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自己就非得受制于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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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微風徐徐,如此一個沁涼的夜晚,心晨竟出奇的失眠了,白天里所發生的一切,以及布萊德突如其來的告白,全都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
對他的感覺?
那是心晨從來不曾去踫觸過的問題。
不管是八年前,或者是八年後的今天,他之于她,像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黏得死緊。
雖說她曾極力想擺月兌這種糾纏,但不可否認的,他對自己的真心付出與關愛,是她二十六年生命里絕無僅有的。
在她對人性不再抱持希望,篤信武力可以解決一切時,他像一股無聲無息的暖流,悄悄駐進她心坎里。
而她呢?
從什麼時候起,竟也慢慢沉浸在那股暖流底下而不自知?
白天,在面對布萊德時,心晨還可以大咧咧的駁斥他,然而此刻,當她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面對最真實的自我時,反倒無法再理直氣壯。
是什麼原因讓她變得心虛呢?難道……
不!她不想再繼續探究下去,那只會讓她更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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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心晨精神不濟的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當她抵達飯店見到讓她一夜無眠的罪魁禍首,布萊德那精神奕奕的模樣,真讓她有股海扁人的沖動。
懊死的可惡的男人,把她攪得睡不安眠,他倒好,神清氣爽笑容滿面。
「心晨,昨晚睡得好嗎?」布萊德邊將她往餐廳帶,邊為她張羅早餐。
「你說呢?」臉上的表情明寫著存心找碴,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布萊德早被她眼底的凶光射殺千萬通了。
布萊德是何等精明的人,當然不可能沒瞧見她的不對勁,其實早在她踏進門那一刻,便注意到她臉上明顯的熊貓眼。
知道自己對她並非全然不具影響力,才讓他心情跟著大好
將她的懊惱看在眼里,為了不更刺激她,布萊德只能選擇繼續裝傻,反正心晨就是拿這樣的自己沒轍。
「應該興奮的睡不著吧,如同我昨晚一樣。」
什麼興奮?她根本是……
不讓她有機會發言,他突然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我愛你!」
「你……」他的話令心晨兩頰漲紅,立即語塞。
「八年了,愛你的心意從來不曾改變。」
她被他熾熱的視線逼得猛吞口水,「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覺得自己快蒸發在他炙人的目光底下。
「你愛我嗎?」布萊德冷不防截斷她。
「什麼?!」心晨像被針給扎到似的抽動了下。
「你愛我嗎?像我一樣深愛著你嗎?」為了讓感情遲鈍的她覺醒,布萊德故意密集的對她施予刺激。
「我……我們……你……」她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昨天,你親口承認對我有相同的感覺,頓時讓我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今後,我將盡最大的努力,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將布萊德無比認真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晨縱然有再多的牢騷,也無從宣泄。
只得以一句「吃早餐吧」草草作結束。
懊死的,為什麼自己就是這麼軟弱,一對上他那雙滿載濃情的雙眼,便什麼話也擠不出口。
就這樣,布萊德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她的存心挑釁,眼角閃著意圖得逞的精光。
第七章
自從兩人的戀情明朗化後,布萊德的態度越來越大膽,他就像只招搖的花蝴蝶,人前人後絲毫都不掩飾對心晨的愛意。
原本呢,情人間你儂我儂是理所當然,就算旁人早已雞皮疙瘩掉一地也是無可厚非,然而,不等旁人抗議,身為另一半的心晨卻是第一個舉白旗投降。
不可否認的,布萊德對她的細心呵護和關愛,讓她深受感動,而自己對他,也有著異于平常的情愫存在,雖說她一直不願意去正視。
然而,再多的感動跟情愫也無法在一時片刻間,改變她多年來養成的個性,她早已習慣用淡漠的面具保護自己免于受外界傷害。
而今,布萊德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防護網,企圖攻陷她的偽裝,這讓她不由得大感到心慌意亂。
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處,喘一口氣。
結束一天的行程,轎車才在飯店門口停妥,她立即開口,「不跟你們上去了,我先走了。」匆匆丟下這句話,心晨頭也不回的沒入街上的人潮中。
「心晨!」布萊德急著喊她。
「早提醒過你別操之過及。」米勒帶點幸災樂禍的說。
沒心情在這節骨眼听他長篇大論,「你們先上去,我去找她。」布萊德匆匆交代完,也不等米勒接句話,人跟著沒入人群中。
雖說心晨是個女人,但她的腳程可絲毫不遜色于任何大男人,尤其當她又有意回避時,想追上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布萊德喘著氣追了她兩三條街,在行經某個人煙稀少的公園時,眼看再差一點就要追上了,卻被幾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硬生生阻擋去路,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街道轉角。
「讓開!」此時的布萊德沒心情和人攪和。
七、八個混混卻沒有絲毫退下的意思。
「阿都仔中文說得倒挺溜。」
「可惜脾氣不是頂好。」
「一身高級名牌,看來是頭肥羊。」他們圍著布萊德品頭論足。
最後,由帶頭的混混開口,想過去是吧?可以,我們幾個兄弟手頭最近剛好不是很寬裕,如果你夠上道的話,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要他交出買路財。
經過這麼一陣耽擱,確定是追不上心晨了,布萊德的火氣壓抑不住直沖上心頭。
「你們真把我惹毛了。」他目露凶光,兩手握拳,不難看出有大干一場之意。
將布萊德殺氣騰騰的模樣看在眼里,幾個混混不禁退縮起來,「大哥……」擔心不會是惹上什麼難纏的人物吧!
帶頭的混混盡避心里也有些驚慌,仍硬著頭皮死撐,「別怕,阿都仔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咱們人多勢眾還怕他一個不成。」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很好,布萊德決定將自己一肚子的怒火宣泄在眼前這些癟三身上。
就在他正準備大展拳腳之際,心晨卻在此時折了回來。
「布萊德!」
幾名混混和布萊德不約而同將頭轉向聲音來源。
原本,心晨是極力想擺月兌他,眼看自己就要被他追上,步伐又加快幾分。
奇怪的是,不過才繞過一個轉角,布萊德卻突然失去蹤影,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折回來想探個究竟,遠遠的卻瞧見他被幾個混混夾攻,急得她飛奔上前。
在瞥見心晨瞬間,一縷思緒飛快閃過布萊德腦門,致使他已經揮出的拳頭在半空中硬生生打住。
這一遲疑,對方的拳頭當場毫不客氣的擊中他的鼻梁,使他整個人往後摔出去。
「布萊德!」親眼目睹這一擊的心晨驚呼,焦急的想上前察看他的傷勢,卻被其他人團團圍住。
心晨評估一下眼前的局勢,知道不先將眼前這些人擺平,她是很難接近布萊德半步,于是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幾個混混徹底解決。
同一時間,給了布萊德鼻梁一拳的混混以為他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肉腳,當下更是不客氣的狠狠動起手來,對他是又揍又踢。
礙于心晨在場不能出手的布萊德只能左閃右躲,像個軟腳蝦似的東躲西藏。
由于對方全是一些空有蠻力的草包,心晨很快便解決了大半,甚至還行有余力邊留心布萊德的情況,眼看著他直處于挨打的局面,她的拳腳又加快幾分,扁得對方哀嚎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