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畢業典禮上我一直在等你。」布萊德靜靜的看著她,想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心晨的視線抽空瞟了他一眼,跟著又若無其事的吃起東西。
「我原本以為你會來參加畢業典禮。」
「是啊,到警校報到當天說是得交畢業證書,害我又匆忙跑回去領。」
「沒能見你最後一面,我是帶著遺憾離開台灣。」對她述說自己當年的心境。
「什麼最後一面,你咒我啊!」心晨啐他。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再怎麼說也該來跟他話別一聲。
「八年前你就說過啦!」懷疑布萊德的人緣是不是很差,才不得不一再強調。
這時,從剛剛就專心傾听兩人對話的米勒終于再也抑制不住爆笑出聲。
實在是太好笑了,好友雖然有心敘舊,女方卻是遲鈍加不解風情,兩人的對話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
一肚子挫折的布萊德禁不住對米勒投以警告的一眼,要他適可而止。
相對于布萊德的不悅,心晨只是事不關己繼續用餐。
將她的無動于衷看在眼里,米勒也是十分好奇,「心晨,不介意我這樣喊你吧?」
「你已經喊了。」覺得他廢話得緊。
米勒尷尬的訕笑兩聲,「听布萊德說,高中的時候受到你許多照顧。」
「照顧?」心晨用餐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下。
「是啊,布萊德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米勒意有所指。
沒能听出他話里的深意,她機械性的轉頭看布萊德,「怎麼你有被虐待狂不成?」
唉!布萊德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不能對她有太高的期待,略顯無奈的苦笑。
倒是米勒,他顯然還是不大習慣她的思考邏輯,是以,決定再試一次。
「八年來,布萊德一直在找你。」
「米勒……」布萊德想制止他,可惜來不及了。
「找我?」
「可惜你更改了姓氏。」米勒說道。
「是嗎?」心晨直直的望著布萊德,靜待他的說明。
「我原是希望畢業典禮當天能再見你一面。」可能的話,甚至是說服她跟自己回英國,「八年來,我時常想起你。」布萊德以著感性的口吻述說長久以來對她的思念。
這下子,心晨終于斷定,「你果然有被虐待狂。」
錯愕的結論差點讓米勒從椅子上摔下來,將視線調向布萊德,從他毫不詫異的神情看來,結果顯然早在他意料之中。
看來,眼前的女人確實如資料上所說,無法用常理來評斷。
第六章
當心晨一身近似老處女的裝扮出現在布萊德和米勒眼前,兩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她,和昨天那個穿著白色襯衫、黑長褲,腳踩皮短靴的帥氣女郎會是同一人。
「心晨,你這是……」雖說布萊德高中時期也曾看過她中規中矩的拙樣,但是這會——白衫外罩了件黑色外套,下半身為同色系及膝窄裙,臉上架著一副四邊形黑框眼鏡,當真只能用有過之而無不及來形容。
「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機要秘書。」心晨說得理所當然。
昨天,米勒曾提醒心晨,未來的兩個月她都必須以布萊德秘書的身份待在他身邊,是以,在穿著打扮上勢必得有所斟酌。
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心晨會是以這副德行出現,米勒不由得要懷疑,是否矯枉過正了?
「心晨你……」
心晨不由分說打斷米勒,「該出發了。」率先走了出去。
會場上,所有台灣的大企業都出席了,絕大多數甚至是由各大企業龍頭親自出馬,只有少數不克前來的才改由經理級的人物代表。
會議進行中,心晨的視線始終鎖在某一定點,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詭譎。
直到會議結束,眾人移師到樓下的餐會現場,除了原先出席會議的企業家外,他們的女眷跟女伴也都盛裝恭候多時,絕大多數是雲英未嫁的千金大小姐,其中的緣由不難猜出。
就在布萊德和米勒現身剎那,心晨明顯的察覺到會場一干千金小姐的眼楮全都為之一亮,像是看到高級的獵物般興奮不已。
「看來除了這場餐會外,各大企業也都推出大禮。」心晨不屑的撇了撇嘴,直覺不喜歡那些個千金小姐瞧布萊德的眼神。
向來以公子自居的米勒倒是不介意在台灣結下一段露水姻緣,但布萊德卻不這麼認為。
布萊德附在心晨耳際輕聲道︰「你,才是我此行最大的禮物。」說完也不等心晨做出回應,便在各大企業的爭相簇擁下沒進人群中。
盯著他的背影,心晨不由得狐疑,剛才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怎麼啦?突然發起愣來?」米勒問,玩笑的補充,「不會是布萊德跟你告白了吧?」瞧她驚訝的。
「告白?!」那是心晨想也沒想過的事。
「不會吧!他真的做啦?」米勒從她的表情間接獲得證實,視線望向遠處的布萊德,「好小子,動作還真迅速。」
那怎麼可能?自己跟他……他們……
回過神的心晨才要找米勒確認,「米勒你……」旁邊卻已無他的行蹤。
早在她閃神的當口,米勒已興致勃勃獵艷去了,這會正跟一些名媛淑女在角落調情。
心晨重新將視線緩緩調向會場中央的布萊德,仿佛心有所感似的,布萊德也在同一時間回過臉來,兩人的視線隔空對上,他促狹地對她眨了下右眼。
「他……」正當她不知所措之際,有人已找上她。
「小姐你好,我是何氏企業的總裁何明禮,這位是我的夫人,他們是小犬和小女。」
或許是鼻梁上的大眼鏡幾乎遮去她大半的臉,以至于來人並未認出她的身份。
何明禮是何等精明的人,之所以會找上心晨,是因為認定從布萊德周邊的人下手,會比直接找上他本人要來得有機會。
很好,等了一個早上,終于讓她等到了。
原來,心晨今早之所以會做出這樣夸張的裝扮,為的就是這一刻,讓對方自個送上門來。
無暇再多想布萊德那突如其來的告自所帶給自己的沖擊,眼前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闊別多年後的骨肉重逢,多溫馨感人吶!
只除了待會她表明身份後,不知道何家四口會有什麼反應就是了。
扁是在腦海里想象那畫面,心晨忍不住就要興奮起來。
「有事嗎?」她故意面無表情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冒昧打攪,方不方便請問小姐尊姓大名?」何明禮甚為有禮的詢問。
「姓應。」
「原來是應小姐。」他微微對兒子使了個眼色,何鳴之隨即上前。
「應小姐你好,我姓何,叫鳴之,不知道是否有榮幸跟你做個朋友?」
對自個的外貌相當有自信的何鳴之當然是不可能看上外表像個老處女的心晨,之所以勉為其難找她搭訕,不過是希望透過她將何氏引薦給歐盟主席。
「做朋友?」心晨在心里頭冷笑。
「是這樣的,小犬相當仰慕應小姐的才干,年紀輕輕就當上歐盟主席的機要秘書。」何明禮在一旁幫襯。
「仰慕我?」心晨刻意表現得像個花痴似地喜孜孜。
「是啊,可能的話希望能有機會更進一步認識應小姐,不知道應小姐是否方便!」何鳴之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卻只當心晨是個沒腦袋的蠢女人。
心晨略顯急切,「方便,當然方便。」將老處女渴愛的心境演得入木三分。
何家人彼此交換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神色。
「應小姐,這位是小女采盈。」
何明禮剛做完介紹,何采盈隨即嘴甜的喊了聲,「應姐姐好!」企圖拉近跟心晨的距離,「應姐姐,人家很仰慕你們總裁,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幫我……」一副女兒家的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