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米契爾嗤之以鼻,「以為自己是誰?告訴你,你誰也不是。」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傷人的言語已月兌口而出。
這下子,喬翎再也抑制不住滿月復的委屈,淚水從眼眶里迸了出來。
不願意在他面前失態,她一把抓起包里在身上的薄被,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下床,三步並成兩步沖進浴室,門一甩躲在里頭淅哩嘩啦哭了起來。
盯著浴室緊閉的門板,米契爾著實懊悔不已。
混蛋!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在心里怒斥自己。
她已經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自己非但沒有安慰她,還對她說出那麼多不堪的言語。米契爾越想,越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浴室里的喬翎身上里著薄被,整個人瑟縮成一團,貼坐在靠門的牆邊,整張臉埋在膝蓋里放聲痛哭。
整整有七年的時間,她不曾如此嚎啕大哭過,打從父母摔然離世起,她就已經失去了哭泣的權利。
每當遇到挫折時,她總是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堅強!要堅強!
多年下來,經歷過風風雨雨,她總算是熬過來了。想不到如今,自己會為了一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放聲大哭。
要是以前,她是決計不相信自己會如此軟弱,但是現在,她早已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自己。變了,一切都變了,從愛上他的那一天起,那個堅強果敢的喬翎便徹底消失了。
直到她哭累了,整個人憔悴的縮在牆角啜泣,浴室的門在這時被緩緩推開。
听到推門聲,她知道走進來的人是他。想到自己哭花的臉,她始終沒有抬頭,即便是在這種時刻,她所在乎的仍是他的觀感,不願意讓他瞧見如此邋遢的自己。
腳步聲在喬翎的正前方停了下來,霎時,她全身一僵,腦袋瓜子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米契爾緩緩的蹲子,當目光觸及到她在薄被外的雪白藕臂時,當下更是覺得自己混帳到了極點。
她是那麼樣的縴細、脆弱,自己怎麼狠得下心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在伸手觸及她環抱住膝蓋的藕臂剎那,喬翎身子骨微微一顫,米契爾知道自己真的狠狠傷害了她。
他必須有所行動,借以彌補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舉手托起她埋在膝蓋間的下顎,讓她的視線與自己交集。喬翎原就精致的五官,在哭成了淚人兒後,梨花帶淚的她此時看來更顯得楚楚可憐。
「不要,不要看我。」好丑,她現在一定丑死了。
她試圖躲開他的視線,他卻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為了避免她在掙扎時傷害到自己,他一把抓住她兩只手腕,將它們定在她身後的牆壁上,使她無法動彈。
接著,在喬翎反應不及時,米契爾已傾身向前吻住她。
直到四片唇瓣交接剎那,米契爾才總算厘清自己方才的憤怒。原來,他在嫉妒那個輕薄她的男人,所有的怒氣只因為她受到輕薄。
天啊!他正在對自己做什麼?喬翎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看著他肆無忌憚的侵略她。
靶覺到他的滑溜正探進她的櫻唇里翻攪,甚而纏上她,酥麻的顫栗透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整個人像攤水似的軟了下來。
苞昨天艾瑞克強吻她的感覺不同,當時的她只想趕快逃開,不像現在,米契爾的吻充滿了魔力,讓她不由自主整個人陷進去。
當米契爾意猶未盡的結束了兩人間纏綿俳惻的熱吻,喬翎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雙早先還被制伏在牆壁上的手臂,曾幾何時起已悄然環上他的頸項。
又羞又赧的她火速收回攀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兩頰一如晚霞般緋紅。
不同于平日環繞在自己身邊那些矯情做作的女人,米契爾愛極了此刻的她,一個只為他展現嬌態的女子。
沉默了半晌,他道︰「剛才是我不好,你願意原諒我嗎?」有生以來第一次,米契爾開口跟人道歉,對象甚至還是他向來鄙視的女人。
喬翎原已止住的淚腺,在听到他發自肺腑的道歉時,女人內心深處最縴細的角落被觸動,誘發出一串串晶瑩的珠淚。
從沒有過安慰人經驗的米契爾見狀,頓時慌了手腳,「不要哭,是我亂說話,我混蛋!」想動手為她拭淚,又怕惹來她更激烈的反應,他只能一個勁手足無措。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喬翎隨即明白,他是個拙于說抱歉的男人。猶有甚者,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向人道歉。
意識到這點的喬翎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整個人飛撲到他身上,摟著他的頸項忘情宣泄自己所受的委屈。
環抱著她的嬌軀,任由她整張臉埋在自己頸間哭泣,米契爾知道,自己獲得了她的原諒。
了解她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他也就不再阻止,心底涌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像張展開的絲網,將她整個人緊密的包里。
兩顆心是那麼樣親密的結合,但只一會,米契爾便意識到自己的忘形。
坐擁佳人在懷的滋味雖好,隔著薄被與她胸前的渾圓磨蹭,對任何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來說,卻可謂是種煎熬。更何況,她未著寸縷的,此刻還隔著他的長褲,坐壓在他的男性象征上方。
天知道,他必須花費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壓抑在內心那股沖動,不讓自己嚇到她。
此時的米契爾心想,如果她再不快點離開他,他可能會因為過度壓抑而當場暴斃。
第七章
艾瑞克被調職了,從原本任職的N區,調到離T區最遠的A區。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听說是園長親自頒布的人事異動案。
由于A區到T區的距離是原來N區的兩倍,兩區間光是單程就得花上近半天的時間,如此一來艾瑞史再也無法隨心所欲的造訪喬翎。
原來抱著顆忐忑的心情來上班的喬翎,在听到艾瑞克被調職的消息時,頓時大大松了一口氣,經過隔離室那件意外插曲,短時間內,她實在無法坦然面對他。
突如其來的人事異動對她而言,宛若天降甘霖,來得正是時候。無暇去思索艾瑞城克被調職的原因,她只是顧著慶幸,老天爺終究待她不薄。
版訴她這則消息的珊蒂在一旁見了,對喬翎的反應很是不解。「怎麼你一點都不難過?」
「我替他感到遺憾。」她禮貌上說道。
「只是遺憾?」男朋友一下子被調得那麼遠,身為女朋友的她卻只是感到遺憾?
在周遭同事眼中,早就認定喬翎和艾瑞克是一對,盡避她曾極力否認,卻沒有半個人願意相信。
「再怎麼說,我們都只是動物園里的員工,本來就沒有能力干涉上級的安排。」她是標準的社交辭令。
「我們討論的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嗎?」換做是自己,她絕對無法這般坦然。
「當然不是。」喬翎早已否認過好多遍。
「艾瑞克對你的態度明明是有目共睹。」奇怪喬翎怎地就是不肯承認。
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她,喬翎不再解釋,「好吧,我放棄了。」她無力改變早已根深蒂固的誤解,「我只能說,我個人並沒有相同的情感。」
見喬翎的態度極為認真,珊蒂首次正視起她跟艾瑞克間的關系。
「你應該感覺得出來艾瑞克很愛你吧?」正因為他無可救藥的痴情,才讓眾人對兩人間的關系深信不疑。
「我寧可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樣她就不需要對他感到歉疚了。
「為什麼?艾瑞克長得又高又帥,年輕多金,對你又痴情得緊。」她不能理解這樣一個條件優秀的男人,喬翎為何全然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