布還處在昏迷狀態下的心晨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病床邊,米勒正悉心照料布萊德的傷勢。
邊幫好友上藥,米勒邊是納悶,「布萊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憑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傷成這副德行。」即便都只是一些皮外傷。
「我沒有還手。」回答的同時,布萊德的視線仍停留在病床上,頭里著紗布猶處在昏迷狀態下的心晨。
是他太過大意,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了傷,為此布萊德心中相當自責。
「你沒有還手?!」米勒的反應像是听到天方夜譚。
「心晨在我準備動手時折了回來。」
「那不正好,為了她,你苦練拳腳,剛好可以趁此機會……」
「行不通的,米勒。」布萊德原先也是這麼以為。
「為什麼?」
「我必須顧慮到她的感受。」
彼慮她的感受?「你不正是為了她才去學拳腳功夫的嗎?」米勒越听是越糊涂了。
「沒錯,確實是這樣。」
「既然如此,那你……」
「多年以來,我一直以為她要的是一個足以與她匹敵的男人,直到方才她單槍匹馬突圍來救我,在看到她心急如焚的表情瞬間,我整個人才突然醒悟過來。」也是為了這個遲來的認知,才讓他硬生生停下拳腳。
听了半天,米勒仍是沒能弄懂他所要傳達的訊息。
「或許,連心晨也沒能察覺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布萊德,我知道你說話很有哲理,但是可不可以請你講白話些?」
「心晨在很小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的孤立無援,並學會利用武裝來保護自己免于被欺負。」他緩緩道來,「對于當時可說是一無所有的她而言,自保的能力是她僅存的自信來源,我想她是借此來肯定自己。」
「問題是,這跟你挨打有什麼關系?」
「心晨奮不顧身跑過來救我時,臉上的表情把我當成是她的責任,當然也有對我的關心,她相信她有絕對的能力可以救我月兌險。」略微停頓了下,他直直的望著米勒,「要是她發現我的能力其實不下于她,突如其來的沖擊!」
「你擔心會瞬間擊垮她的自信?」米勒總算是听明白了。
布萊德點頭,他不能罔顧她的感受,奪走她的自豪。
「所以你就自願當個打不還手的沙包?」難以實信好友居然如此愚蠢。
布萊德沒有答腔,就當時的情形而言,他別無選擇。
「傻了,果真是傻了,堂堂一個歐洲經濟產業聯盟的主席,居然會是個愛情的傻子。」向來樂于當個公子的米勒怎麼也無法體會。
「等你將來遇上了,自然就會明白我不是傻了。」
「得了吧!」米勒自信不會有那麼一天,「既然心晨是去救你,為什麼反而是你抱她上醫院?」
「她被偷襲了。」布萊德忿忿然道。要不是急著送心晨就醫,他肯定會留下來再痛扁那些個渾球一頓。
「這麼說來,在她倒下後,你就變身大展雄風嘍!」若是換成他,肯定將先前挨揍的份全加倍索回。
看好友說得興致勃勃,布萊德可不以為這是一件有趣的事,他既不舍又心疼地瞅著床上昏迷的人兒。
***
靶覺頭像是要裂開似的,心晨掙扎著從痛楚中蘇醒。
一天一夜沒有闔眼,不眠不休照顧她的布萊德一見到心愛的女人終于醒了,「心晨,你終于醒了!怎麼樣,頭還疼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後腦勺不時傳來陣陣抽痛的心晨根本無暇理會耳邊的聒噪,「這該死的疼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右手扶著自己的腦袋。
「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她該記得什麼?心晨勉強抬起頭看布萊德。
「你為了救我,被歹徒從背後偷襲,因為擔心有腦震蕩的跡象,醫生要求留院觀察。」
她想起來了!當時,她拳腳齊出狠狠的痛扁了那幫混蛋一頓,混亂中突然听到布萊德開口示警,轉頭剛巧捕捉到其中一名混混手握木棍,跟著就不省人事了。
又一次的事件證明,布萊德果然是她生命中的掃把星,否則怎麼他明明就只是個軟腳蝦,每回受傷卻都是身手不凡的她?心晨不平。
「怎麼樣,記起來了嗎?」擔心她是不是傷到腦子了,布萊德焦急的想確認。
「歹徒呢?都抓到了嗎?」
听到這話,布萊德總算松一口氣,還好她沒事。
「放心吧,被打成那樣,不死也半殘廢了,哪里還逃得了。」米勒一時口快。
「被打成那樣?」心晨費解。
趁著她不注意,布萊德飛快給了米勒警告的一眼,要他別亂說話。
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米勒連忙亡羊補牢,「嗯,我的意思是說,你那些個局里的伙伴已經幫你報那一棍之仇了。」
「是嗎?他們已經做啦?」心晨手支著下巴沉吟。
「安心養傷吧,一切都過去了。」布萊德說,不希望她繼續被外務所叨擾。
「過去了?」她可不這麼認為。
就在布萊德和米勒還沒弄懂她話里的意思時,她突然伸手拿過布萊德西裝口袋里的手機,一言不發的撥起電話。
「心晨,你這是……」布萊德才想追問,電話卻在此時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在確認心晨的身份,「是我,應心晨。」
警局里的同仁一听電話是她打來的,全七嘴八舌搶著跟她問候。
電話這頭的心晨不耐煩的回了句,「死不了。」隨即切入正題,「那班渾蛋現在怎麼樣了?」
電話里的同仁爭相跟心晨保證要她放心,他們已經幫她教訓過那幫混蛋了,這一兩天就會將那班人移送法院審理。
「別太快送審,多留個一兩天。」心晨對著電話交代。
「為什麼?」局里的同仁和布萊德、米勒心里全有著相同的疑問。
她只是淡淡吐了句,「你們說呢?」做為這通電話的總結。
沒有人可以在傷了她之後,安然無恙的離開,心晨是這麼以為的。
看來,那班不長眼的歹徒肯定有得他們受了。
***
在醫院忍受了他兩天,回到飯店他依舊跟前跟後,仿佛她是個脆弱的陶瓷女圭女圭,一個不小心就會碎掉似的,這種非人的精神折磨心晨受夠了。
「布萊德!你鬧夠了沒有?」她按捺不住大聲咆哮。
「我……」回應她的,是一張哀怨又飽受委屈的愁容。
又來了!每回自己只要嗓門稍微大些,他就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媳婦姿態,害她幾乎都要誤以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