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純粹是我自己的私事,所以不想拿來煩你。」她哪料得到他會為此氣得不輕。
「你居然敢說那是你自己的私事?」宇昊文亟的聲調明顯上揚,氣得很想狠狠毒打她一頓。
見他情緒激動的朝自己走來,她不禁失聲尖叫,直覺舉起兩只手臂護住自己。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此刻的她,也不管自己到底錯在哪里,總之一口把錯給認了便是。
裴芊樺有如驚弓之鳥的舉動委實氣煞了宇昊文亟,他趨前一把抓住她兩只手臂。
「不許敷衍我。」他兩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我沒有。」她急忙否認道。
「你還想狡辯?」簡直就在睜眼說瞎話。
「我……」她張口欲言,卻被裁斷。
「你背著我勾搭別的男人。」宇昊文亟指控道。
「不——」
「不許找借口。」他再次怒斥。
宇昊文亟怒發沖冠的模樣,駭得她當場噤若寒蟬。
「做為我的女人,必須絕對忠實。」跑回家相親即是對他的背叛。
他的女人?誰是他的女人?裴芊樺听得有些糊涂。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尤其是你。」想到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宇昊文亟不自覺加重了抓住她雙臂的手勁。
自己什麼時候背叛他來著?她想開口反駁,可惜手臂被他抓得吃疼,令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嚴苛的審判繼續持續著,好幾次裴芊樺都想出言為自己申辯,但都被宇昊文亟的咄咄逼人給阻擋了下來。
也正因為她沒能即時反駁,更讓他誤會她是默認了,宇昊文亟的臉色于是越來越猙獰。
終于,驚嚇過度的裴芊樺,在他的疾言厲色下,再也克制不住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整個爆發開來。
「夠了!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對我嚴厲的審判?」她兩手一揮,奮力掙月兌宇昊文亟的鉗制。
她突如其來的反抗,不禁讓他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便又回復過來。
「你未經過我的允許擅自搬進我家,還強佔了我的房間、支配我的生活、限制我交友的自由,一切又一切的不合理我全都隱忍下來了。而現在,你竟然還有那個臉,變本加厲的指控起我來?」
此時此刻,裴芊樺早忘了宇昊文亟的不可理喻,她了心只想宣泄胸中的抑郁,一吐長久以來對他的不滿。
「你居然敢……」
「不!我當然不敢。」芊樺截斷他,「正因為我的畏縮,所以我強迫自己忍受你那幼稚的報復,時時刻刻承受你的精神折磨,就只為了我六年前所犯下的無心之過。」酸楚的淚水終于承受不住的決堤,在她心力交瘁的臉頰上泛濫開來。
宇昊文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直到現在,她居然還以為他的所作所為是在報復?難道她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付出?听到她將自己的愛貶為是種精神折磨,他當下真是嘔極。
想對她發火,偏偏在見著她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模樣時,又開不了口。
「對不起,我現在重新再跟你道一次歉,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放過我吧!」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面對宇昊文亟的時而任性蠻橫、時而溫柔多情,他詭譎善變的心思搞得她幾乎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我不要你的道歉。」宇昊文亟大聲的咆哮著,「這輩子,我就是要定你了,說什麼也不放過你。」他語帶幼稚的賭氣,顯然裴芊樺是他呼風喚雨的二十五個年頭里,截至目前為止,唯一的挫敗。
以為他是不肯原諒自己,她正想再開口請求他的原諒,卻在听到他末了的那些話時怔住了。
他說什麼……他要定她?!
「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輩子你就只能愛我,只能有我一個男人。」顯赫的家世造就了宇昊文亟的霸道與獨裁,而這些性格同時也反應在他對所愛對象的執著。
「你要我……愛你?」再無心思飲泣,裴芊樺所有的注意力,全叫他的那句話給攫住了。
「沒錯。既然我愛上你了,你也非愛上我不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宇昊文亟刻意以著霸氣十足的口吻道。此時的他,看來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任性的不容拒絕。
「你愛上我?!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愛上我……」她一雙杏眼因驚詫而放大,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不準懷疑我!」宇昊文亟跋扈的擁她入懷。
「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愛上我,我們的家世相差那麼多,我的年紀又比你大……」想到兩人間各方面懸殊的差距,她不禁以雙手強抵著他的胸膛,推拒著他,只當這一切不過是他對自己又一次的戲弄。
「我說了不許懷疑我。」可惡的女人,居然敢一而再的挑戰他的威信。
「可是我們……不會幸福的。」她實在無法樂觀的看待他們的未來。
「你……」宇昊文亟簡直被她的頑固給氣壞了,卻又礙于她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動不得粗,最終也只能挫敗的垂頭喪氣。
「別哭了,把眼淚擦擦。」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手帕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以為他會繼續破口大罵,他突如其來展現的溫柔,卻讓她看傻了眼。
半晌,裴芊樺才發現,宇昊文亟手里的絲帕似曾相識,于是她握住他的手不放,將上頭的絲帕定在眼前細看,好眼熟喔!
「好像……」塵封已久的記憶,在她腦海里正一片一片地重新拼湊起來。
而大男人如宇昊文亟,不免也會有尷尬的時候,只見他粗魯的拉下她握住自己的手,想將手帕收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裴芊樺一聲驚呼,「我想起來了。你手里拿的,是我當年拿來塞你嘴巴的那條嘛!」
裴芊樺口無遮攔的一席話,立時叫宇昊文亟的耳根子翻紅。以為她接下來會對自己大肆嘲弄一番,哪知下一秒,她卻眼眶泛紅,整個人激動莫名的抱住他。
天啊!裴芊樺啊裴芊樺,你是何其的愚蠢,居然會笨的以為這男人的所作所為,全是出于對當年的報復。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以著自己的方式霸道地愛著她。那般的深情,那般的執著,她怎麼會遲鈍到現在才看出來呢?
第十章
宇昊龍天打從回到日本至今,已經一個多月了,但他終日總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仿佛把元氣遺落在台灣似的。
從年輕時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管家——屈之介來請他前去用餐,他也推說沒胃口。
「老爺,還是我讓人把飯菜送到你房間?」屈之介問。
「不用了,你下去吧!」身旁盡是些唯唯諾諾的應聲蟲,少了可以陪自己斗嘴的人,讓宇昊龍天只覺得日子很無聊。
知道改變不了老爺的心意,屈之介只好依言退下。當他正要把格子門給拉上時——
「等一下,屈之介你進來。」宇昊龍天突然喚道。
以為老爺改變心意了,屈之介又走了進來。
宇昊龍天指了指對邊的位子要他坐下,「屈之介,你覺不覺得最近宅子里實在太靜了些?」
「是的,小少爺不在,是靜了許多。」他據實回答。
以前,小少爺在日本的時候,他們祖孫倆一個月里總要斗上好幾回,攪得偌大的宅子常常不得安寧。
「何止,跟我在台灣那幾天相比,簡直是死氣沉沉。」
說著,宇昊龍天開始回憶起遠在台灣的裴芊樺,那個牙尖嘴利的刁鑽丫頭……
听到居然有人能不為宇昊龍天的氣勢所迫,而且對象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娃,屈之介當下不禁佩服起素未謀面的裴芊樺。